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份的盛京，零下二十度的天。
一大早。
“咚咚咚”
“臭小子起床，夏夏来了。”
林书迷迷糊糊的看了眼时间，又不耐烦的扯过被子蒙在头上，嘴里哀嚎：“妈，才八点，能不能先把她给我撵……请走。”
好困哦。
大晚上不睡觉，挑个衣服一连发了二十多条链接，非要问他哪个好看，甚至还要说个三五四六出来。
最可气的是挂了电话之前还夹着嗓子跟他来一句“哥哥～我裸睡哦～”
“……”
等他再打回去。
关……关机了。
害得他怒码四千字，刀了一个养了很久的角色。
这才爽了。
他也没想啥，主要大冬天的，怕给她冻坏了。
“咚咚咚”
敲门声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林书在床上扭来扭去很不想搭理。
咔。
开门的声音传来。
接着就是冯翠兰女士的大嗓门：“几点了几点了？撒冷的给我起来。”
“妈，过了年我都二十了，能不能有点隐私？”林书吓了一跳，紧紧裹住被子。
“隐私？你都是我生的，要什么隐私？”冯翠兰翻了个白眼，上来就拉开窗帘。
阳光照进来，有些刺眼。
“放假啊好嘛？我昨天通宵学习，很累的，人家妈看见儿子回来都是好吃好喝的，你怎么连三天都没到就原形毕露了？”
“就你三天两头往家跑，还好吃好喝？舔个比脸，少废话。晚上晚上不睡，白天白天不起，成天鼓捣你那破手机。”
林书无奈，一扭头，就看到一颗小脑袋从门外探过来，背着冯翠兰冲着林书挑眉眨眼，意味深长的看他。
“……”
林书同样眨了眨眼。
冯翠兰没看到，嘴里唠叨：“你看看人家夏夏，再看看你，这臭袜子脱了就乱扔，衣服也给我扔了到处都是，东西用完的收好，吃完的垃圾给我扔了，养蛆呢？这屋弄的和猪圈一样，这以后你们结婚了，她怎么受得了你，早晚把你甩了。”
“妈。”林书一声哀嚎，将自己裹成个蛹。
“挺大人了，还一天天就知道叫妈，撒冷的，人还等你呢。”
冯翠兰把扔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还不忘拍了一下他，这才出了门。
好一会，林书从被子里探出头，叹了口气。
撩开被子站起身，叉着腰看向窗外感叹：“好像谁不会裸睡一样。”
“咚咚咚，磨叽什么呢？”
“别进来，马上。”
林书抱着自己，连忙翻找衣柜，随便扯了件衣服就要往身上套，想了想，又放下，拿了件黑色毛衣，心口印了只兔子。
出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夏歌。
同款的白色毛衣，梳着个丸子头，怀里抱着糯米在给它顺毛，见林书出来，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
林书打了个哈欠，挥了挥手，就进了卫生间。
冯翠兰习以为常的看了两人一眼，将衣服扔进洗衣机，懒得当个电灯泡，拿起包问：“闺女啊，想吃啥让林书给你弄。”
“好。”
等冯翠兰走了，夏歌才起身，抱着糯米小跑到卫生间门口。
靠着门，小手有一下没一下揉着糯米的头，一大一小两个小仙女，瞪着同款的眼睛看着林书。
声音软的似要化开， 听着有点渗人。
“哥～哥，昨晚睡的好吗？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哥哥，竟然要撵人家走？”
林书揉着满脑袋的泡沫，头也不抬：“好不好你不知道？这又是什么人设？”
“不喜欢吗？那倒是妹妹误会了，哥哥不会怪我吧？”
“喵喵？”
“那不会，妹妹生的俊俏。”
“是吗？妹妹知道哥哥不过是随口说说，哄我开心罢了。”
“你是在玩火吗？”
“那需要妹妹灭火吗？”
“需要你给我拿下毛巾，谢谢。”
“自己拿。”夏歌轻哼一声：“糯米，我们走，你哥最近有些飘了。”
林书无奈，收拾好自己，顺便吹了一个帅气发型，自恋了好一会，出门往厨房去，打算看看还有什么吃的。
身后跟着一个小尾巴。
“我跟你讲，我做了个梦。”
“梦了什么？”
“梦到流烟死了。”
“……”
“……”
“可能是重生，或者穿越了，你说呢？”林书回身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在桌子上。
“我不是很开心。”
林书凑过去亲了亲她：“还不开心吗？”
“差点。”
看着夏歌皱着张小脸似乎在思考一样，林书低头蹭了蹭对方额头，抱了一会问：“吃了吗？”
“没有，想跟哥哥一起呢。”
“你对我妈的手艺还挺自信。”
夏歌翻了个白眼：“煮粥我都会。”
林书搓了搓锅里的饭：“你管这叫粥？她现在就是被你忽悠的太自信了。”
“胡说什么呢。”夏歌伸手在林书腰上掐了一下。
“嘶。你娘俩是真会互捧，她老说你乖巧听话，还老说我欺负你，你看看现在。”
“难道我不听话吗哥哥？”夏歌脑袋靠在林书的肩膀上，抱着他的胳膊：“我最听哥哥的话了。”
“去坐好，蛋炒饭吧。”
夏歌坐在餐桌旁，托着下巴，手指一点一点的，看着忙忙碌碌的林书。
阳光洒在他的头发上，还微微泛点黄。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对门就是她家。
二十年了，两人互相见证了对方所有的成长，从来没有分开过。
窗户没纸，一眼就能看到对方，一毕业，自然而然就走到了一起。
她觉得老公还得从小养，这样才是她喜欢的所有模样。
“这一大早一股茶香干嘛？”林书盛了一小碗饭放在夏歌面前。
“怎么？哥哥不喜欢吗？”
“还行，绿茶配青梅，感觉挺爽的。”
砰。
听到这话夏歌一拳头锤在桌子上：“立正，站好。”
林书没搭理她，时不时发个疯，他就当做情调了，盛了口饭喂给她想堵住她的嘴。
“呜。”夏歌一边吃一边说话：“瑶瑶放假回来了，跟我说，宋南川出轨了，你知道吗？”
“……？”林书想了想：“不可能。”
“哼。”夏歌一把拉过林书的领子，眯着眼：“林书，我告诉你，我养了这么多年的猪，要是有一天去给我拱别家菜地，我剁了你的三条腿。”
“我自家的都还没拱呢，拱别家，闲的慌。”
“……”夏歌看着他，眯着眼，伸出手指挑起林书的下巴，微微仰头：“乖，叫声姐姐，姐姐教你。”
“可是姐姐，我现在比较喜欢妹妹。”
“你胃口很大吗。”
“太饿，馋。”
“想尝尝吗？”
“想。”
夏歌双手环上林书的脖子，也不动，就看着他。
林书笑了笑，凑过去。
青梅酿酒，微酸，有点甜。
林书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按在椅子上：“好好吃饭。”
夏歌舔了舔嘴角：“有点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