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能问我三个问题，而且不许涉及我的任何私事。”唐璃雪的完美分身语气冷淡，毫无情绪波动地向杨长老提出条件。
杨长老没有丝毫犹豫，点头应下，神情郑重：“好。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我的小白？”
“我……不知道。”唐璃雪的分身原本想直接否认，说一句“我不是”。
然而，因方才脑海中浮现的那段与杨长老相关的记忆，她犹豫了。
“你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杨长老皱起眉头，声音低沉，继续追问。
唐璃雪的分身轻咬粉唇，沉默片刻，最终如实道：“我……不太确定。我很肯定，在去泉海城之前，在那片森林中遇见你之前，我从未见过你。”
“但刚才我做了个梦，梦中你叫我小白，说欠我一条命，还邀请我离开森林，随你回宗门……”她平静地述说着，同时紧盯杨长老的神情，试图从他脸上的微妙变化中看出些许端倪。
杨长老的眼神顿时亮起，声音中透着压抑不住的喜悦：“我就知道！你果然是我的小白！那时候，我……”
“先等一下。”唐璃雪的分身抬手打断他，语气坚定冷静，“我必须先澄清一点，我从未踏足，甚至从未靠近过‘仙剑宗’，所以，我几乎可以断定，我和你过去毫无关系。”
杨长老闻言神情一沉，原本亮起的双眸渐渐暗淡下来。
事实上，他早就几乎确定，眼前这位狐族少女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小白。
无论是那双熟悉的琥珀蓝眸，还是银白如雪的长发，甚至她佩戴的那枚戒指项链……一切的一切，都在呼应着他的记忆。
可现在他明白了——她忘了，除了那个梦之外，她对他毫无印象。
“原来，她只记得梦……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杨长老的心仿佛被无数钢针扎透，痛得难以呼吸。
他下意识地松开她的手，低头闭目，神色黯然如灰。
空气中一时安静得可怕，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
唐璃雪的分身等了足足五分钟，见他仍一动不动、像是在默哀，她忍不住皱眉，语气带着几分不耐：“你已经问了两个问题，只剩最后一个了。快问吧。”
杨长老缓缓抬起头，目光重新落在她那张美得令人窒息的脸上。
然后，他忽然挥出双掌！
唐璃雪的分身本能地抬手戒备——
“啪——！”
却见杨长老狠狠朝自己脸上扇了两巴掌，立刻红肿泛热。
唐璃雪的分身震惊地睁大双眼，用“你疯了？”的眼神盯着他。
“我是个懦夫！”他心中咆哮，“就算她忘了我又如何？！只要她还活着，我们就能重新创造新的回忆！我在沮丧什么？！”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重新露出温柔坚定的笑容。
唐璃雪的分身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发麻，冷声催促：“我没多少时间，赶快问第三个问题。”
杨长老注视着她，沉默数息，忽然摇头一笑：“不用了，我决定将第三个问题……留到下次再问。”
唐璃雪的分身微愣，惊讶地反问：“哈？你确定要留着？真的确定？我可不保证以后还有机会再见面。”
杨长老轻笑：“你不用担心。只要你还戴着那枚戒指项链，我就知道，我们一定还会再见。”
听到这话，唐璃雪的分身立刻皱眉，脑中浮现警兆——
‘糟了……他不会在项链上动了手脚，装了追踪器吧？’
与此同时，远处的唐璃雪也开始悄悄检查自己脖子上的戒指项链。
分身冷冷盯着杨长老，试图从他表情中找出端倪。但他始终只是温和地微笑着，没有丝毫异常。
“唉……你要是真不问，那我可就走了。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绝不能泄露我的身份！”分身轻哼一声，提醒道。
然而，就在真正的唐璃雪准备解除分身时，杨长老忽然喊道：“等等！”
分身转身，不耐烦道：“你改主意了？准备问第三个问题了？”
“不是。”杨长老摇头，认真地道，“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放心，只让我一个人掌握你的秘密。所以，我决定也告诉你一个秘密……让你心安一些。”
“秘密？”分身眼中精光一闪，“什么秘密？”
杨长老靠近了她，靠得非常近，气息交缠，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吐出的热气落在耳畔。
她耳根泛红，下意识微微别过头，却没躲开。
杨长老在她耳边低声道：“其实……我是修罗魔宗的前任宗主。混入先剑宗，成为名誉长老，是为了避开修罗魔宗的追杀。这也是我一直戴着银色面具的原因。”
唐璃雪的分身瞪大双眼，目瞪口呆，张嘴却说不出话。
杨长老继续低声：“我也打算借仙剑宗之力，有朝一日向修罗魔宗复仇。你若将这件事说出去，我不仅会被仙剑宗清算，还会再次被修罗魔宗追杀。”
分身盯着他，脑中飞速运转，同时动用【感知超感】分析真伪。
没有发现任何谎言。
两人靠得太近，呼吸交缠，气氛变得异常微妙。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皱眉问。
“就像我说的，我希望你能安心。我不想让你永远提防我。至少现在，你也握住了我的命门。”杨长老语气温和，坦然如初。
分身犹豫地点头，但眼神依旧警惕。
就在此时，杨长老忽然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她本能想躲，却慢了一拍。
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觉得恶心或愤怒。
反而有一种熟悉的温柔……仿佛这额头曾被他无数次地亲吻过。
事实上，那个曾在她是狐狸时陪伴她的小黑，确实常在她出门前或入睡前，亲吻她的额头。
下一瞬间，真正的唐璃雪毫不犹豫地召回分身。
她不想让杨长老看到自己脸红的样子，所以干脆解除了技能。
杨长老闭上眼，脸上却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低声喃喃：“小白……我已经开始期待与你的下一次重逢了。希望那时，我们能有更多时间相处。”
……
大约十分钟后，杨长老乘坐的豪华马车终于抵达皇宫，与两位元婴期长老汇合。
而早在他们之前，梅兰导师便已潜入皇宫，并悄然逼近宴会所在之处。
“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从宴席方向响起。
梅兰导师面色一凛，加快脚步，冲入现场——
映入眼帘的，是一地碎尸残骸。
无人生还，每具尸体都被撕裂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在那座尸山之中，唯有一个孤独的身影，仍然站立。
“我知道你还在这里……左红妆。”梅兰导师冷冷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