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云引川咳得眼睛通红，弯着腰似乎要把胆汁都吐出来。
但是什么也吐不出来了。
沈照野特绅士地从床边站起来，给云引川递了一张湿纸巾，微微笑着看他。
这么一折腾，云引川的胃似乎都不疼了。
他把湿纸巾接过来，顺带给了沈照野一巴掌。
看向沈照野的眼尾都通红带泪：“王八蛋。”
哈。
这回的刺又长出来了。
沈照野反倒放心了点。
不过……
啧。
沈照野略有些烦躁地嗤了声。
前几天在医院注射了安抚剂，信息素强行压下去，对精神影响没那么严重了。
但还是在的。
云引川这副脸红眼红耳垂都红的样子，简直太能激起沈照野心里的……某些阴暗想法了。
“不就是亲你一口么，又不是没亲过。”沈照野笑得纯和，“你自己选的。”
云引川擦了一下嘴唇，靠回床上。
因为胃疼变得苍白的嘴唇重新变成粉色，懒得跟沈照野讲话。
这根本不是他选的。
或者说，沈照野根本没给他选择的机会。
选项刚说完，沈照野就将胶囊塞到他嘴里了。
然后直接含了水，掐着云引川的脖子迫使他抬头。
吻落下来。
后面水到渠成。
云引川直接将胶囊顺着水流吞下去了。
他这辈子没吞过胶囊，一吞下去就呛了个没完没了。
……好手段。
沈照野根本没等云引川半点反应。
“这回吐不吐？”沈照野问，“你有东西吐么？”
云引川内心想吐。
吐沈照野一身。
大明星十分罕见地，缓慢地翻了个沈照野可见的白眼。
“你房车上怎么会备胃药？”云引川眼角一瞥，扫过药盒。
沈照野一僵。
“买了玩儿的。”
云引川是一点不信。
“我买点杀虫剂给你玩儿。”
沈照野：“那你还挺宠啊。”
云引川又看那板只剩一半的胶囊：“你也有胃病。”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昂。”沈照野想把这个话题绕过去，显然不想再聊了，“之前都跟你说那么多次了，爸爸死的早，每天在地上捡草根吃。”
云引川定定地盯着他。
这话明显就是假的。
沈照野的母亲是国际巨星，不可能因为老公死的早就让儿子每天……
捡草根吃？
草根这能吃么？！
况且他云引川也是当演员的，太清楚演员这一行是多么暴利的行业。
哪怕是小网剧制作，扣完税到演员手上也能有几十万。
一个电视剧周期最长不过半年，半年几十万，也是普通人达不到的高度。
而且上次沈照野在医院说，他父亲根本没死。
“你别盯着我了呗。”沈照野跟他打商量，“我是君子。”
云引川：“？”
沈照野说：“梁上君子。”
“……”
云引川就没再说话了。
他声音还有点虚弱，靠在床头，半晌后，喃喃地：“……沈照野。”
“嗯哼？”
“……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和我说一句真话啊。”
云引川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在问沈照野还是在自言自语。
他说完，就侧身躺下了，没有给沈照野回答的机会。
“……”沈照野站着，临摹云引川稍显安全感缺失的背影。
他其实说过了。
最珍而重之的那句话，是真的。
手机突然震动，沈照野垂眼，睫毛遮住瞳孔神色，下了房车。
“爸爸。”
身长如松的Alpha站在假山旁，水滴顺着石缝蜿蜒向下，滴滴答答声不断。
沈照野喊人的声音很漫不经心，没什么敬意。
“哈。”Alpha弯了弯眼睛，神情肃立森冷，“可惜，捉迷藏游戏要结束了哦，爸爸。”
不知道对面说了些什么。
“我猜猜，现在你拼命藏着的这个，是不是你最后的杀手锏了？”沈照野尾调拉得很长，“这个私生子应该和我差不多大吧。哈哈抱歉啦爸爸，儿子就喜欢和你玩点儿心眼。”
“把他藏好吧，爸爸——”
Alpha一字一句地吐出本该最亲近的称呼，黏腻地漫过手机，传到对面人耳里。
那个和他流着同样鲜血的，伪善的败类。
“我会在我妈妈回来之前解决他，最后的——就是你哦。”
沈照野有时候会想自己和沈明是不是同类人。
真好笑啊，小老太婆把他生下来的时候应该是带着期待的吧。
沈明，神明啊。
他哪里配，奶奶。
沈照野在心里呢喃。
他或许也和沈明一样，从诞生开始就是个错误。
*
李秋雅抱着椅背啃棒棒糖：“哎，你们刚才讲到哪啦，云引川被沈照野抱回房车之后呢？房车动了？”
八卦的俩工作人员吓一跳。
李秋雅不是云引川的艺统吗，如此热爱吃艺人八卦？
“就是……不对。为什么要问房车动没动？”
李秋雅：“哦，就是那个，我感觉嗯，沈照野和云引川两个人上房车会让房车动一下，没别的意思。”
工作人员们也很单纯：“没看到动诶，不过……”
“不过沈导很久都没有下房车。”
李秋雅直呼内行：“哇。”
“之前还有谁说云引川和沈导闹掰了啊。”
自己吓自己。
人家只是在憋大招而已。
李秋雅也被这个谣传弄得心惊胆战，毕竟她十分害怕云引川不找沈照野，会来祸害她的玫瑰饼。
“害，说小云和沈导闹掰那事儿我就没信过，这种东西谁能信啊，他们两个其实私底下关系好得很，根本不是你们说的……”
李秋雅说得很入戏，没发现两位工作人员见鬼的视线。
一只手轻飘飘地搭在李秋雅肩上。
这温度跟真鬼似的，李秋雅一惊，蹿老远。
一转头，云引川收回手，微笑着站在原地看她。
李秋雅：“………………”
妈妈。
现在辞职，我们老李家能养得起我么，代付违约金的那种。
云引川刚补拍完下水戏，又趁着换衣服拍了个回忆戏。
回忆里，男主眼睁睁看着亲朋好友一个个惨死。
情绪低迷，云引川现在都没有缓过来。
三分钟后，云引川抱着从李秋雅手里抢来的玫瑰饼，面无表情地看着趴在桌上写玫瑰饼转让书的李秋雅。
李秋雅哭得诚心诚意，看起来比云引川还难受。
云引川目光涣散，直视前方。
沈照野趁着拍戏间隙过来看云引川情况，手背在云引川额头上一搭。
绝对就这么一下。
您猜怎么着，沈照野刚把手收回来，云引川的水龙头就开了。
泪水在下眼睑汇集，滑成一条笔直的线，落在地上。
沈照野：“？？？？”
李秋雅：“啊！！！！”
她两眼一黑，哭得更惨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小云你别哭了，我以后的玫瑰饼都给你，给你还不行吗？！我以后再也不说你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