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洗完自己的衣服,起身走出房车,将湿漉漉的衣服拿到外面的铁丝上晾晒。夜风微凉,带着一丝清冷,衣服在风中轻轻摇曳,两三个小时就能干透。
楚君回到房车里,开始搓洗泡在水盆里的裙子,正洗着,他想起一个问题,问道:“古丽,你把裙子洗了,带了多余的衣服了吗?”
“我只带了小衣服,其他的我就穿你的吧!”茹仙在卫生间里洗澡,从里面轻松地回答道。声音透过门传出来,带着水汽的模糊。
楚君微微皱了皱眉,他有洁癖,平时并不愿意与别人分享自己的衣服。但想到茹仙半夜赶来,翻墙又弄得一身狼狈,他还是心软了。心想,她穿过以后,大不了送她就是了。
于是,他从衣柜里找出一件全新的睡衣,小心翼翼地放在卫生间的门口,轻声说道:“我放了一件新的睡衣在门口,你洗完澡可以直接穿。”
“好,谢谢老公!”茹仙的声音愉悦而轻松
楚君回到洗衣盆前,重新坐下,拿起小凳,开始清洗茹仙的裙子。他动作轻柔,清洗得很仔细。就在他将裙子翻面清洗的过程中,裙子里突然掉出了女孩的红色短裤和乳罩。楚君的手微微一颤,脸变得通红,这让他感到极度不适。在这之前,他从未给女孩洗过此类物件,这种亲密无间的举动让他感到既尴尬又有点不知所措。
现在他才明白刚才女孩脸上那不怀好意的笑容是什么意思。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暗暗告诉自己,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衣物清洗,没什么大惊小怪的。然而,他的心跳还是不争气地加速了。犹豫了片刻,他最终还是继续开始清洗。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件红色短裤和乳罩,撒上洗衣粉,动作轻柔地开始搓洗。他在心里开始自嘲起来:雄鹰一般高傲的楚君,也有给女孩洗内衣的那一天。
洗完后,楚君将所有衣物都漂洗干净。女孩的衣服是不可能晾在外面的,于是他打开换气扇,将裙子、乳罩、短裤用衣架撑开,挂在换气扇前的位置。
换气扇嗡嗡作响,微弱的风轻轻拂过衣物,带来一缕洗衣粉的气息。
楚君又把地板拖了一遍,忙完这一切,回到沙发上,随手拿起一本书看着。这时,茹仙穿着拖鞋,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长发,走到沙发前,坐在了楚君旁边。
楚君一愣,这才注意到此时的茹仙只穿着短裤和乳罩,两条光溜溜的大腿毫无遮掩地靠在自己身上。这一看把楚君吓了一跳,他赶紧起身,伸手拿起卫生间门口的睡衣,迅速把茹仙拉起来,帮她穿好睡衣,系好腰带。又找来吹风机,帮她把湿漉漉的长发吹干。
当楚君为女孩吹头发时,巨大的风声在耳边呼啸,却丝毫未能扰乱他的思绪。他心中默默念叨着:人啊,必须行得正、走得直,绝不能办错事。自从那天在酒店同居之后,茹仙已经彻底将他视作家人。她曾经那种高贵的气质、温文尔雅的举止、彬彬有礼的谈吐以及温婉可人的模样,如今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大胆、直接,甚至有些肆无忌惮的态度。两人之间的关系再也回不到初见时的那份生疏与矜持。楚君不禁感到一丝无奈,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楚君轻声问道:“你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热点吃的?”
听到楚君的话,茹仙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怎么?说得好像是你这里能做饭似的。那我要碗汤面,你有吗?”
楚君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但还是笑着回应:“我这里条件有限,做不了饭,只能吃泡面凑合一下了。”
茹仙轻轻摇了摇头,眼神变得温柔起来,语气也变得柔和:“不用了,我不饿。老公,你今天看起来有点不一样。”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尤其是这还是在乡政府的大院里,这让楚君感到格外紧张。车内如果关灯,未免显得过于刻意,而开着灯的话,院内走动的人肯定能看见。这种矛盾的心理让楚君备受煎熬。他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努力让语气保持轻松:“不会吧,哪里不一样?”
“我说不上来,除了帅。”茹仙歪着头,眼神灵动,笑道,“就是感觉你今天有点紧张。是不是因为我突然来了,让你措手不及?”
楚君的语气里既有责备,又透着几分心疼:“古丽,你也是成年人了,以后做事可不能这么冲动。一个女孩家,深更半夜在外面乱跑,太危险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家里人怎么过?”
茹仙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一撇,眼神中透出凄凉,语气中透出几分无奈:“是啊,你也知道我是个女孩子啊。现在我遭遇这种惨状,身子被人骗了,感情也要被别人欺骗,可那人还想着要甩掉我换新的。我要是有一点别的办法,也不会出此下策了!”
楚君看着茹仙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眼眶里已经溢满了泪水,心中顿时乱了方寸。他赶紧拿起纸巾,轻轻替她擦拭,好言安慰道:“好了,古丽,别哭了。这不过是一件小事,却被你说得像天大的事儿一样。你总是这样,让我很累,你知道吗?”
茹仙像是抓住了楚君的把柄,哭得更伤心了,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这事对你们男人来说,当然是芝麻大点的事情,可对我们女孩来说,就是一辈子的污点。那我以后还怎么嫁人?”
楚君知道茹仙又在混淆概念,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帮她擦去眼泪,语气耐心而温柔:“你别误会,我说的小事是指你不停地打电话。你一遍遍地打电话,已经打乱了我的正常工作秩序,别人看着也不像回事。我不是不在乎你的感受,只是希望你能理解,有些事情需要冷静下来好好处理。”
他楚君沉默片刻,接着缓缓说道:“古丽,我知道你现在很委屈,也很无助。但你这样哭闹,只会让自己更累,也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你不要胡搅蛮缠,无理取闹。我不会欺骗你,更不会甩掉你。事情既然出了,我就要担起男人的责任。”
听到楚君这番话,茹仙的哭声渐渐小了。她抬起头,眼神中带着迷茫和无助:“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了。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我给你发短信,你不回。即使是打通了电话,你说不了两句话,就挂了,说工作忙,晚上打给我,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楚君微微一笑,笑容有些勉强:“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最近一段时间工作实在是太忙了,有时候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
茹仙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无奈:“老公,我知道你忙,但你能不能偶尔也关心一下我的感受?我给你打电话、发短信,不是无理取闹,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聊聊心里的事。可是自从你得手以后,对我已经不再上心了。我联系你,你也是爱搭不理的,让我心里很恐惧。”
楚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从纷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茹仙,语气决绝而冷静:“茹仙,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样下去是没有结果、没有未来、没有希望的。爱情,它需要双方共同奔赴,仅凭我一个人的努力,是毫无意义的。我们就像两辆朝着不同方向疾驰的车,我往东,你往西,只会越走越远。与其这样你我都痛苦,不如长痛不如短痛,分手也许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茹仙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中闪过慌乱和不舍,嘴唇微微颤抖,她紧紧地握住楚君的手,哽咽道:“老公,我曾经很多次都试着离开你,强迫自己不联系你,但每一次都失败了。”
说着,她从沙发上猛地起身,扑通一声双膝跪在楚君跟前,双手紧紧抱着他的双腿,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我知道,我已经离不开你了。我是不会和你分手的。如果你要分手的话,我只有死在你面前了。”
楚君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蹲下身子,轻轻扶起她的肩膀,让她坐回到沙发上:“茹仙,别这样,有话好好说。你这样,我更心疼。”
他语气尽量温柔地说道,“我知道你很为难,也很害怕。但感情的事情,不能用这种方式来解决。我们都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茹仙,你的心思我很清楚,你对我有着不一样的情感,而我一直以来也把你当作最亲近的人。可是感情的事情,不能仅凭理想和虚幻来维系。就在我们见面后的几天,就有人跟我说起,昨天看到你和阿布里肯手拉着手在巴扎上逛街。我并不是反对你交男朋友,只是不希望你陷入这样复杂的情感漩涡,脚踏两只船。我只是希望你能在这两个男人之间做出一个明确的抉择,这样的要求,对你来说并不算过分吧?
可你已经不止一次违背了我们之间的诺言。既然这样,我也不想让你为难,更不想成为你的累赘,我愿意放手。可你却始终放不下,非要将我卷入你的感情漩涡,这只会让我们两人都陷入更深的困境啊。”
茹仙此时也不再掩饰,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一个弱女子,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当时我说要退婚的时候,我的爸爸和哥哥,简直就像疯了一样,差点把我打死。我只是一个女孩子,我真的太害怕了……”
楚君的目光紧紧盯着茹仙,语气坚定而决绝:“既然你觉得压力这么大,那又何必再继续坚持呢?听从家里的安排,或许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茹仙,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样下去,是没有结果、没有未来、也没有希望的。
我们还是分手吧。分手对我们两个人来说,确实都很痛苦,但长痛不如短痛。你在我们两个男人之间犹豫不决,试图维持平衡,我可以忍。可是,你所做的这一切,对于毫不知情的阿布里肯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我们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难道这么多年的教育都白学了吗?做人做事,总要讲道义。如果一个人只考虑自己的感受,而不顾及他人的感受,甚至不惜损害他人的利益,那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在社会上立足呢?”
楚君的一番话彻底把茹仙逼急了。她原本就泛着桃花的眼眸此刻瞪得圆圆的,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她的脸上浮现出嘲讽的冷笑,嘲讽道:“姓楚的,我最看不起你们这种人了!满嘴的仁义道德,肚子里却全是花花肠子。你把男人想办的事都办了,现在突然想起道义了?想起对不起阿布里肯了?”
她的情绪愈发激动,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你当时搂着人家未婚妻去酒店开房,和人家的未婚妻睡了一夜,那时候你在想什么?你想过自己是个读书人吗?你想过什么道义吗?”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眼眶也红了起来:“告诉你,那是我的第一次。女孩子的第一次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就这样被你轻易拿走了……”
此时的楚君脸色气得铁青,想想那天的事情,楚君就是一肚子的委屈,那天晚上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扣了一个屎盆子,现在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他来回在房间踱步,静静地想着措辞,此时他不能激怒茹仙,可是被茹仙这样羞辱,这是让他意难平。他气得手都在颤抖,说:“太过分了!茹仙,你……你说话太过分了,气死我了!”
楚君气得猛地推开门,大步走出了房车,重重地将门关上。他站在大树底下,双手抱胸,生着闷气。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不知过了多久,茹仙从后面轻轻走过来,拦腰抱住了他。她的嘴唇贴近他的耳边,轻声呢喃道:“老公,外面风凉,我们回家吧。”
在她的软语温存下,楚君的怒气渐渐平息。茹仙一边轻声安抚,一边连哄带骗地把他拉回了房车。两人重新坐下后,楚君深吸一口气,努力稳定情绪,语气尽量平静地说:“茹仙,你先别激动。很多话不能乱说,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不妨平心静气地交流一下。我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你好好捋一捋,你看我说得对不对?”
此时的茹仙倒是变得温顺起来,她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嘲笑,嗔怪道:“你说吧,我倒想看看,你一个读书人是如何将黑的说成是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