“为啥？”
苏晓晓指了指头顶的灯泡：“十多平的房子你整个十五瓦的灯泡，这打开还没蜡烛亮，能穿进去那才见鬼了。”
刘翠兰心里那股子刚酝酿起来的伤感顿时就散了，瞪了一眼揭她老底的三闺女，有点堵得慌。
她就是忽然想矫情一下，不行吗？还小棉袄呢？啥也不是。
苏晓晓瞧见亲妈表情，上前抱住她胳膊晃了晃：“妈，你以后要缝东西就尽量白天缝，这灯太暗，伤眼，回头我给你买个台灯，你要嫌费电就缝东西的时候开下。”
一番话，刘翠兰心里又舒坦了。
瞧瞧，还是她家小棉袄贴心，不像是那俩臭小子，一天天净会热她生气。
俩人又闲聊一会，苏晓晓把要出差的事情顺道说了。
聊到这里，刘翠兰忽然想起一件事：“老三，你明天早上上班的时候注意一点，我今天瞧着有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就在咱家附近溜达，鬼鬼祟祟的，瞧着就不像是啥好人。”
苏晓晓好奇：“妈，你看清长啥样不？我下班回来咋没瞧见。”
刘翠兰想了想：“一个高高壮壮，另一个贼眉鼠眼瘦猴子一样……”
这描述咋听着有些耳熟？
苏晓晓想了又想，没想起来，算了，吃饱就犯困，她打了个哈欠：“妈，我先回去睡觉，你也早点睡，别缝了，就这灯不扎手上都是奇迹。”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刘翠兰瞪眼，苏晓晓立马就溜了。
到了门口又语重心长开口：“老刘，咱家现在没那么穷，你没必要这么省，干脆我改天买个瓦数大点的给你换上得了。”
“跟谁老刘呢？赶紧睡你的觉去，你妈我眼神好着呢，没瞎。”
刘翠兰嘴上骂娘，心里却是暖融融的，闺女长大了，知道心疼她了。
瞧瞧，又是买台灯又是换灯泡的，明天可得跟那群老娘们显摆显摆，羡慕死她们。
苏晓晓出了房间，发现堂屋里都已经收拾干净，连灯都熄了。
她本来想着开灯看看路，但想到亲妈那抠搜模样，还是忍住了。
咔嗒一下嗯开手腕上的电子表，你别说还是现代科技方便。
正准备回房间合计一下明天要带的电子表数量，忽然听到院门外传来一声猫叫。
这叫声又粗又哑，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似的，十分难听。
“哪来的野猫？叫得难听死了。”
苏晓晓忍不住吐槽，正要进屋，门外的猫叫又变成了汪汪的狗叫。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哪是狗叫？分明是人扮的。
坏了，忘记门口还有俩人等她了。
本来想着回家跟刘翠兰说一声就出去，结果太饿光急着吃饭了，把正事给忘了。
院门口，刘大胆肚子饿得咕噜噜震天响，他一脸幽怨地学着狗叫，抽空问瘦猴：“哥，这臭丫头该不会是耍咱们吧？这都几点了？”
说是一会出来，这街坊四邻都要熄灯睡觉了，也没见到人。
最关键的是，他俩一口热乎饭还没吃上。
他都要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我看这丫头就是故意的，报复咱俩上次……”
话没说完，院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拉开。
瘦猴一把扇在刘大胆脑门上，一脸正气：“说啥呢？人苏同志可不是那种不守信用的人，兴许是家里有事耽搁了。”
他扭头冲苏晓晓笑得一脸灿烂：“苏同志，缝纫机现在可以提货了吗？尾款我俩都带来了。”
怀里揣着这么老些钱，他俩这一路上都怕被人抢了，走路都不敢迈大步，生怕太招摇让人家惦记上。
苏晓晓打了个饱嗝，一抬头就对上刘大胆幽怨的眼神。
这丫头在家吃好喝好的，他俩在门口蹲了半晚上，光闻着香味喝西北风了。
“咋？就是想考验考验你们？这么点耐心都没有？那这生意咱们也甭做了，想从我这进缝纫机的有的是，你们要不想，我这就把订金退给你们。”
苏晓晓虽说有些心虚，但编起瞎话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反正有句话不假，这缝纫机她却是不愁销路，不差他们这十台。
做生意嘛，也得适当地会忽悠一下。
一听这话，瘦猴立马把刘大胆拽到身后：“苏同志，说啥话呢，咱们订金都交了，就是相信你，可不会干那种不讲信用的事，你别听这傻子胡说，你就是让我俩等到后半夜我俩也没意见。”
苏晓晓故作深沉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实话跟你们说，想跟我买缝纫机的人多的是，我也不是什么人都卖。”
说着，抬高下巴冲俩人点点头：“跟我过来吧。”
她调转方向，走向一边的僻静胡同。
农村这会没有路灯，月亮还没有完全出来，路上黑漆漆一片。
刘大胆和瘦猴跟着苏晓晓往旁边胡同里走，走着走着，刘大胆忽然瞥见前面有一团绿幽幽的像是鬼火一样的光。
当即被吓了一跳，嗷一嗓子蹦到了瘦猴身上，两只粗壮的手臂死死勒住瘦猴的脖子，好悬没给人勒背过气去。
瘦猴脸憋得通红，拼命撕扯着身上一身牛劲的人，感觉老腰都要被压折了。
苏晓晓听到动静回头，啪一下摁开电子手表灯的开关，然后就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确切来说是刘大胆死死抱着瘦猴，瘦猴翻着白眼死命抠着脖子上铁箍一样的手臂，感觉随时都要厥过去。
“你俩这是……”
看上去像是在玩什么很新的游戏，但不确定，再看看。
随着灯光亮起，刘大胆发现那团绿幽幽的光不见了，松了口气，这才将人松开。
瘦猴重获新生，拼命伸长脖子喘气，等缓过劲来一脚踹在刘大胆屁股上：“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差点勒死老子。”
刘大胆有些委屈：“哥，我刚才看到有……有鬼火，绿幽幽的光，好吓人。”
“这特么又不是坟地，哪来的鬼火？你他妈找揍！”
瘦猴气得脸红脖子粗，呸，谁特么给他起这么个鬼名字，还大胆，大胆个锤子。
苏晓晓听着刘大胆的描述，默默低头瞅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荧光手表，沉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