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看,里头写着,救母之恩,无以为报,就送了些衣物,让她好好打扮自己,千万不要让卢清悠得逞,守住那么帅的老公。
又说给燕燕买的衣服都是按照比四岁孩子大一点的号买的,小孩子长得快,买大号的能多穿两年。
还说,那支人参是真正的野山参,是她从家里拿的,这东西摆在家里也没什么用处,不如给她,拿去治病救人……
最后,卢向真让她写信给她,报个平安。
看完信,夏红缨打开了给燕燕的那个包裹。
那里头有五套衣服,厚的薄的都有,果然都是大两号的。
那个装土特产的包里头,有个盒子,盒子里放着根根须齐全,状若人形的老山参。
她目瞪口呆地摇了摇头,捧着那人参走到霍南勋面前,说:“我的天呐!这是我们普通老百姓能看到的东西吗?”
霍南勋看了人参一眼,又看了看床上堆了一堆的衣服,说:“他们倒是很用心地在感谢你。”
夏红缨摇头:“虽然,我的确救了他们母亲的命,但是他们出手也太大方了吧!
这老山参,长这么大,起码得几百年!它的价值……只能说可遇而不可求,不可估量!”
霍南勋说:“看他们兄妹的穿着,还有卢向阳开的那辆车就知道,他们家很有钱。”
夏红缨欲言又止:“嗯……那个……”
霍南勋:“你怀疑他们的父亲跟卢清悠爸爸是同一个人?”
夏红缨:“诶?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
霍南勋:“你想什么,都写脸上了。”
夏红缨摸着自己的脸:“有这么明显吗?”
霍南勋:“嗯。”
夏红缨:“他们说是邻居,但我觉得不是!他们提到卢清悠,有种来自骨子里的仇恨!你觉得呢?”
霍南勋点头。
夏红缨:“明天,我让我哥再查一查,卢清悠爸爸原配生的孩子都叫什么名字。”
“不用麻烦他。”霍南勋说,“你想知道什么,找我就行了。”
“找你?”夏红缨问他,“我哥有同学在省城,你有什么关系在那边吗?”
霍南勋说:“我有我的办法。”
夏红缨奇怪地问:“什么办法?”
霍南勋指了指床:“那些衣服堆了一床,赶紧归置归置吧!这几天没怎么睡觉,我得早点睡。”
这一路来回,夏红缨睡得不少,霍南勋却很少睡觉,眼底都有些泛青了。
她也就忘追问了,过去收拾衣服。
茶庄里头家伙什不少,但生活用的东西是少有的。
他们只收拾了一个以前装茶叶的糙木柜子出来,放几件换洗衣服。
夏红缨将衣服往糙木柜子里放的时候,就觉得非常心疼它们。
这么好的衣服,塞进这样的柜子里……
“霍南勋,回头你去找木匠来,给咱们这四合院添置一些家具吧!衣柜、碗柜、饭桌、箱子什么的,都打一些。”
“打家具挺贵。”霍南勋说,“我们买衣服花了那么多钱,你不是说还要给单位宿舍也布置起来吗?还是省着些,等下一季春茶卖了再说吧。”
“我就是心疼这些衣服。”夏红缨说,“这羊绒大衣,可是五位数的标价啊!还有燕燕这几套衣服,也都这么漂亮,得挂起来放,要不然皱巴了,就白瞎了。”
霍南勋突然想起来:“我记得,你嫁过来的时候,抬了老多的家具来,怎么屋里没见几样?”
说起这个,尽管已经时隔几年,夏红缨还是觉得憋屈得慌,跟他说:“你没记错,当初我家收了你家的天价彩礼,我爸那人最要面子,怕人戳他脊梁骨,回的嫁妆是不少的。
有四口红漆描花大箱子、四口小箱子、六口立地柜子,一架床,一个脸盆架,一个五斗柜,一张带抽屉的大书桌,一张大圆饭桌,一张大方饭桌,一张矮脚方桌,圆桌配了八把带靠背的椅子,方桌配了四条板凳,矮脚小方桌配了六个小板凳。
另外还有被子四床,蚊帐两套,脸盆、脚盆、毛巾、暖壶、衣服、鞋子这些。”
夏红缨的嫁妆里,最多的就是家具。
他们家住山区,山里的好木料多的是,树都随便砍。
她二叔会做木工活,家里的女孩子出嫁,全都是请他帮忙做的嫁妆家具,招待饭即可,也不用付工钱。
因为他家收霍家的彩礼多,不多回些嫁妆怕人说嘴,最爱面子的夏礼泉就专门进山挑了最好的木料,使劲给她打家具,这样不花一分钱,嫁妆看起来还又多又体面。
至于需要花钱的东西,那就能省则省,能自己做,绝不花钱买,能买便宜的,绝不买贵的。
当时凑了三十二抬嫁妆,吹锣打鼓浩浩荡荡抬往霍家村的时候,路人都说她嫁妆很丰盛,倒的确给夏礼泉挣了脸面的。
霍南勋问她:“你念了这一长串,东西呢?”
夏红缨:“都在你大哥大嫂屋里呢!”
“在他们屋里?”霍南勋的反应有些出乎夏红缨的意料之外:“你的嫁妆,凭什么给他们?”
“说来话长。”夏红缨说:“当时生了燕燕,正是栽胡豆和油菜的季节。
爸让大哥大嫂把我们家的地都给种上,他们就不愿意了。
大嫂天天摔东摔西,骂骂咧咧,大哥也气鼓鼓的,说我生孩子关他们什么事,凭什么让他们受累?就闹着要分家。
我才坐不到十天的月子,他们就拟了个分家方案出来,分给我的,就只有两口箱子一架床,和一些基本口粮。”
霍南勋语气含着怒意:“你那么多嫁妆,他们都要了,只给了你两口箱子一架床?”
夏红缨:“是啊!我肯定不愿意啊,让晓婷去帮我找了老支书来。
我就说,不管是哪村哪户,从城里到乡下,从古代到现代,都没有大伯子哥把弟媳妇的嫁妆霸占了去的道理!
我的嫁妆都是我的,我愿意给他们些就给,不愿意给的,谁也不能强要了去。”
霍南勋点头。
“老支书也说,应该是这样的,嫁妆该是谁的是谁的,还有生了孩子以后,亲戚们送来的鸡、蛋、面那些,都应该归我。
可你大嫂哪里能干啊?大吵大闹,差点把屋子给点了!
最后,还是你爸说,我的屋子小,把嫁妆家具都塞进去,怕是连粮食都没地方放了。
他让我挑些必须品,其他放不下的家具暂时先给大哥家用着,要是什么时候,我们有大房子能放得下了,再去抬也不迟。
至于鸡、蛋、粮食、面那些,那年土地刚下户,家里并没有富余的东西,他建议按人头平分。
我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