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社长还真说对了,大概半个月后,制药厂都已经进行生产前的设备调试阶段了,大胜跟着一辆送石子的货车,来到县里的制药厂。
“大胜,来的正好,第一次来制药厂吧,来参观一下。”
大胜被宋天阳领着到处参观,厂房很大,他在那些制药的设备上来回摸着,又看着厂里足足有二十多个工人,比石子厂还多,心里不免感叹。
宋天阳这是越干越大了。
要么说人家有魄力呢,明明在药材和石子厂上挣到了一大笔钱,换作是他,肯定要把这些钱捂起来,省吃俭用,这一辈子都没问题。
偏偏宋天阳继续投资,产业一个接一个。
“咋样大胜?等你将来在石子厂挣点钱,想干点其它事了,就来这开发区投资,我给你保驾护航。”
这话,大胜当然相信,但他可没有这个野心。
“嘿嘿,我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敢瞎折腾,这辈子跟着你足以吃香喝辣了。”
自己出去瞎折腾,搞不好要赔钱,哪有跟着宋天阳干舒服。
制药厂是要长久做下去的,为此在厂房里,特意打了隔断,分出来几个房间,有业务室,财务室,办公室等。
将大胜领导厂长办公室,宋天阳这才问道:“专门跑来一趟县城,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宋天阳问了一句,给大胜扔了给烟,他不吸烟,但烟这种和人打交道的东西,是要备着的。
大胜接过来,发现是中华烟。
现在流行个口号,一云二贵三中华。
四五毛钱一盒的香烟都算高档烟了,像这种中华烟,一盒都顶一斤猪肉了,算是很奢侈了。
大胜不舍得抽,只别在了耳朵后面,平时他都是抽几分钱一盒的劣质烟,有时候干脆就是卷烟叶。
宋天阳见状,便把新拆封的一盒中华烟,直接都扔给了大胜。
大胜非常负责,石子厂基本上都没让宋天阳操心过,一盒烟不算啥。
大胜激动的不敢要:“天阳,我这实在没脸要,咱的客户又被抢走了几个。”
大胜是负责干活的,能把活干好,他就已经完成工作了,像这种业务上的事,不是他能左右的。
宋天阳不自觉的也摸出一根烟,大胜立马给他点上,抽了一口,呛的连连咳嗽。
“这不怪你,是不是那个胡飞又降价了。”
“是啊,咱上次降了三分之一,谁知在三分之一的基础上,又比咱少了一点。”
只降了一点,气不死人,恶心死人。
宋天阳根本没把这事当回事,很快做出决定:“那索性一步到位,直接降到原来一半的价格。”
大胜被惊着了:“啊,降一半?不行吧,这样咱就不赚钱了。”
现在不是赚钱的事了,胡飞这种采取降价获取客户的方式,明显的是想和你干一场。
商场如战场,残酷性是难免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啊。
见宋天阳很坚持,情愿抱着不赚钱的心态,都要和胡飞干到底,大胜忽然想到什么:“那你既然决定这样做,我们也不能啥都不做,要不,这段时间工钱就别发了。”
这样的话,宋天阳还能挣一点。
其实他们跟着宋天阳干了这么长时间了,每个人手里都存下来不少钱,这可是在村里种几年地也挣不来的钱。
他们早已心满意足了,哪怕白给宋天阳干几个月,相信厂子里干活的人也大都没有意见。
大胜的话很朴实,换作旁人肯定要感动坏了,但宋天阳感动归感动,却是不赞同这种想法的。
人家付出了劳动,就该给工钱,这是天经地义的。
他也不想以此,去考验人性。
省得到时候,谁以此提出无理的要求,他没有帮助,只会落人口实。
当初为了石子厂,我都不要工钱了,现在让你帮点忙,你都不同意,也太不近人情了。
这样的话,村里人是能干出来的。
要么说大胜不适合做生意呢,单这颗慈悲之心,就不适合在残酷的商场中生存下来。
“大胜,心意我领了啊,但工钱归工钱,你们都是掏苦力的,干活辛苦,这一点,我是不能亏待乡亲们的。”
这下子轮到大胜感动了,跟着宋天阳好好干活,把石子厂当成自己家的决心,一下子又强盛了很多。
等回去,他还要和乡亲们好好说说,看看人家宋天阳有多好,石子厂被胡飞逼成这样了,还不少大家的工钱。
这样的好老板,上哪找去。
“那,那降价的事要不要先瞒着?不让胡飞知道。”
宋天阳笑了:“当然不能瞒着,不让胡飞知道,那我们降价的意义何在?当然,你也没必要直接找胡飞,你就把我们石子厂准备降价一半的事,在村子里散播出去,胡飞自然会知道。”
每个村子里都是有“情报系统”的,本来天天就闲着没事干,单宋天阳这两年的话题,就占了“情报系统”的一大半。
直接盖过了什么老公公扒灰,寡妇出墙了。
大胜心里清楚了后,便回了村里。
经过村口时,情报系统的主任胖婶,见到大胜垂头丧气的样子,便主动开口问了:“大胜,你这是干啥去了,媳妇被人拐了,瞧你那脑袋都能耷拉到裤裆里了。”
大胜叹口气:“哎,去见宋天阳了,说了一下石子厂的事。”
“石子厂又咋了?”其他人也开始八卦的问起来。
“要降价呢,这次准备降一半。”大胜把这句话说完之后,便又回了石子厂,剩下的就靠胖婶她们传播了。
胖婶她们在那议论起来。
“哎呦,咋要降一半了,那还能挣钱吗?”
“谁知道,不过天阳这娃子听说不又开了个啥制药厂,人家手里有钱,现在是咱这的万元户呢。”
“万元户啊,那可了不得,我一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钱。”
“要么说,还是人家城里来的人,脑子好使…”
当天晚上,天阳石子厂降价一半的事,便传到了上游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