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
部落的族人来增殖废土打工，最先需要担心的不是适应环境，也不是如何了解新环境下的工作内容，而是分辨人的好坏。
在这里。
目之所及，都是本族之人。没有种族斗争，也没有生态位矛盾。
但，这里的人，是“猿人”出生。
有着更强创造力的同时，也更加自私。
不少刚来这里打工的族人，都被本土百姓“骗”取了不少钱财，钱没赚到，到后面反而亏了一大笔。
甚至有些村庄合伙请动武装集团，坑杀工薪族民，再将其分尸分食。这也是一集巅峰才勉强达到入职门槛，甚至还被“嫌低”的原因。
底层百姓虽然可怜可悲，但却不至于像森林里那般“原始”生活，为了活下去通常采取野蛮途径，或是直接自我放弃。
这里的百姓，由于自然资源开发度较高，人口密度大，族群关联度高，也导致乡镇求生策略发生了变化。比起向自然索取，更偏于向内占有。依附强者，践踏弱者，坑蒙拐骗，无所不用。
这并非他们本质为恶。
相反，黎木在这个位置待久了之后，反而觉得善恶才是好分辨的那个。
而人心，是混沌，则更难应付。
若没有方向引导，他们最终会走向何方，无人能知。
穷山恶水出刁民。
或许，并非只是一句玩笑话。
真正尝试开发这种大体量人文的时候，才会发现其中困难。
自己【辐射】，也终于露出了疲软的一面，真正的鞭长莫及。
......
部落办公室内。
兮兮略显疲态的将一箱子表单放在了黎木脚边：“大人，这是综合报表。”
“轰隆~”
看着那一箱厚实的纸张落地闷响，黎木心头忍不住一跳。
【过载】+【回路】+内强度+精神力分神法...一个人当一个团队用，依旧差得远了。
好在冬季本部事务较少，老萨萨完全应付的过来，否则还真要出麻烦。
二人窝在办公室里，捋了一个下午，总算有了大致的认知。
整个增殖废土，目前阶段看下来。
损失远大于收益。
没错，损失远大于收益。
目前阶段，收获主要集中在“植物种子”“矿物”“手工艺品”“建材”等。
其中“植物种子”在合理化后，还要再打一次折扣。
因为有些种子合理化后是“不可育”的，换言之，只能成熟一次就会枯萎，且无法产生种子。
只有极少极少部分，可以做到“持续发展”，成为部落“收录作物”。算是目前一个比较重大的课题。
其次，矿物开采效率低下，矿场建设缓慢。
一方面，本土人类体质差的离谱，需要先养一段时间，才能有效率。
另一方面，山贼、土匪，时不时就会出来骚扰。
以前官匪勾结，圈子固定。现在利益链解绑，到处都是散兵游勇。
而且，本土的百姓也喜欢小偷小摸，私藏矿物，尤其是以前这些国家没能力、或难以开采的类别，用于高价倒卖。
部落族民质量的确很高，走在哪里都是“高端战力”。
但，数量太少了。
严格化了登记流程后，到现在为止，仅有两千多人在参与冬季工，大部分都在一集巅峰往上。
把他们分到上百万人口之中，能溅起水花已经殊为不易，管不到的地方实在太多太多。
而且。
这里人口资源同样重要，为了保证“名誉”，变得爱惜羽毛，还不敢随意滥造杀戮。
兮兮的三宗计划的确很新奇，甚至拥有一定的前瞻性，恰好拖住了现状的部分问题。
但，“力道”还是太小了。
所以，当下的“收益”非常非常低。
而投入，却随着脚步越来越大，中间因为种种事情，损耗率也在逐步提高。
前期有些投入本就是应该的，可现在这个“应该”变得“太不应该”了。
这才有了现在“损失远大于收益”的情况。
本来部落刚打完特斯拉之战就严重影响到了经济，现在为了重振经济开新盘，却又导致了进一步损失。
可以说是一次“小看”与“低估”的重大失误了。
面对现状。
当晚。
黎木就“是否现阶段继续保持废土投入水平”展开了会议。
......
会议上，众人各执一词。
有人认为应立即削减投入，避免损失进一步扩大，毕竟部落经济本就脆弱，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也有人觉得此时放弃太过可惜，前期投入已经不少，再坚持一下或许就能看到转机。
黎木静静地听着众人的发言，眉头紧锁。
突然，一直沉默的兮兮站了起来，“我有个新想法。”
他的眼中闪烁着光芒，“我们可以利用部落的技术优势，开发一些适合废土环境的工具和武器，一方面提高开采效率，另一方面也能增强防御能力，对付那些山贼土匪。同时，我们可以设立奖励机制，鼓励本土百姓积极参与开发，而不是一味地小偷小摸。”
众人听后，纷纷陷入沉思。
方法不错，但现在这种复杂的情况，实行起来未必容易，效果也可能十分有限。
黎木思索片刻，缓缓开口：“这个想法勉强可行，我们可以选地试点。不过，难以作为主要方针执行。”
兮兮闻言，陷入沉默。
随着地位的逐渐提高，面对的问题越来越复杂，他的点子也渐渐不够用了。不少时候，终究落于平庸。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得到了比当初浩浩更高的评价。
正常人得到如此评价，便已经得以满足。
可兮兮不一样。
他是强迫症。
他一直幻想着有一天，能在一件事上，想出彻彻底底打破整个框架，并起到划时代作用的重大提议。
那种“破开壁障直插云霄”的感觉，是他所追求的。浩浩什么的，他根本不放在眼里，或者说不在意这些对比，他只在乎计划本身能够打多少分。
所以，现在这种建议逐渐平庸的感觉让他感到很难受，看起来像是一种退一步，一种倒退。
众人则根本注意不到兮兮，他们此刻也正在为这件事而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