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糯糯闻言暂时没有妹妹了,不禁有些失望,只能凑到了小皇孙跟前与弟弟玩闹着。
叶婉禾屏退了四周的宫人们,对着云缃叶道:“缃叶,你如今与顾彦的关系如何?”
云缃叶抬眸看向了叶婉禾道:“算是和好了。”
叶婉禾轻笑道:“如今陛下病重得厉害,国事由宁王全权负责,如若你与顾彦关系不好,顾彦依旧对你不好,我倒是要另作准备,你与顾彦二人既然已是和好了,那我倒也不必再另作准备。”
云缃叶也知如今他们的处境,不再是以往,而是关乎大盛王朝最高的权势。
云缃叶朝着叶婉禾点头道:“日后顾彦若还是对我不好,还是辜负我,我也会为了您与小皇孙多忍忍的。”
叶婉禾轻笑了一声道:“那倒也不必,顾彦如若还是辜负你,那我可另寻他人辅佐小皇孙,这顾家已是权势滔天二十余年,背后不知多少人想要顾家大厦倾,取而代之呢,你切记不必为了我与煜儿而在顾家深受委屈。”
云缃叶低头小声道:“其实我受些委屈也是应当的,毕竟这一次也是轮到我瞒着顾彦了……”
云缃叶心中满是愧疚,她先前恨了这么久顾彦瞒着她三年身份,可这一次轮到自己,她也没有办法对顾彦坦白……
姐姐给太子下药那是必死的大罪,说不定还会牵连九族。
虽说如今姐姐的九族是卫家了,但姐姐必定是必死无疑。
叶婉禾闻言笑意微顿道:“缃叶,要不然你还是向顾彦坦白吧,莫要因为我而损害了你们夫妻之情。”
云缃叶忙声道:“此事我怎能坦白?顾彦他与太子殿下二人兄弟情深,若是告诉顾彦此事,顾彦定会大费周章去寻太子殿下,到时候您的性命可就难保了。”
叶婉禾伸手摸着怀中的孩儿的小脸道:“缃叶,在我对付太子殿下时,我也早已想过最坏的结果不外乎就是没了命,但也算是为我自个儿报了这些年来对太子殿下的仇怨。”
“我本来不想牵连任何人,阿鸿与你二人发现了,是我将你们拖下水的,实在是对不起你们。
尤其是你,缃叶,你与顾彦好不容易和好,着实是不该为了我而导致你们二人夫妻反目。”
“你就去告诉顾彦此事,不管顾彦如何抉择,起码你们夫妻不会因我而成仇。”
云缃叶摇头道:“不,此事绝不能告诉顾彦,如若告诉了顾彦,您会死的。”
叶婉禾轻轻摸着怀中小婴儿的脸道:“我身上还剩着两颗假死药,够我与煜儿二人逃出生天,何况顾彦一天没有找到太子殿下,他也不敢贸然给我定罪,毕竟这样小煜儿的处境为难,赵珵一日不出现,我就一天不会有事,哪怕他出现了,也还有假死药呢。”
叶婉禾道:“缃叶,你今日就回去告知顾彦此事,莫要拖得太久,反倒是让顾彦先行发现此事,你们好不容易弥补好的夫妻关系又得因我而破裂了。”
云缃叶紧抿着唇,“姐姐,那你知晓太子殿下如今的下落吗?”
叶婉禾轻轻摇头道:“阿鸿将赵珵卖给了黑市上的外地口音的人牙子之后,就不知他的踪迹了,毕竟此事多一人知晓就多一份危险,我也没有专门找人去盯着赵珵。”
叶婉禾也很清楚她自己这一次的手段并不是天衣无缝的,她也做不到天衣无缝。
留有赵珵一条性命,赵珵会不会归来,于叶婉禾而言也是一个未知数,她也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所以她没有给赵珵服用下所有的假死药,还留下了两颗。
此事如若顺顺利利那是最好不过,但倘若此事败露,不外乎还是一开始的谋算罢了。
叶婉禾道:“缃叶妹妹,你也知晓被枕边人瞒着三年的苦楚,你本就也没有插手此事,没有必要因了此事而损失一个爱你之人,你今日就去明说了此事。”
云缃叶低下了头,一时间却也不知如何对顾彦开口。
云缃叶望向叶婉禾道:“姐姐,大不了我就与顾彦彻底分开罢了……虽是难受了些,可不能因我而损了你的计划,害了你的性命。”
叶婉禾朝着云缃叶一笑道:“你这可就是说胡话了,我不会死的,还有余下的假死药呢,你放心就是了,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与顾彦去坦白吧,先前着实是我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云缃叶依旧满是担忧地看向着叶婉禾,“您如今好不容易成为皇太孙之母,因我与顾彦那夫妻之情害得您损失这莫大的权势与荣耀……”
叶婉禾没等云缃叶说完,就打断了云缃叶的话道:“我所求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叶婉禾看着云缃叶道:“我只想做回叶婉禾,做回叶家的女儿,与爹娘好好团聚,如今我是太子妃,皇太孙之母又是如何?有此殊荣的不是叶婉禾,而是卫珍珠。眼看着又要过年了,我却依旧连与爹娘团聚都难,本以为今年能是一个团圆年的……”
云缃叶道:“那煜儿长大了得知他本该是皇太孙,可否会恨我?”
叶婉禾见着怀中对自己轻笑的煜儿,点了点煜儿的小鼻子道:“煜儿要怪也怪不到你头上去,煜儿要怪也只能怪我这个娘亲不好。”
叶婉禾怀中的小婴儿又是朝着她轻轻一笑。
云缃叶听的姐姐这般说,心中倒是在谋算着要如何与顾彦去坦白,也不知顾彦得知真相之后会不会恨自己这会儿才告诉他?
云缃叶哀叹了一口气,她也明白自己因对此事的隐瞒,在顾彦跟前总归都是愧疚与没有底气的。
倒不如听姐姐的对顾彦坦白此事。
毕竟她先前也如此痛恨顾彦对自己的隐瞒。
从宫中回到清风院,过了许久,云缃叶才见得顾彦归来。
云缃叶让着曹奶娘将糯糯带了下去,上前帮着顾彦脱掉了他外边的大氅。
顾彦见着云缃叶的殷勤轻笑道:“难得见你如此殷勤,可是有什么事相求?”
云缃叶低头道:“并非是有事相求,是想要与你坦白一件事情……我先前既然痛恨你瞒我三年,我也着实是不该欺瞒于你……”
云缃叶想了又想,还是遵循姐姐的意思对顾彦坦白此事。
日后如何再说,但起码她不该明明痛恨枕边人对自己的隐瞒,从而又去瞒着顾彦。
顾彦淡声将云缃叶搂在怀中轻笑道:“你瞒着我什么了?”
云缃叶抬眸看向了顾彦道:“太子殿下没死。”
顾彦紧皱着眉头道:“缃叶,此事不可开玩笑,太子殿下乃是我亲眼看着进了棺材之中,也是我亲眼送他进陵寝的,你与我说太子殿下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