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是我没错,但自从烟雨楼台开始施工,我就不想认下这个作品。”
徐羡白戴着金丝眼镜,薄唇微扬,丝毫不惧地看向冷金旗。这金老先生的小儿子是重案组警察的事儿,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一个警察一个建筑设计,平常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找到他头上,肯定是出了事儿,牵扯进案件了。
“此话怎讲?”
“这不是我的原设计,他们私自篡改了。”
此话一出,冷金旗来了精神,怪不得子苑姐说怪怪的。
一个教授去设计一栋景观式酒店,可以说大材小用了,被称为教授的徐羡白,怎么会设计出“怪怪的”建筑。
要么是构造有问题,要么是风水有问题,子不语怪力乱神,有问题的必然是构造了。
如今徐羡白自己坦白自己的设计稿被篡改过,那篡改设计稿之人的目的就很明显了——那个暗室。
李山在二楼没有下去,他手里有一份烟雨楼台设计图的复印稿,他的视线停留在前天傅子苑所占的位置,三楼和四楼之间的楼梯前那个巨大的平地处。
奈何门外汉,如何盯着,也盯不出个花来。
楼下的声音他听的很清楚,虽然不在一起,虽然还未沟通,但他的想法和冷金旗一样,那个篡改烟雨楼台构造的,或许也参与了或者组织了那场宴会。
“原稿我还有,我让人送来。”多说不如实践,徐羡白直接拨了个电话出去,半个小时后,原稿便被送到了金家。
只是徐羡白来看望金随的目的完成,原稿一到他便离开了,而此时李山也下了楼,见那张巨大的檀木办公桌上阿迪啦的工作文件全部被推到了一边,取而代之的是一左一右两张设计稿。
左边的是傅子苑根据现有的烟雨楼台画下来的,而右边的,便是出自于徐羡白之手的烟雨楼台原稿。
两个建筑大抵相同,作为门外汉的冷金旗和李山两人看不出有什么大不同之处,唯一明显不一样的,只有那个室外的承重柱。
这个时候金随背着手出现在两人身后,咳嗽两声让两个小辈让开了位置,他伸手指着那一根承重柱,嫌弃地摇了摇头。
“败笔。”
李山也觉得那个柱子不好看,这样一个融进风景的建筑,远远看去有一根棍子抵着,实在不好看,但那是承重柱,李山原本的想法是,这也是建筑设计无可避免的。
但徐羡白的那个设计稿就没有这根柱子,他既是知名教授,设计楼房时就不可能不考虑承重,只能说明那个柱子对于烟雨楼台来说,是非必要的。
可是非必要,干嘛要这一根柱子呢?
金随说了个败笔便要离开,被冷金旗强行拉住。
“老爹,为什么这柱子是败笔?”
“煞风景啊。”金随敲了敲桌子,“以几何错位为风格的建筑,弄这么一根洋不洋土不土的东西,不是败笔难道还是画龙点睛吗?”
“不是承重柱?”
“你搭过积木吗?你搭积木需要拿根筷子抵着吗?这建筑本身就不需要多这么一根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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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趟回京城拿到了烟雨楼台的原稿是意外之喜,但喜则喜矣,冷金旗还是想不明白这两个设计的不同之处代表了什么。
李山端正地坐在他身边,举着画稿研究起来。
他没啥艺术天赋,但好在脑子好使,又或许总是能得到点儿意想不到的运气。
在他将两张图纸叠在一起举在灯下看时,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每层楼的楼梯前怎么都有这么大一块空地,特别是三四楼之间。”
冷金旗闻言一跃而起,原本还躺着的他迅速凑到画稿之前,看见了两张图纸重合之地的不合理处。
这个不合理,倒是说明了那个承重柱的合理。
在原设计稿的基础上,现烟雨楼台三四楼之间,有一块空白区域,那儿既不是卧房也不是小厅,是一层一层位移叠加出来的空间。
三四楼多了个空白区域,那这承重墙,不就得要安了嘛。
那片未知的空白区域被李山拿起马克笔画了个圈。
“暗室,应该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