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会没事呢?哎呀,我们快将她们扶到旁边的店里去。”
“小二,先倒碗水。”
小燕子和赛娅将人扶到一旁的客栈中,班杰明赶紧喊小二倒水过来,店中老板和小二看着这样一个老妇人很不想接待她,可看着穿着考究的小燕子和紫薇,他就按下了自己想驱逐的欲望。
小燕子接过小二递过来的水,慢慢的喂给那老妇人,那老妇人喝过水后缓和过来。
“多谢两位姑娘。”
“大娘,你怎么会这么虚弱,身体可有哪里不适?”
“多谢两位姑娘,老身只是多日未曾吃饱了,所以有些头晕。”
“都怪我,奶奶,都是我吃太多了才让你晕倒的。”
那小女孩看着自己奶奶说话都难,顿时心疼得直哭。
“乖囡囡,不是的,不是你的错。是奶奶不好,照顾不了你。”
“小二,去准备一桌饭菜来。”
赛娅从怀里掏出银子递给小二,小二飞快的就去了。
“慢点吃,当心噎着。”
班杰明看着吃得狼吞虎咽的祖孙,忍不住出声,他是真怕这两人被噎住。不过饿极了的人怎么能够听得进去他的话呢,两人直到将一桌子的饭菜都吃完了才停下来。
“多谢三位,见笑了,我们许久没有吃一顿饱饭。”
“大娘,如今天下太平,你们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怎么饭都吃不饱?”
那大娘本不欲说什么,可见小燕子等人实在关心,而自己孙女又还小,若是自己那天一口气上不来,她该怎么办呢?
“我本不欲说出来丢人现眼,可如今我们祖孙已到山穷水尽之处,就不管面子如何了。
我名张显荣,嫁的夫家姓李,我年轻时不小心伤了身子,此生无法孕育子嗣,幸得丈夫不嫌,我们二人想着这样过一辈子也是人生之幸。
我们夫妻二人都略识得几个字,他在一家商号里当个账房,而我则是被人聘作女先生,为那些小有家资的人家女儿们启蒙。日子过得也是颇为惬意。
不过在我们婚后的第三年,有人将一个男婴放在了我们家门口,我们遍寻不见亲生父母,看着一条生命也觉得可怜,就将他收养,取名叫李安。
我们夫妻想着既然养了孩子,就要对他负责任,所以我们开始紧衣缩食,供他吃穿上学。
奈何李安没有天赋,总是调皮捣蛋,学堂的先生三天两头叫我们前去,起初我们只以为是小孩儿调皮,可是后面却发现不仅是如此,他会将人推下水池而不求救,会将毒蛇放进同窗的书袋。
我与相公知道后深感不妙,自此对他严加管教,此后他倒是没有再做过这样的事,我们夫妻以为他改了,还暗自庆幸,可谁知这一切都是他装出来的。
在李安十七岁时我们又遇见了这个孩子,当时她才大概两岁,她当时被抛弃在城外的破庙里面,我与相公本是躲雨路过,可是看她瘦骨嶙峋,实在是狠不下心来放她在破庙自生自灭,于是我们将她带回了家,取名叫李玉。
可是没想到,这却引起了李安的强烈不满,他恨玉儿,他认为玉儿吃的喝的都该是他的钱,而此时相公的身体每况愈下,治病花了不少积蓄,家中就清贫起来。
李安就在家里三天两头的闹,毕竟也养了他这么多年,看他这样我们心里难受极了,只好每次他闹就拿钱了事,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年,家中实在拿不出钱来了。
而我相公也因为没钱吃不上药,没多少日子就病死了,那李安在我相公离世后就将我们俩赶出家门。
我们本来是去县衙告状,可是他一到了公堂之上就完全变了态度。哭天抢地的说要养我终老,说他赚不了几个钱,养不起玉儿,我们还嫌他的粗茶淡饭,来衙门诬告他。
县官老爷勒令他要好好对我们,他在公堂之上应承得很好,可是一回了家他就变了脸,对我们动辄打骂,而这些家庭的零碎,县官老爷也说没法管,我们就这样过了两年。
前不久他刚娶了媳妇,他媳妇与他一起加倍的磋磨我们,他媳妇还要卖了玉儿。他们再怎么折磨,为了有个安身的地方我们也不得不忍受,可是他要卖了玉儿啊,这可怎么行呢。
无奈之下我只好带着玉儿离开了家里,一路上干杂活儿,乞讨着生活,真不知道何处安身啊。”
张显荣几句话说尽了她的半辈子,说话间眼泪不住的落下,她旁边的玉儿则是一声不吭,就紧紧的抱着她。
“哼,真是畜牲,竟敢如此对待扶养他长大的养父母。”
赛娅被两人的经历气得咬牙切齿,她不敢想这世界上为何会有如此不知道感恩的人,但小燕子却是对她的话持怀疑态度。
“老人家,不孝是大罪,那县令如此轻易的就放过李安,没有任何处罚?”
“那个县令大人只是随意问了几句,警告了他一番,随后就以这只是家务事,又没有出人命为由打发了我们。”
“哼,简直是岂有此理。”
小燕子很是生气,这个县令最好祈祷这老太太说的不是真话,不然他肯定是祸到临头了。
“老人家,既然相遇,就是有缘分,若是我能让衙门重视此事,也是可以判李安一个不孝之罪,他是要服徭役的。你可愿意让我帮你?”
“这还有什么好问的,小燕子你赶紧让那个什么李安服徭役去。”
赛娅如此愤愤不平,以为遭受如此待遇的老太太肯定愿意李安受罚,可是事实却不是如此。
“二位贵人,算了吧,我们祖孙出来时李安的媳妇已经怀孕了,若是此时让李安去服徭役,那他媳妇又该怎么过日子。”
那老太太是善良到了极致,此时还在为李安考虑,不过这一切都在小燕子的预料之中,她只是为李玉可惜。
老太太是个老好人,亏待自己对别人好的事她做得得心应手,所以你看她孩子捡了一个又一个,即使孩子是白眼狼她还是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