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着白泽的季来之,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眼神里全是对尸体的狂热。
桃夭在一旁看了个全乎,只觉得不愧是暗堡的人,真是够变态的。
“皮毛有没有变化,光滑柔顺,伤口只有几处咬痕,不致命,皮肤没有肿块,四肢姿势正常,关节没有肿大骨折……奇怪,五脏六腑没问题,表面也没问题,难不成在脑子里?”
随着季来之的喃喃自语,刚刚被抬出来还好好的一只白泽,被肢解成了满地残肢。
如今就剩个脑袋在季来之手里,被翻着眼睛。
“眼睛浑浊不清,疯症?”
说着,他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更锋利更小的刀子,将白泽脑袋放在地上,手起刀落!
欻的一声,顺利给幸存的脑袋瓜子开了瓢。
“哕~”
白泽脑浆流出来的那一刻,桃夭终于忍不住干呕了起来,转身没再看这惨无人道的验尸过程。
“你能不能不要大庭广众之下就解剖尸体,不觉得恶心吗!”
季来之:“?”
恶心?
这明明是一个极为满足探索欲望的过程,为什么会恶心?
季来之不解的看了看周围的侍卫,见他们一个个都背对着自己,不由问道:
“你们也觉得恶心?”
侍卫们:“……”
不恶心他们为什么背对着?
不过他们敢说吗?
要是说了真话下次见面不会就被季大人给解剖了吧?
“当然不恶心!”
“怎么会呢季大人?”
季来之半信半疑:“那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背对着?”
“我是怕看得入迷了有歹人趁机作乱!”
“没错季大人,我们职责如此,不能分心。”
季来之闻言了然,也不再多问,而是撬开了白泽的头盖骨,拿着镊子在大脑里认真找可疑之物。
桃夭:“……”
一时间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真信了,怪不得臭书生威望如此高,暗堡里见了他的侍卫都心甘情愿跪着。
敢情是个解剖狂魔?
莫非这暗堡里,谁犯了错都会被拉到他手里解剖?
看这厮熟练的样子,比他曾经跟师延看到豮豕二十年的手艺人都厉害。
“大脑有被啃噬的痕迹,可是怎么找不到?莫非还活着……遭了!”
季来之念及此,瞳孔一缩,连忙喊侍卫进屋将剩下的几只白泽单独分开。
“快,每人降伏一只白泽,分开到单独的房内,别让它们处在一个屋檐下!”
侍卫们闻言,连忙回屋开门。
桃夭只见到那个带头的侍卫从怀里掏出个什么物件,对着门上白泽两字快速盖了下去。
瞬间,阻挡神识的阵法就消失了,桃夭瞬间又扫到了屋内景象。
“哎呀,全死了!季来之这你可真的不能怪我了呀,我什么都没干!”
桃夭仿佛受了什么惊吓似的,左手捂唇,神色慌乱,似是被屋内的景象吓到了一般。
将花容失色一词体现得淋漓尽致。
季来之:“……”
都什么时候了这桃花妖还在捣乱!
他最好祈祷这件事与他无关!
“季大人,全都没了!”
“这只还有气息!”
那个抱着最小一只白泽的侍卫突然冲到季来之面前道。
“快,放到地上给我看看!”
季来之一听还有只活着,立刻蹲下扒开了白泽的眼睛。
“果然一样的混浊,这东西没准就在它脑子里,你们给我结阵,别让作恶的东西逃了!”
“是!”
侍卫们闻言,统一结印,快速将正在给白泽开瓢的季来之保护起来。
桃夭:“……”
是他傻了还是季来之傻了,这种啃噬大脑的东西,不让它跑,不就会钻进季来之的脑子里?
这臭书生怎么一点都不怕?
莫非是有什么特殊的倚仗?
很快,桃夭的想法就得到了验证,只见那白泽脑浆里突然飞出一只极小的飞虫,气势汹汹朝着季来之左眼蹿去!
然后像是被什么弹开了一般,撞到侍卫们设好的阵法上,吧唧一声掉到地上。
桃夭:“?”
这么小的虫子怎么会这么硬?
撞到还能有声响?
这对吗?
还有,这季来之身上果然有宝贝护着,难怪他这么敢。
季来之眼疾手快,镊子精准夹起那只有蚊子大小的虫子,凑近观察。
“这是什么虫子?竟然能啃噬白泽的大脑?”
桃夭嗤笑:“喂,你再近点就要把这玩意吃了,恶心不恶心!”
“这虫子真不是你搞的鬼?”
“你说什么狗屁胡话?我是桃花树,生平最厌恶各种虫子!我怎么可能搞只虫子出来?”
这是李圣昀的蛊虫,关他桃夭什么事?
天王老子来了这虫子也不是他的!
理直气壮!
季来之看着桃夭气得绯红的脸蛋,思索片刻,点点头,没说话。
然后示意侍卫头子把桃夭送回牢房。
“喂!你怎么回事?让我来就来叫我走就走?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老汪!”
“你先回去,等我搞清楚这虫子,自然会安排你见他。”
季来之如今心思全在研究虫子上,说话明显敷衍了许多。
于是桃夭开始不依不饶起来:“搞清楚是多久?十天半个月?黄花菜都凉了!总要给我个期限吧?”
“那就七日后。”
“什么!七天!不行,我明天就要见老汪!要不然我就让小桃收了花香,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你敢!”
“我怎么不敢?你们敢偷我本体,我就敢让他不配合你们,大不了一起完蛋!谁怕谁!”
桃夭一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样子,终究还是季来之退让了,他咬牙切齿道:
“三天,三天行了吧?”
“不行!就明天,你当买菜呢?本大爷我可不接受讨价还价!”
“行!明天,你现在能乖乖回去待着了吗?”
“哼~这还差不多!”
桃夭目的达到了,撤退得很是利索。
谁家好人愿意留在这一堆尸体的院子里?
他又不跟季来之一样喜欢玩尸体!
不过,自从他被抓到暗堡开始,几乎每一步都被周相仪算准了。
无论是那精美的牢房,还是季来之的态度,他都能明显感受到暗堡主人对自己的纵容。
如此纵容的态度,是不是意味着要从他身上索取的东西很是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