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诗章自认长得并不吓人，但这两个女孩看见自己后，其中一个脸色瞬间变白，这分明就是被吓到了。难道说赵瀚文身后这两个姑娘是京里来的，是故交家的孩子？
想到这，冯诗章又看了两眼，想要认上一认。谁知高个姑娘竟然把旁边矮个的斗篷帽子放了下来，还拿了把扇子挡在她脸前面。
“这是我家里两个妹妹，猛地见到伯父的威仪，有点被震撼到了。”赵瀚文眼观六路，自然也注意到了枫娘的动作。
“是我吓到你家小妹妹了，别害怕，我的大孙女也就比她们小不上几岁。”冯诗章总觉得高个子姑娘的举动，是告诉他非礼勿视。他说一句自己孙女就比你们小一点，也是让对方不要紧张的意思。孩子们，咱们差着辈呢。
冯诗章说完，觉得矮个姑娘露出来的那点面皮更白了，旁边高个姑娘脸竟然红了。这姐姐可真是，她那相貌才该遮上一遮，饶是冯诗章也不好意思多看一眼。
“伯父对拍卖会哪件东西感兴趣，可是要送给伯母？”赵瀚文感受到了气氛的尴尬，想要缓解下气氛。
然后冯诗章这边气氛缓解了，但他好像听见自己身后，那位主子竟然发出了冷笑声。
李澄倒抽一口凉气，用眼睛狠狠瞪了枫娘一眼，犯什么病？人家不认识我，你是生怕他不多看你几眼么？你也不怕被认出来。
枫娘见李澄瞪他，不再盯着冯诗章看，缓缓露出了一丝笑容。两人身旁的韭黄，目视着眼前的一切，觉得她可以着手写个连载话本子了。
“实不相瞒，是替人来的。”冯诗章摇摇头，他是替宫里某个人来的，帮着寻一件送给陛下的生辰礼。
“天色不早，改日我请您吃饭。”赵瀚文觉得拉扯的差不多够了，拱手请冯诗章先进门。
赵家人等冯家大门关上后，才纷纷进了自家别院。这就是地位了，地位高的先进，像赵瀚文虽然混迹于权贵中，但还是个白身，现在见到哪个京官，都要矮上半个头，更何况对方是个侯爷。
李澄和枫娘的房间在后面一个单独的小院子里，其他几间屋子除了韭黄和蒜苗，还有一个赵夫人身边非常有体面的婆子。这婆子是个通透的，说自己来就是因为赵夫人觉得两个孩子出门不放心。但是她就是住这，绝对不会多管闲事。
韭黄听了后，塞给这婆子一个没什么款式的金镯子。婆子推脱了一番后，不得不收下。婆子挺高兴，这镯子分量十足，比带镂空图案的实惠多了。
“衡州还有别院呢？”枫娘对着李澄，在后面做了个老夫人的嘴型。
“没记得，难道后来落魄给卖了？”李澄皱着眉头，这事变得可太多了。冯诗章以前可是说过这几年里，他从未离京的，看来这话都是骗她的。不过骗她有什么意义，她就是冯家的一个吉祥物而已。
“他这时候开始就不安分，还站队了。”枫娘也不愿意提这人，干脆说起了正事。
“这么早，那他到底站了几次，换了几个主子了。”李澄的脸色终于缓了过来，屋子里热，这阵一张脸已经变成了粉色。
“谁知道呢，可能他太好用了，也可能他就是个热心人，谁的忙都帮，并没让人抓到话柄。”枫娘听了李澄的话后，心情彻底好了回来。不管怎么样，她那话可是一点好的意思都不沾。
“主子，我能进来么？”门口王保史来了。
“进来吧。”枫娘应了一声，王保史抬腿走到了近前。
“你最近就别出去了，他肯定带了人来的。”枫娘说到这，停了一下。
“我去厨房看看，早就听说衡州菜自成一系，这难得的机会，我可不能错过。”李澄也不等枫娘说话，径自出了屋，哄着赵夫人派来的婆子跟她一起去厨房。
“你说他是帮谁来买东西的？”枫娘让王保史坐下，两人在桌子前商量了起来。
“不好说，这个真不好说。”王保史摇头，冯家太有特点，冯诗章有八个姐妹，这代表什么。他有八个地位显赫的姐夫、妹夫。这些姐夫、妹夫家再有别的亲戚，不说的别的，就宫里的皇后、贵妃、还有那些喊得上名的，都能串起来了。
“他家怎么这么多姑娘，真是烦人。”见识过冯家女的枫娘，想想冯家复杂的亲戚关系，也觉得头大。
“他家每代姑娘都多，京里人背地管他家叫不死鸟。”王保史看出枫娘不喜欢冯诗章，开口劝了一句，不能轻易和这人为敌，姻亲太多。人家还不是生了儿子就扔，只留女儿，确确实实是每代侯爷生出来的都是儿子少，女儿多。
“那么多嫁妆，怎么没赔死他。”
王保史听枫娘连这话都说出来了，不由低头暗笑。
“这次，我非让他好好放放血。”枫娘一时也摸不准冯诗章到底是个什么人，先做好了捞一笔的打算。
“那赵公子那怎么办？”
“一切照旧，有心的人都知道他是谁的人。”
“是。”王保史点头，退出房间，去传话了。
赵瀚文坐在自己的屋子里，等来了王保史，不是枫娘不让他过去，是他被婆子们变相看了起来。婆子们说了，在自己家您想去哪说话都行，但在这得守规矩。
“公子跟冯侯爷有旧怨？”赵瀚文看见王保史，也顾不上害怕，凑他眼前第一句就问这个。
“据我所知，素不相识。”王保史摇头，他也感觉出枫娘不喜欢冯诗章了，但这二人确确实实以前毫无交集。
“那我知道了。”赵瀚文一手做拳，击在另一手的掌心。
王保史挑眉看他，你知道什么了？赵瀚文往屋外看了眼，见无人经过悄声说，肯定是冯诗章多看了几眼李澄，主子生气了。
“你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啊。”王保史听完，想了想枫娘有时候在李澄的事上，有趋于幼稚的行为，觉得赵瀚文这推测并不是完全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