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幻景，暗流潜藏
（正文开始）
当晨光刺破最后一片阴云时，时代广场的电子钟恰好跳到了早上7点整。
艾琳眯着眼看着广告牌上闪烁的百事可乐标志，那些被黑暗能量灼烧过的霓虹灯管正在慢慢恢复成钴蓝色，恍惚间，竟像极了手术室里心电监护仪的轨迹。
“辐射尘埃浓度为每小时0.01微西弗。”艾米跪在积水的月台边，戴着防化服手套的手轻轻拂过盖革计数器的屏幕。
那些1945年的旧报纸碎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霉斑，露出《纽约每日新闻》上关于广岛原子弹爆炸的铅字标题。
托马斯突然按住胸口，踉跄地退了半步，圣殿骑士团的秘印在他的皮肤下泛起了如回光返照般的金红色。
艾琳本能地抓住他的手腕，作为急诊医生的本能让她脱口而出：“室性早搏，每分钟12次，你需要……”
“需要的是圣水，而不是利多卡因。”驱魔人惨笑着扯开浸透鲜血的衬衫，心口处的六芒星封印正渗出沥青状的物质，“当年在梵蒂冈地窖，裁判长说这道封印能撑到末日审判。”
消防斧哐当一声落地的声响让众人都转过头去。
山姆呆呆地望着斧刃上扭动的纳粹标志，那些黑暗物质正顺着金属纹理钻进他掌心龟裂的伤口。
“见鬼！”他疯狂地甩动手腕，“这东西在啃我的骨头！”
就在这时，艾琳的手术刀发出了蜂鸣声。
当她抽出这把刻满亚述楔形文字的柳叶刀时，刀柄上镶嵌的玄武岩突然映出地铁隧道深处的某个画面——在生锈的铁轨缝隙里，半张1943年的战时债券正被血水浸透。
“够了！”大卫突然用权杖重重地敲击地面，镶嵌在上面的约柜碎片迸发出刺眼的白光。
所有的异象在圣光中瞬间消失，只剩下艾琳口袋里那张突然变凉的员工卡，磁条区的血色编号“666”就像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字迹。
***
当时代广场下起彩带雨时，艾琳正望着香槟杯底出神。
漂浮的泡沫中映出市政厅特意准备的3d投影，自由女神像头顶的光环正在播放他们的作战画面。
当投影放到中央公园那棵倒生的人骨树轰然倒塌的瞬间，欢呼声几乎掀翻了临时搭建的庆典帐篷。
“敬我们急诊科的南丁格尔！”山姆举着缠满绷带的手撞过来碰杯，消防斧留下的伤痕在他脖子上组成了诡异的衔尾蛇图案。
艾琳勉强扯了扯嘴角，目光却追随着角落里低声交谈的托马斯和艾丽——圣殿骑士的秘印此刻完全隐藏在西装下面，而预言家白色纱裙上的铃铛一直在无风自动。
历史学家艾伦突然打翻咖啡杯的举动让全场安静了半秒。
当深褐色的液体在雪白的桌布上蜿蜒成树状图腾时，他的山羊胡都在颤抖：“卡巴拉生命之树第10源质‘王国’的倒置图形……这不可能！我们明明用圣油烧毁了所有……”
“在布鲁克林大桥钢索的阴影夹角处。”艾丽空灵的声音让庆典乐队突然走了调，她缠着银线的指尖正从沙拉碗里拈出一片生菜叶，在灯光下，叶脉赫然是地铁隧道里出现过的亚述咒文，“还有十七处，正在沿着地下水管生长。”
托马斯猛地扯开领带，封印处的皮肤已经变成了半透明状，隐约可见里面跳动的灵能核心：“立刻通知梵蒂冈……”话还没说完，就被市长热情的拥抱打断了，老人胸前的荣誉勋章正好压在他溃烂的封印上，脓血瞬间浸透了阿玛尼西装。
“孩子们，这是属于你们的时刻！”市长醉醺醺地把艾琳拉到舞台中央。
当她被迫举起那把镶着市政厅金钥匙的仿制火炬时，手术刀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透过火炬玻璃的反光，她清晰地看到自己瞳孔里浮现出的地铁站编号——不再是血红色，而是一种介于磷火和数据流之间的幽蓝色。
艾米突然尖叫着冲进后台的声音被烟花的爆炸声淹没了。
女科学家举着的平板电脑上，纽约地下管网的3d模型里，代表排水系统的蓝色线条正在变成树根状的黑色脉络。
“它们……正在沿着庆祝游行路线扩散……”她徒劳地对着狂欢的人群比划着，防化服兜里掉出的盖革计数器又开始发出轻微的蜂鸣声。
当艾丽的白色纱裙消失在应急通道时，艾琳终于挣脱了市长的手。
庆典帐篷的LEd灯突然集体闪烁起来，在她跑过摆放庆功蛋糕的长桌的瞬间，奶油裱花的“英雄”字样突然坍缩成亚述死神纳伽尔的图腾。
托马斯追上来抓住她的手腕的刹那，市政厅赠送的金钥匙在他们紧握的手掌中发烫。
“员工卡。”艾琳喘着粗气摸出那张突然开始磁化的证件，磁条区浮现的站台编号此刻清晰地显示着“q线·未注册站台·层级■■■”。
隧道深处传来列车进站的虚幻汽笛声，而时代广场的电子钟恰好停在了晚上11点59分。
（本章完）最后一朵烟花在夜幕炸开的瞬间，所有灯光骤然熄灭。
艾琳耳畔残留的欢呼声突然扭曲成尖叫，香槟杯坠地的脆响在黑暗中此起彼伏。
她感觉有冰冷粘稠的东西擦过脚踝，像是暴雨后涨潮的东河在舔舐堤岸。
“别呼吸！”托马斯的低吼裹着血腥味传来。
圣殿骑士的秘印刺破西装透出微光，照亮方圆三米内翻涌的黑色潮水——那些液态的阴影正沿着桌腿攀爬，将庆典蛋糕上的奶油玫瑰腐蚀成骷髅形状。
艾琳的手术刀自动弹出皮套，楔形文字在刀身流转成幽蓝的锁链，将最近一滩黑影钉死在瓷砖地面。
二十米外的应急出口突然爆出电火花。
借着这转瞬即逝的紫光，艾琳看见山姆正将消防斧抡成银色的圆。
斧刃上残留的黑暗物质与新鲜黑影碰撞时，竟发出教堂管风琴般的轰鸣。
某个黑影被劈开的刹那，她分明看到里面裹着半张1943年的战时债券。
“圣咏屏障！”大卫的权杖插入满地狼藉的奶油蛋糕，约柜碎片迸发的金光在人群中撑起穹顶。
光明降临的刹那，所有人都看见那些黑影的真实形态——它们有着二战防毒面具的轮廓，脖颈处却连接着地铁电缆组成的脊椎，指尖滴落的沥青在地面蚀刻出卡巴拉倒生树的图腾。
艾米的白大褂突然鼓起猎猎风声。
女科学家将盖革计数器抛向空中，仪器外壳自动解体成数百枚齿轮，在黑影群中织出放射性物质监测网。
“布鲁克林区排水管道的钴 - 60浓度超标三百倍！”她嘶喊着将数据投影到香槟塔上，1986年切尔诺贝利事故现场的画面与此刻重叠。
托马斯突然抓住艾琳的手腕。
圣殿骑士的掌心传来灼烧感，当他们的血交融在手术刀柄的玄武岩上，刀锋突然映出地铁隧道深处的景象：艾丽的白纱裙摆正在q线未注册站台飘荡，她缠绕银线的手指正将铃铛系在锈蚀的铁轨，而站台编号牌分明写着“1945.8.6”。
庆典帐篷的钢架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艾伦抱着一本突然自燃的《死海古卷》冲过来，燃烧的羊皮纸灰烬在他脸上拼出希伯来警告：“它们不是攻击，是在布置……”
话音未落，所有黑影突然静止。
大卫权杖上的金光像被黑洞吞噬般急速收缩，整个空间开始呈现老式显像管电视的雪花纹路。
艾琳感觉口袋里的员工卡正在融化，当她伸手触碰的瞬间，磁条区“666”的编号突然增殖成无数血丝，顺着指尖爬上小臂。
山姆的怒吼撕开裂隙。
消防斧劈开的空间断层里，众人看见艾丽正站在自由女神像火炬内部，她白纱裙摆上的铃铛已全部变成暗红色。
预言家回眸的刹那，纽约所有电子屏幕同时闪过广岛原爆的蘑菇云，而当画面切回现实，黑影已如退潮般消失在地砖缝隙。
“艾丽的定位信号……”艾米颤抖的手指在平板上划出彗星轨迹般的残影，“最后出现在1932年废弃的罗斯福岛缆车系统……”
托马斯突然剧烈咳嗽，西装前襟渗出的不再是血，而是类似核反应堆冷却剂的荧光蓝液体。
他扯开领带时，艾琳看见那个六芒星封印已经变成旋转的黑洞，正将圣殿骑士的血肉缓慢吸入异空间。
“裁判长的封印……”他苦笑着用权杖尖端抵住心口，“原来是把双刃剑……”
刺耳的电流声突然席卷整个广场。
当灯光重新亮起时，市政厅准备的3d投影正在循环播放他们战胜倒生树的画面，但艾琳分明看见每个自己的瞳孔里，都映着一列穿过广岛废墟的地铁列车。
她伸手触碰香槟杯，发现杯中液体不知何时已凝结成冰，冰块内部冻结着半片印有“曼哈顿计划”机密印章的银杏叶。
大卫的权杖突然自行折断。
约柜碎片坠地的瞬间，艾琳看到那些金色残片上映出的不是此刻的时代广场，而是长崎原爆点被熔化的教堂尖顶。
当她想凑近细看，山姆突然拽着她扑向右侧——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地砖缝隙正涌出散发着钚 - 239衰变气息的黑玫瑰。
“庆典烟花用的是曼哈顿工程残留的铀燃料。”艾米跪在地上拼接齿轮零件，平板电脑显示着纽约地下脉络图，“那些黑影带走的不是人命……”她抬头时防护镜片映出骇人的数据流，“它们在收集恐惧值，1945年以来的核爆恐惧……”
托马斯的怀表突然在此时敲响午夜钟声。
当青铜表盖弹开的刹那，艾琳看见指针逆时针飞转，表盘玻璃浮现出艾丽正在用银线缝合时空裂缝的画面。
预言家的白纱裙有一半已染成辐射尘的灰色，而她脚边散落着刻满亚述咒文的……广岛原爆幸存者的病历牌。
“跟我来！”艾琳抓住手术刀突然发烫的刀柄，顺着刀锋指引冲向地铁入口。
她的员工卡正在衣袋里震动，磁条区渗出类似核废料处理标识的荧光液体。
身后传来市长醉醺醺的祝酒词，而升降梯关闭前的最后一瞬，她看见庆典帐篷的顶棚正在月光下显露出爱因斯坦致罗斯福信件的片段投影。
黑暗吞没他们的刹那，盖革计数器的蜂鸣在隧道深处同步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