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猛烈的狂轰滥炸，算是给王川炸得没脾气了，甚至炸出了心理阴影。
此刻。
整个堡垒防线坑坑洼洼，一片狼藉，好在马克沁拖进了掩体下面，不然只怕已经成为一堆废铁。
王川走在满是坑洼的地面，越走越是感慨宁王的富裕，毕竟落下的不只是单单一枚枚炮弹，更是一枚枚银锭。
而且从始至终宁王都没有派人发起冲锋，除了一个劲的狂轰滥炸，就没有了其它动作。
好在一圈巡视下来。
王川并未见到大规模人员伤亡，除了几个被不幸炸伤的外，基本没什么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整个防线的防御工事，彻底被炸的稀烂。
连战壕里都填满了泥土。
如果这时候敌人发起冲锋，士兵们就只能躲在土堆后反击。
至于那些堡垒？
完全被宁王炸了个稀巴烂。
当巡视到中段位置时，王川瞧见了一名印象比较深刻的卫国军将领，楚雄。
而楚雄此刻正忙碌着指挥士兵抢修防御工事，积极布防，甚至亲自拿着铁锹挖战壕里的泥土。
“不错，火炮停息下来，第一时间组织士兵抢修防御工事，并且身先士卒，无论从什么地方，楚雄是个不可多得的军官。“
王川心中这般想着，不自觉间走到了楚雄身后。
听见身后密集的脚步，楚雄当即停下挖土的动作，然后转身望去，灰头土脸的脸上浮现严肃。
立刻原地立正：
“元首！”
王川笑着点了下头，上前两步拍了拍他肩膀，满脸欣慰道：
“你做得很好，没有愧对身上这件衣服。”
得到元首夸赞，楚雄下意识挺了挺胸膛，一股荣誉感席卷心头，脸上狂热之色更甚几分，猛地抬起右手，铿锵有力喊道：
“为了元首！”
王川一愣，忍不住会心一笑，接着沉声问道：
“你怎么看宁王的狂轰滥炸？”
听到这略带考量的问话，楚雄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案，而是细细思量了起来，似乎在内心推演着什么。
见楚雄思索，王川也不急，就静静站着等待答案，不知不觉间，过了半盏茶的过分，楚雄这才组织好言语，说道：
“敌人或许是知道我们火器强大，直接冲锋无异于自杀，所以选择用火炮覆盖，而为何火炮覆盖后，依旧不派人冲锋，很大可能是拖延什么？”
“另一种可能或许是敌人只是想单纯威慑一下，并无目的，当然，我个人认为第二种可能性不大，没谁会蠢到不要钱的乱轰。”
“不过我们只需要固守，在夜间派人袭击敌人阵营即可，因为敌人比我们急，防线一旦失守，怀江将彻底暴露在我们眼皮底下。”
听了楚雄的见解，王川嘴角微不可察的轻轻抽了下。
其实他更倾向第二种可能，宁王还真是钱多，至少经济实力上比豫州强了好几倍。
单从黄金存储量。
就是豫州的十几倍。
如此雄浑的经济实力下，这点炮弹根本就是洒洒水，同时王川也暗自忍不住感慨：
“南方这些地主豪强是真有钱啊！”
随后他又夸奖了几句，便带着随行一伙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前线阵地，退至后方指挥中心。
此刻。
指挥中心内。
数十名高级军官围在沙盘前争论着什么，似乎都很不理解宁王的行为，那些插着小旗帜的地方，便是他们事先为宁王设置的陷阱。
然而。
宁王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从而所有部署，都成为摆设。
见元首从外面走进来，所有人都停下争吵，然后原地立正，目光直视前方，一时间指挥中心内寂静无比。
除了王川哒哒哒的脚步声外，再无任何声响。
王川绕过众人来到最前方坐下，随意扫了一眼沙盘，说道：
“敌人比你们想的还狡猾，接下来的任何作战计划，我希望你们深思熟虑，考察清楚，而不是纸上谈兵，军校学的东西，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有时候未必适用，这次对怀江的战争，也是对你们的考验。”
“如果在这次考验中不合格，那么该撤职，调去基层部队锻炼，当然，表现突出的军官该上提就上提。”
“而这次表现最优秀者，补卫国军第一军军长，还望你们全力以赴，战场就是试卷，能不能考出好成绩，就看你们自己了。”
此话一出，指挥中心内的军官们眼睛顿时一亮，纷纷下意识攥紧拳头，一股危机感和机遇同时浮现在他们脑海中。
并且相当公平！
这个时候，一群高级军官之中，一名军官脸上爬满纠结之色，和他一样情况的有好几名军官，似乎想说什么，又不敢说出来。
然而。
众人的表现，王川尽收眼底，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因为他准备放养这些军官，一直束缚下反而无法发挥作用。
只要大局没问题。
完全可以放任这些军官出去搞事。
随即他正色道：
“想说什么就说，不必瞻前顾后的。”
那早已忍的受不了的军官，第一个开口问道：
“元首，我能带兵直接出去吗？”
“能！”
其他军官见状，纷纷问道：
“能带马克沁吗？”
“能！”
“能带一个团出去吗？”
“能！”
“能带一个旅去绕后吗？”
“能…不能，最多一个团。”
“……”
各种问题问得王川头昏脑胀，索性他大手一挥，沉声规定道：
“人数限定一个团，一个团最多带两挺马克沁机枪，同时不可破坏整个大局战略，好了，至于其它方面，你们自己看着来，都下去吧。”
众人满脸兴奋，唰的一下原地立正，整齐划一的抬起右手，高喊道：
“为了元首！”
然后，众人马不停蹄的退出了指挥中心，显然是准备去搞事情。
“会不会太草率了？”
这个时候，一旁的铁牛忍不住开口。
王川笑了笑，望着众军官离去的背影，缓缓说道：
“不草率，这些都是从军校毕业出来的年轻军官，需要磨练，而战场就是最好的磨练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