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漾犹豫道，“总部那边现在是凌晨。”
“那就叫醒他们。
既然他们有那么大的本事，把本塞进来，就做好了要承担后果。”
顾时夜的声音不容置疑，“客户系统宕机每延长一小时，我们就要赔三百万违约金。”
顾时夜坐到主电脑前，十指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上代码如瀑布般滚动，映在他冷峻的侧脸上。
会议室里的人面面相觑，没人敢动。
三小时后，顾时夜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已经修复了三个主要漏洞，但系统仍然不稳定。
更糟的是，顾时夜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代码片段，这不像普通的技术失误，倒像是人为植入的后门。
手机又震动起来。
【乔染：我做了晚餐，要给你送过去吗？】
顾时夜揉了揉眉心，回复。
【不用，早点休息，我可能要通宵。】
消息刚发出，顾时夜就后悔了。
语气太生硬了。
顾时夜现在实在太生气了，这么大的工程量，哪怕他技术再好，短时间也无法一个人完成。
这也是他一直没出手的原因，就算他解决了部分问题，根本上也没解决。
这本就是一个团队的工作，现在团队里没一个人会，他再会做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顾时夜正想补充一句什么，乔染的消息已经跳出来。
【我大学做过类似的项目，也许能帮上忙。
地址发我？】
顾时夜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几秒。
顾时夜想起查到乔染的资料确实辅修过计算机，但分公司现在一团乱，他不想让乔染看到这种场面。
正犹豫间，又一条消息来了。
【别逞强，顾时夜，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
最终，顾时夜还是把地址发了过去，附带一句。
【让司机送你，别自己打车。】
一小时后，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乔染拎着两个大袋子走进来，头发被雨水打湿了些，脸颊因为冷风而泛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乔染身上。
“抱歉打扰了。”
乔染朝众人点头致意，然后径直走向顾时夜，“先吃点东西？”
顾时夜这才发现已经晚上九点了。
顾时夜接过袋子，里面是精致的餐盒和一大杯热咖啡。
“不是说不用来吗？”
顾时夜低声问，语气却软了几分。
乔染笑了笑，凑到顾时夜耳边，“不来怎么知道顾总发火的样子这么帅？”
顾时夜耳根一热，轻咳一声转向其他人，“休息半小时，去吃东西。”
然后拉着乔染走到角落的沙发区。
“情况很糟？”
乔染打开餐盒，香气立刻飘散开来。
顾时夜慢条斯理地吃着，虽然很饿，但是吃东西还是很优雅。
顾时夜腾出手指了指角落里休息时间玩手机的技术部员工。
“全是塞进来的关系户，最基础的代码都不会敲。
现在工作没做完，我说休息，全都在玩手机。”
顾时夜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但是此刻让他话再少，也忍不住了。
乔染看着顾时夜无力的吐槽，没忍住笑出声。
“还是第一次见你说那么多话，那么生气。”
乔染揉了揉顾时夜的头发，“乖，别生气了，你的光出现了。
我是来拯救你的仙女。”
乔染执着于做仙女，更喜欢这个称呼。
话落，乔染目光扫过会议室里三三两两吃饭的人，“他们，都是技术部的？”
“嗯。”
顾时夜冷笑一声，“关系户集中营。”
乔染眨了眨眼，“不能从外边买一支团队过来，先解决这件事情？”
“合约冲突。”
顾时夜放下筷子，“我自己的公司正在竞标政府项目，按规定不能参与顾氏集团的业务。”
顾时夜叹了口气，“否则我早就……”
他不会放着事情那么就不处理，要不然他早就让陈漾从他的大本营调人来了。
顾时夜也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纵使身体再强壮，也有些撑不住了。
哪有时间和他们这些人在这里耗。
乔染突然站起身，“让我看看系统。”
顾时夜皱眉，“乔乔。”
“就当满足我的好奇心。”
乔染已经走到电脑前，手指在触摸板上滑动，“哇，这架构确实很小儿科。”
顾时夜差点被咖啡呛到，“什么？”
“开玩笑的。”
乔染冲他眨眨眼，然后认真起来，“不过这里。”
乔染指着一段代码，“这个异常处理方式很特别，不像是他们能做出来的。”
顾时夜凑过去，眉头越皱越紧。
乔染说得对，这段代码风格与整体架构格格不入。
“你什么时候对代码风格这么敏感了？”
顾时夜光顾着修改了，竟然疏忽了这个地方。
“哎呀，别这么说，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是我之前对这方面比较感兴趣，特意研究了一下。”
乔染兴奋地说，“这个人的代码有几个明显特征，喜欢用匈牙利命名法，异常处理总是放在函数末尾，而且……”
乔染快速翻了几页，“看，每个文件末尾都有这个特殊注释——‘Kt’。”
顾时夜瞳孔微缩，突然想到一个名字。
Kt，柯廷，半年前被他开除的技术元老。
“有意思。”
顾时夜声音冷了下来，“看来我们找到问题了。”
乔染继续翻看代码，“不止如此，这些‘错误’埋得很深，像是专门为了在关键时刻爆发。”
乔染抬头看向顾时夜，“这不像技术失误，倒像是，商业破坏？”
顾时夜的表情变得危险起来。
顾时夜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陈漾，查一下柯廷这半年的动向。
特别是与竞争对手的接触。”
挂断电话，顾时夜转向乔染，“乔乔，谢谢，你帮了大忙。”
乔染摇摇头，“还没解决呢，现在知道了是谁干的，但怎么修复？”
顾时夜沉思片刻，突然看向乔染，“你之前学习的时候，有认识这方面的技术人员吗？”
不能请团队，但是可以找两三个人辅助他，或者他辅助他们。
“有啊，我学长张昀是这方面的专家，他就在f国。”
乔染眼睛一亮，“你是想……”
“能请他来帮帮忙吗？
酬劳按市场价三倍计算。”
说话的时候，顾时夜还看了一眼角落里无所事事的一群人。
乔染已经拿出手机，“我问问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