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凉云直勾勾地盯着她：“嫂嫂，可是我很清醒，我比你更清楚我在做什么。”
“你……”姝朵气急败坏，“你大哥尸骨未寒，你就对身为长嫂的我这种态度？”
顾凉云的目光暗了暗，语调平淡：“就是因为大哥走了，我才不得不那么做。”
姝朵睁大双眸，惊诧万分地看着他，仿佛完全听不懂他的话。
顾凉云的神色越发冰冷了。
“从今以后，顾家的一切都将是我的，包括……你。”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眼底划过阴冷的寒芒。
“你疯了！”
顾凉云眯了眯黑眸，倏尔欺身上前，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疯没疯，嫂嫂不是最清楚了吗？”
这句话说完，他倏然伸手抓住了姝朵的胳膊，将她扯入了怀中。
他动作太快了，等姝朵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趴在他胸膛上了。
她羞恼挣扎：“顾凉云，你放开我！”
顾凉云按住她的腰，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俯首贴近她耳畔低低道：“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娶你，是迟早的事。”
他的声音很轻很缓，却透着一股决绝，令人心悸，“你若不愿，也该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
姝朵浑身僵硬。
孩子……
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抚上隆起的腹部，眼泪再次汹涌滑出眼眶。
她和怀临，竟然有了孩子……
顾凉云察觉到她细微的动作，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虽然这是大哥的孩子，但是，我会好好照顾他。”他轻柔地摸着她的头发，“将他视如己出的。”
“我……”姝朵张了张嘴，喉咙哽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顾怀临刚死，她不能让孩子出任何意外。
她也相信顾凉云会善待他们的孩子，可这件事，毕竟不妥……
“嫂嫂难道希望孩子出世以后没有父亲，或者像其他庶子那般受尽委屈吗？”
见她面露犹豫，顾凉云又趁热打铁地劝道：“嫂嫂莫要多想，我们既然有了肌肤之亲，便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我会负责的。”
姝朵的心跳陡然加速，脸颊滚烫起来。
她还未及细想，便被顾凉云打横抱了起来出了马车。
姝朵吓了一跳，忙用力挣脱：“你要带我去哪儿？”
幸而此处不是顾国公府，而是顾凉云的私宅，周围的下人全都默契地低下头来，全当没瞧见。
顾凉云不理会姝朵的抗议，径直把她带进了房间，亲自伺候她梳洗穿衣，并亲自喂她吃饭。
等忙完这些，天空蒙蒙亮。
他站在窗边，静静凝视着躺在床榻上熟睡的姝朵。
不管她怎么抗拒，终究逃脱不了属于他的怀抱。
她是他的，永远也跑不了。
两年前，云州城。
一辆青帷马车驶向绮香楼。
马车内坐着两位男子，皆是风姿卓约的美少年。
一袭白衣的顾怀临靠在马车壁上，单手支撑着额头，似乎有点疲惫。
而坐在一旁的司洛，则饶有兴致地观赏着街边的景致。
马车渐渐停稳，顾怀临挑帘而出，步履优雅地朝绮香楼走去。
他本就生得极其俊俏，容颜无瑕，眉目精致，举手投足间尽显温润雅致的翩翩君子之风。
只一眨眼的工夫，便引来了不少姑娘们的注目礼。
然而，这样的风华绝代在顾怀临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神情寡淡，与司洛步入酒楼。
二楼的雅座早已备好了酒水糕点，俩人落座。
酒过三巡，司洛拿起茶杯抿了口酒水，突然问道：“顾兄，明日就是花灯节了，你准备去逛夜市吗？”
顾怀临摇摇头，“不去，太吵了。”
司洛又问：“你不打算带点东西回去给自家夫人？”
顾怀临神色依旧淡漠：“再说吧。”
他与刚过门的夫人，原本就没有感情基础，甚至连婚期都是勉强定下的，所谓的夫妻感情和睦更是荒唐可笑。
在他眼里，他与姜绾歌的婚姻更像一场朝堂联姻。
只要她不干涉自己的生活，他自然也会以礼相待。
“唉。”司洛叹息着，“顾兄这辈子怕是难寻真爱了。”
顾怀临抬头瞥他一眼，神色淡淡：“司兄，你是在嘲讽我吗？”
司洛立即摆摆手：“怎么敢呢？我就是随便一说罢了。”
顾怀临垂眸喝酒，不置一词。
以他这种身份，怎么会遇上真正喜欢的女子？
除非，是脑袋秀逗了……
司洛也安静地品尝起酒水。
这时，楼下忽然传来阵阵喧闹。
司洛循声望去，只见几个妙龄少女往绮香楼方向走来。
“看来我们走了大运，云州第一歌姬的表演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到的。”他司洛压低嗓音说道，眼底浮现玩味的神采。
这位姝姑娘，乃云州有名的歌姬，据说她的歌声婉转悠扬、余韵绵长，唱得极为婉转悦耳，是云州城内众多文人墨客追捧的对象。
因为长相惊为天人，常常被人称为“云州第一歌姬”。
“我听闻云州城里的才子佳人们都盼着今晚的表演呢。”司洛勾唇一笑。
顾怀临闻言也看向了楼梯口的方向。
不止是他们，绮香楼二层的其他客人也都纷纷探头望向了楼下。
顾怀临皱了皱眉，收回目光，重新端起茶盏。
他素来讨厌凑热闹，尤其是这种花魁表演，最是惹人嫌弃。
司洛倒是跃跃欲试，一副想要凑热闹的模样。
顾怀临提醒他：“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司洛撇撇嘴，不甘愿地放下了杯盏，“那好吧。”
他们此次特意来到云州城，就是为了查当地县令贪污一案，如今真相大白，他们今日也该早些休息回去复命了。
话音刚落，楼下响起一片尖叫。
楼梯口，众人争先恐后地往楼下挤，一个比一个激动，仿佛恨不得把自己塞进楼梯缝隙里去似的。
“快看，快看，姝姑娘来了。”
“哇！真的是姝姑娘啊！她比画像中还漂亮。”
“还有她的歌声，简直是仙乐呀！”
“我从未听过如此美妙的歌喉，若能娶一位歌姬为妾，死而无憾矣！”
“得了吧，姝姑娘的赎身价可不是谁都能出得起的，我听说绮香楼开出的条件十分苛刻，必须是官宦世族或者富商豪绅之后，你就别想了。”
司洛忍不住吐槽：“不愧是第一歌姬，声势果然够大。”
顾怀临不是对美女感兴趣的人，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一看之下，不由愣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