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城废墟在血色月光下燃烧，李昊天单膝跪地，玄铁剑深深插进焦土。林雪的治愈绿光在他背后明灭不定，少女的呼吸声近在耳畔，却仿佛隔着一层厚重的幕布。
\"昊天！\" 林雪突然尖叫。
李昊天抬头的瞬间，瞳孔里映出血色天幕。无穷血色光柱从地平线升起，每一道都像是劈开世界的利刃。最近的一道光柱正穿透艾米丽的银甲，血族公主的金发在强光中化为血色，她的瞳孔分裂成蛇类的竖线。
\"永夜碑... 终于启动了。\" 艾米丽的声音带着狂喜与痛苦的交织，她背后的蝙蝠虚影突然实体化，展开的翼膜竟有三十米长。
\"拦住她！\" 米迦勒沙哑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堕落天使的十二道光环只剩三道还在勉强维持，他手中的火焰长剑已经熄灭，\"血族要重启血脉诅咒！\"
李昊天刚要动作，地面突然剧烈震颤。无数道裂缝从祭坛残骸向四周蔓延，裂缝中伸出惨白的骨手。那些骨手表面覆盖着紫黑色鳞片，指甲缝里渗出腐蚀性黏液。
\"圣城地下埋着十万教廷死侍。\" 林雪的手术刀亮起刺目绿光，\"他们被改造成了活死人...\"
话音未落，一只骨手突然穿透她的右肩。李昊天暴喝一声，玄铁剑斩出七道残影。当啷声中，骨手被劈成碎块，但更多骨手从四面八方涌来。
\"带铁柱的尸体先走！\" 李昊天反手甩出三枚铜钱镖，将企图偷袭的骨手钉在岩壁上。他转身时，看见林雪正用手术刀划开自己手腕，鲜血滴在张铁柱残破的尸体上。
\"以血为引，往生咒！\" 林雪咬破舌尖，喷出的血雾在尸体上方凝成往生莲。李昊天从未见过如此妖异的治愈术，那莲花明明散发着神圣气息，却带着腐尸的味道。
\"这是... 禁术？\" 李昊天皱眉。
\"没时间解释了！\" 林雪将张铁柱的断臂接回原处，\"带着他去永夜碑，那里有血族的始祖精血！\"
李昊天还没反应过来，艾米丽的血色蝠翼已经将他裹住。血族公主的体温烫得惊人，鳞片摩擦声中，她的利爪深深刺进他的肩膀：\"想救你的人类同伴？那就跟我去见我的父王！\"
\"放开他！\" 林雪的手术刀划破空气，却被一道金色锁链缠住。米迦勒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六翼上的羽毛正在簌簌掉落。
\"我需要你体内的往生咒。\" 堕落天使的声音带着某种疯狂，\"只有用禁术才能对抗深渊污染...\"
李昊天在艾米丽的裹挟中快速升空，圣城的全貌在血色光柱中显现。他看见原本宏伟的教廷大教堂正在崩塌，无数骨龙从地底钻出，它们的眼睛里跳动着深渊魔火。
\"那些是我父王的骨龙骑士团。\" 艾米丽突然冷笑，\"当年被教廷背叛时，他们用十万血族精锐的灵魂铸造了永夜碑。\"
\"所以你才会跟我们合作？\" 李昊天试图凝聚真气，却发现体内的古武血脉正在被某种力量压制。
\"不，我是来复仇的。\" 艾米丽的指甲突然变长三寸，\"你以为光明教廷是唯一的交易者？我们血族早就在深渊开了后门...\"
话音未落，艾米丽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她背后的蝠翼开始燃烧，血色月光在她银甲表面凝成冰晶。李昊天震惊地看见，艾米丽的皮肤正在迅速老化，金发变成雪白。
\"怎么回事？\" 李昊天抓住她的手腕，感受到异常紊乱的血脉波动。
\"永夜碑... 在抽取我的生命力。\" 艾米丽勉强扯出笑容，\"这就是初代血族与深渊签订的契约，每一位纯血种都要成为永夜碑的祭品...\"
李昊天突然注意到，艾米丽的银甲上浮现出古老的血族文字。那些文字组成一个六芒星图案，与之前神杖上的符号如出一辙。他心中警铃大作，玄铁剑突然发出龙吟。
\"原来如此...\" 李昊天握紧剑柄，\"教廷和血族的神杖、永夜碑，都是深渊的钥匙。\"
\"聪明的人类...\" 艾米丽的声音越来越虚弱，\"现在知道为什么两族斗了千年都不分胜负了吧？我们都是深渊的棋子...\"
地面突然传来轰鸣，李昊天低头看见，永夜碑所在的血族圣殿正在拔地而起。那座黑色方尖碑足有三百米高，表面流动着液态的符文。碑顶悬浮着一个巨大的水晶棺，里面沉睡着一位银甲骑士。
\"那是我的父王，初代血族亲王。\" 艾米丽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三百年前他就该被神杖杀死，却被深渊之力改造成了活死人...\"
李昊天突然闻到熟悉的腐尸味，转头看见祭坛废墟方向。那里升起一道紫黑色光柱，教皇约翰的尸体正在光柱中重组。原本腐烂的鳞甲变得晶莹剔透，背后长出十二根骨刺。
\"新的深渊使徒诞生了。\" 艾米丽苦笑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帮我毁掉永夜碑，或者看着整个世界变成深渊战场。\"
李昊天还没回答，天空突然裂开一道金色缝隙。堕落天使米迦勒的身影从中跌落，他的六翼已经完全灰白，胸口插着半截火焰长剑。
\"快... 用你的剑...\" 米迦勒抓住李昊天的脚踝，\"斩断永夜碑与天堂的连接...\"
李昊天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永夜碑顶端有无数金色锁链直通天际。那些锁链上爬满了深渊触手，正在将天堂的力量转化为深渊能量。
\"这就是你们守护的光明？\" 艾米丽冷笑，\"天堂的根基早就被深渊侵蚀了。\"
米迦勒没有反驳，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个水晶瓶：\"这是... 天使族最后的圣血。\" 瓶子里的金色血液突然沸腾，\"用它唤醒初代血族的理智...\"
李昊天接过瓶子的瞬间，古武血脉突然剧烈震荡。他的眼前闪过无数画面：盘古开天时的混沌，女娲补天的五彩石，还有一位持剑的古人在斩落星辰。
\"我明白了。\" 李昊天将圣血倒入玄铁剑的符文凹槽，\"原来我们人族的古武，才是真正的天道之剑。\"
当金色圣血与玄铁剑融合的刹那，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李昊天感觉自己的意识进入了一个纯白空间，无数古籍浮现在他周围。他看见《黄帝内经》里记载着上古炼气士如何沟通天地，《孙子兵法》中藏着战场的法则，还有《封神演义》里的神仙其实是古武者的极致形态。
\"昊天！\" 林雪的声音穿透空间，\"快醒醒！永夜碑要启动了！\"
李昊天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悬浮在永夜碑顶端。下方的圣城已经变成废墟，无数骨龙和教廷死侍正在互相厮杀。艾米丽的身体被金色锁链捆住，正在被吸入水晶棺。
\"李昊天！\" 教皇约翰的声音从地底传来，\"你以为能阻止深渊？整个世界都在我们的棋盘上！\"
李昊天没有回答，他将玄铁剑刺入水晶棺。当剑尖触碰到初代血族亲王的瞬间，圣血突然化作金色巨龙，将整个永夜碑包裹起来。
\"以人族血脉为引，开天！\" 李昊天暴喝。
玄铁剑爆发出刺目的白光，整个世界仿佛被重新创造。李昊天看见无数光点从永夜碑中飞出，那是被困在其中的各族灵魂。他听见林雪在远处哭泣，张铁柱的尸体正在光点中重组。
\"记住这一刻。\" 一个古老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人族的崛起，始于斩断枷锁。\"
当李昊天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血族圣殿的废墟中。林雪正在为他包扎伤口，张铁柱的断臂已经完好如初，正拿着开山刀砍碎最后一只骨龙。
\"老大你可算醒了！\" 张铁柱咧嘴大笑，\"刚才那招太帅了，跟砍西瓜似的把永夜碑劈成两半！\"
李昊天望向远处，被劈开的永夜碑正在崩塌。碑顶的水晶棺里，初代血族亲王的身体正在化为光点。艾米丽跪在废墟中，她的银发正在变回金色，背后浮现出真正的血族翅膀。
\"谢谢你。\" 艾米丽转身时，眼睛里的竖线已经消失，\"我父王终于解脱了。\"
\"这只是开始。\" 李昊天握紧玄铁剑，他感应到体内有更强大的力量在涌动，\"天堂、深渊、血族、教廷... 所有的秘密，我都会一一揭开。\"
林雪突然指着天空：\"昊天，你看！\"
李昊天抬头，看见一道金色光柱从裂开的天空中射下。光柱中走出一位六翼天使，他的翅膀上缠绕着深渊触手，手中握着染血的圣剑。
\"我是拉斐尔，新任天使长。\" 天使的声音带着深渊的回响，\"现在，轮到我们清算旧账了。\"
李昊天握紧玄铁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