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宵不好吧？”顾青川的睡意都跑了，瞬间从床上坐起。
谢芸随意地滑动着手机页面，不施舍半分目光，漫不经心道：“我想通宵，你要睡就睡。”
“你说什么？”
由于音乐声太大，谢芸的声音又太小，导致顾青川没有听清楚。
“我说你早点睡。”谢芸总算舍得斜个眼神过去，蹙眉道：“看我干嘛？我很好看？”
看看看，一天天就知道看。
可恶！
狗东西的目光清澈，让她有些心猿意马。
美色误人啊！
顾青川点头，直白道：“好看，非常好看。”
这是表态的时候吗？
不得不说，谢芸倒是觉得受用，把蓝牙音响给断开，室内恢复祥和安静。
“别看了，赶紧睡觉。”
“嗯好。”
乖乖躺下的顾青川困意全无，侧着身子看向谢芸的下颚。
“你今天心情不好？”
呵。
可算发现了。
谢芸放下手机，关掉床头灯，躺下来，才缓缓出声道：“错了，不止今天。”
昨天前天大前天的心情都不好。
虽然暗自生闷气有些矫情，但是她好像变得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真是可怕的男人，让她变成这样。
怪谁？反正不能怪她。
黑暗之中，顾青川看不见谢芸的表情，但是从语气上可以听出谢芸的确不开心。
他的平稳呼吸，又小心翼翼道：“是不是谁惹你了？还是在漫画数据不好？”
此刻，他深知自己呼吸也是一种错误，尽量放缓再放缓语调，生怕会被赶出去。
谢芸不想再藏着掖着，索性躺平道：“你惹我了。”
啊？！
“我？”懵懵的顾青川看上去像呆头鹅，很快就紧张道：“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绝对没有下次。”
既然他诚心诚意地发问，那么谢芸打算大发慈悲提醒他。
“你最近早出晚归，在忙着干什么？”
顾青川老实巴交道：“在上班。”
幸好夜色掩盖住了他僵硬的神色，要不然他还真的瞒不过去。
明天就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了。
这些天，他在暗地里偷偷准备周年礼物。
想必到时候，一定可以让他老婆大吃一惊。
光是想到谢芸开心的表情，他的神色渐渐放松下来。
“在哪里上班？”谢芸打破砂锅问到底。
上个鬼的班。
前两天，她还在狗东西身上闻到了浓郁的香水味。
试问一下，向来洁身自好的男人，怎么会突然沾上香水？
要是没有蹊跷，鬼都不信。
“公司。”顾青川感觉到气压越来越低，补充道：“偶尔会出外勤谈业务。”
谢芸听完就笑了，阴阳怪气道：“看来你们公司最近的业务挺多，一个大总裁天天加班到晚上十点。”
“既然这么忙，你也没有必要每天跑回家睡觉了，还不如直接住在公司里比较方便。”
多么强有力的攻击。
要是顾青川依然听不懂，就真的可以当做傻逼处理，或者直接送入垃圾回收箱。
这么一番话下来，顾青川慌了神，以为老婆是在暗示自己别回来，可怜巴巴道：“我想回家看见你……们。”
“？？！”好一个你们。
嗖的一声。
天花板上的吊灯亮起。
“顾青川，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谢芸看到狗东西懵圈的脸，从床上爬起来，火气更大了，“你要是说你在外面有第二个家，我还能勉为其难相信你，和我说加班跑业务。”
“你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觉得我是煞笔，搁这里试探我的智商？”
顾青川也连忙爬起来，“不是，我没有这么想。”
“行，那你怎么想的？”
“明天是我们结婚八周年纪念日。”
“哈？！”谢芸似乎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qq弹弹，无所适从。
周年纪念日？她压根不知道这回事。
顾青川立刻上道，伸手牵住谢芸的手，火急火燎道：“我最近早出晚归，是在给你准备周年礼物，你明天就可以看到了。”
“老婆，你在哪里，家在哪里，我绝对不会有第二个家。”
萦绕在耳边的解释让谢芸觉得自己确实煞笔。
刚刚如此用力的阴阳怪气一通，到头来发现真诚无坚不摧。
“其实，那是你和原来那个谢芸的八周年，应该不适合跟我一起过吧？”
谢芸觉得怪尴尬，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了。
从某种意义上，鸠占鹊巢的她不应该这么冲动莽撞。
没关系，她冲动莽撞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无解的命题。
“你不想过八周年，就过我们的一周年。”顾青川不自觉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硬生生忍住把她搂在怀里的冲动。
“一周年？”谢芸不解，问道：“我和你哪有一周年？”
“你住院去年那天，就是我们结婚七周年的纪念日。”
“啊——”
顾青川还是忍不住了，把手穿过去，温柔地搂住谢芸的肩膀。
“几周年没关系，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真的？”
“真的。”
忽然，谢芸心血来潮问道：“这么说来，你到底是喜欢那个谢芸，还是现在的我？”
请注意，这是一道送命题。
“无论是哪个谢芸，不管未来过去，谢芸只能是你，是我喜欢的你。”顾青川神色坚定，回答得分外认真。
他喜欢十八岁意气风发的谢芸，也喜欢二十八岁独立坚韧的谢芸。
从始至终，他喜欢的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谢芸。
谢芸听到他的答案，也没有刻意挑剔，只是好奇道：“我之前那么讨厌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提起这个，顾青川显得羞涩，“好久了。”
“好久是多久？”
“十一年。”
“哇靠，我算算。”谢芸掰着手指头，而后抬眸道：“我十八岁那年，你就喜欢我了？”
“你认真的吗？我当年属于看到你就烦躁的阶段，天天对你冷言相对，结果你那个时候喜欢我……你怕不是有点受虐倾向。”
虽说往日不可追，但她那年真的非常讨厌霸榜年级第一的狗东西，讨厌被无数人喜欢的狗东西，讨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狗东西……
如果让她说出当年讨厌顾青川的理由，她肯定可以能说出一箩筐，三天三夜不带停歇。
顾青川张口否认，“我没有受虐倾向。”
“所以呢？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谢芸实在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