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这妖僧拿下！”
主刑官一声令下，刑场四周瞬间腾起数百修士，向沈炼飞扑而来。
“阿弥陀佛！”
“佛目见僧不见尘，万般皆空为净土？”
“如果漫天众佛对此视若无睹，那本座修这佛又有何用！”
“即日起，本座便是佛！”
“佛不管，本座来管！”
沈炼怒喝一声，足下顿陷三尺，周身金光大作。
恍惚间，他体内一枚道源开始以肉眼可见速度融化游入各处经络。
“神念开杀·斩业问道。”
佛珠一甩，一道浩光闪过。
仅仅只是一瞬，上百修士瞬间肉身尽数化为飘血。
望着漫天飘落的血雨腥风，主刑官看向沈炼彻底慌了神。
“你，你，你不是人……”
“死！”
“啊～”
惨叫过后，刑场之上鸦雀无声。
血雨碎肉洒落，坠地瞬间竟是绽放朵朵金莲。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诵念，沈炼抬手一甩佛珠，一步一步向远处仙朝权力中心走去……
玄圣仙宫，玄圣仙朝权力顶峰之处。
往日庄严肃穆的宫殿，如今却变成了修罗幽冥之地。
沈炼踏足此地一刹那，入目所见满是残肢断臂，斗大的肠子挂满玉壁围栏，狰狞的人头遍布整座外殿。
脚下的玉阶，满是鲜红淋漓的血液，散发着阵阵恶臭。
沈炼微阖双目，踏步向玉阶顶峰的宫殿走去。
每一步皆是触目惊心的酷刑，每一步皆是地狱，无不考验着沈炼道心。
直至踏足宫门外，已经沦为人彘的纳兰述映入眼帘时，沈炼手中的佛珠猛然碎裂，洒落了一地。
“杀，给朕杀！”
“知道朕过往的人，都得死！”
“说胤天皇朝好的人也该死！”
“朕，纳兰明月！才是圣域主宰！”
“你们都是朕的奴仆，朕可以随意定你们的生死，哈哈哈！”
大殿内，纳兰明月癫狂的笑声传入沈炼耳中。
沈炼轻叹一声，一甩佛衣，踏步跨入大殿。
大殿内，纳兰明月端坐在大殿龙椅上跷着二郎腿，女帝龙袍上满是鲜血，手持带血的名锋，正冷眸望着入殿的沈炼。
“你也是要为虞汐颜来复仇的么？”
“本座只是来看一眼，看看施主还能不能渡。”
“渡朕？哈哈哈哈！”
纳兰明月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大笑起来。
“和尚，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渡朕，就因为你那虚伪的佛门渡世大愿？”
“在见到施主之前，本座心中尚有一丝侥幸，如今见到施主，本座反而明了，施主已经没有半点渡化可能，唯有……”
沈炼寒眸冷光一闪，三千发丝无风自动。
“杀！”
话音一落，纳兰明月直接抬手将手中冷剑极速掷出，直刺沈炼眉心。
但沈炼却不闪不避，在剑尖近身一瞬，整把神兵直接碎裂数段。
“施主，完纳你的劫数吧。”
话落，沈炼提力抬手一掌就要拍出。
“杀朕？你配么！”
不想纳兰明月却已经近身至沈炼身前三尺，御皇之气直接轰向沈炼肉身。
轰！
一声巨响，沈炼体内不毁道身迅速运转，直接将对手的攻势尽数化消。
“什么，你……”
纳兰明月脸色骤变，大感诧异之际，沈炼的反制之招已经汹涌而至。
“神念止戈·红莲净业火！”
一掌出，红莲绽放，瞬间将一切罪孽业力尽数覆盖在滔天烈焰之中。
手掌中的红粉，连一声呻吟都没发出，已经化为一具焦骨。
“汝之罪业，尽付一炬，愿来生，不再如此执着贪嗔！”
沈炼话落，手中枯骨，连同这座代表权力巅峰的辉煌宫阙，尽数化为灰烬。
待一切尘埃落定，沈炼头也不回向外走去。
回望来时圣域血路，沈炼心中满是感慨。
“九鼎轻时苇渡江，冕旒重处即枷扛。”
“史官笔底潮痕在，漫说龙袍是旧邦。”
一声叹息，他身上金光大作，佛衣血腥尽数褪去。
“王权霸业尽是空，世人为何如此执着。”
“血腥帝王位，亿万无人冢，可悲，可叹。”
感慨间，沈炼欲要化光向下一处渡世之地走去。
可就在这时，天际尽头一股强大的威压破虚空而下，直取自己后背。
“嗯？危险！”
沈炼一声沉吟，当即运气回身一掌。
轰——
骤降的气压接触掌罡瞬间，方圆百里地势骤变，沈炼脚下更是地陷七尺。
挡下杀招，沈炼一挥手，抬眸望天：“何方鼠辈，不妨现世一见！”
下一刻，天际传来一阵沉稳的声音：“哈哈哈，不愧是人皇，
即便灵神分离，依然拥有让人惊叹的实力，可惜，不是完整体的你，还是相差甚远。”
话音一落，天际七星汇聚，一道惊雷落下。
天机老人脚踏日月乾坤，稳稳落入地面。
沈炼顿感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迎面袭来，体内血气随着天机老人临世变的极其沸腾。
天机老人看着沈炼，第一句话便是：“沈炼，你还记得我么？”
沈炼眉头一皱：“嗯？阁下何人？”
“呵呵呵，看来强行催运神魔一念，导致你肉身和灵体分离，连记忆都丧失篡改，
现在的你，不过是前九十九世之初，最本来的自我，那个正的发邪的沈炼。”
“本座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得清楚自己是谁。”
“本座是谁？”
沈炼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马上变的极其坚定。
“本座乃佛门弟子。”
“佛门弟子？哈哈哈。”天机老人闻言忍不住大笑，“你算哪门子佛门弟子？你以为自己念几句佛号就是佛门中人了？
看看你现如今所做一切，哪点跟佛字沾边？何况，能让三千世界业力尽数毁灭的人皇，会甘愿当佛门走狗？”
“嗯？”
天机老人的话，仿佛一道灵光在沈炼脑海炸开。
一些闪过的记忆片段，从他眼前走马观花般飘过。
“你自称佛门弟子，是因为跟虞汐颜交战时，沾染了佛域地气，导致神魔分离时，神之一念沾染了佛性，事实上，人皇亦或人狂才是你真正的称呼。”
“人皇？”
沈炼蹙眉捂住脑袋，随着天机老人的话题深入，他脑海中的碎片画面也越来越多。
于此同时，远在数万里之外的魔化沈炼此刻也是头痛欲裂。
（我，到底是谁，人皇，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