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地下冰河
看着高耸的峭壁，找来找去，都找不到平缓地带；一道不知道多大的山，挡住去路。很明显，一个人爬山都艰难，带着小树，难上加难，怎么办呢？
峡谷弯曲，也免不了沙暴侵蚀，崖壁下堆满了沙石、沙土。孙浩然取出铁镐，刨砂石，找山洞。与村子所在谷地比较，峡谷仅仅几公里宽，十分狭窄。随便刨了两处，没有找到山洞，孙浩然停下来思索。如此乱碰乱撞，肯定不是办法，总不能将几公里长的砂石地带，全部刨干净吧！
想了一个据说较好的方法，将山谷分成数份，间隔来刨；先大间隔，然后小间隔。刨了十来处，运气还是不好，除了崖壁，还是崖壁。
小树萎靡，孙浩然走过去休息，顺便沟通、安抚。经过一天一夜的摧残，小树早已经将梦幻中“好吃的东西”，抛之脑后；传递出的意念，不是饥渴就是恐惧。
等小树的情绪稍稍稳定，孙浩然传递过去意念：
“树啊，出路不好找，一定要耐心等待。”
小树传回意念：
“树感觉到了水汽！”
孙浩然警醒，急问道：
“在哪里？”
小树：
“树不知道！”
孙浩然欣喜又怀疑，真能感触到？行不行，试试再说！孙浩然扛起小树，一边沟通一边走路。在小树的指使下，走来走去，耗费了一个多小时，在峡谷东北部，确定了一个水汽最为浓郁的地带。小树：
“这里很舒服，树不想离开。”
小树还不明白，孙浩然更不愿意扛着沉重的它，走来走去。不过，小树有了渴望，绝对是训树的好时机；既然小树想留在这里，孙浩然偏不，作势远离。小树传来哀求之意，而且是再三哀求，孙浩然才勉为其难，很不高兴地将小树放在地上，又将独轮车推了过来。
说是位置确定，其实还有很宽一段距离，小树并不能准确定位。刨来刨去，一直刨到天色蓝灰，太阳即将落山，才刨出一个被砂石半堵的大洞。或许，大洞就是地图上所标记的通道吧！
孙浩然不敢休息，喝几口饮料，吞块气糖，手上加速，赶在天黑之前，清理出一条狭窄通道。爬到洞内，借着微弱的光，看到洞壁上，挂着晶莹剔透的冰。
这是地下冰河的征兆，不然的话，冰早已蒸干，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刨下一些碎冰，洒在小树的根土上，给小树解渴。而后，坐下来休息、吃喝，重新清理思路，做最后的选择：爬山？钻冰窟？
有账可以算，走山路，没有水，一旦被堵在深山峭壁之中，只有死路一条。地下冰窟通道，也许会迷路，有冰存在，总能多活几天；有时候，一天时间，便能看到生命的奇迹。孙浩然最终确定，朝着有水的方向走。
冰窟崎岖，独轮车载小树，很不方便，甚至难以走通；如此看来，独轮车不能再用，必须放弃。点算清楚物品，按使用频率分为三部分；一部分食物、饮料及工具，拎在手里、挂在腰间；一部分不常用物品，背在后背；暂时用不到的物品，与小树捆在一起。
走了一天一夜，又抡了一天镢头，全身上下，包括心神，都不愿意走下去，都想休息；就剩下脑子还在犹豫，反复唠叨，是不是明天白天再走？孙浩然都被脑子的奇葩思路逗笑，冰洞里面，白天、黑夜有区别吗？反正没有灯火，都是摸黑走路。要说睡觉，其实也睡不踏实，总会因为缺气而憋醒，需要定时吃气糖。既然如此麻烦，不如赶路，等到眼睛实在睁不开的时候，再打盹休息不迟。
定下“方略”，孙浩然怕懒惰再次上头，立即扛起小树，摸黑进洞。摸黑走路，远不是想象中那么顺利；没走多远，小树便撞墙数次，传来极度不满。怎么办呢？只好将树放下，先行探路；等摸清楚大致地形之后，再回头搬运小树。
起初，冰洞稍宽，走起来相对容易；向下走了一段时间之后，脚下的路由凹凸不平变为平整、光滑；显而不见也知道，冰层越来越厚，砂石被完全覆盖。冰洞越来越狭窄，有几处拐角，需要停下来劈掉一些冰，扩宽洞穴之后，小树才能通过。
通过一段极度狭窄、极度难走之地后，洞穴渐渐变宽，而坡度，则渐渐变小。不知不觉中，前路突然宽敞，这是进入了大通道的迹象。难道说，来时的冰洞还不是主通道？略一思索，便将之归结为，大冰河在谷地之下。脑子还要继续思考，孙浩然果断掐断念头；赶路要紧，保存体力要紧；即便好奇，也不能花太多心思、时间寻奇探秘。
眼里无方向，脚下的方向很明确，向下走！有数次遇到岔路口，无法辨别方向，都是靠脚下的高低、通路的大小确定。正确不正确，不敢肯定；至少，这是一条可以一路走到黑的冰路。
看不到光，便没有时间概念，真正的不知人间岁月，今夕何年。孙浩然突然想起，曾经思考过却没有想明白的人生哲理，岁数究竟按天算合适，还是按年算合适，抑或是其它方法？想来想去，得出一个不是结论的结论：永远不会错的时间单位，就是一辈子；或者说，是一生！
寒冷打断了孙浩然的思考，别无它法，唯有衣服。把所有衣服都穿到身上，还是冷。冰窟里面的温度比外面低，小树都瑟瑟发抖；传递过来的意念，断断续续，不明所以；到了后来，干脆无声无息。
集中精力走了一段时间，没有遇到任何能够吓人的活物，脚下的路也平坦无比，孙浩然不由松懈，将小树的枝叶放在前面探路。这样走路，无论上下、左右，只要超出范围，小树柔软的枝叶最先碰触到洞壁，听声音就可以判断地形。继续走下去，心情越来越轻松，脑子有些不清楚，眼皮有些沉重。
没有光，看不到东西，为什么要睁大双眼走路呢？脑子大惑不解，坚决地闭上了双眼！闭眼之后，脑子没有了压力，又闭上了心灵之眼，就剩下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肌肉会不会思考，暂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有着良好的记忆。所以脑子睡觉时，身体仍旧延续着以前的姿态，昂首阔步，迈腿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