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看着楚瑶,唇角含笑:“我相信楚小姐看重的人一定错不了。
况且,我瞧着才哥也确实不错,懂事明礼、勤勉好学,小小年纪就中了举人。
若是得贵人提携,平步青云也是指日可待。
改天我带他去宫里让圣上亲自瞧瞧,圣上若是没有意见,这件事也就定下了。”
“那我替才哥多谢三爷了。”
楚瑶这是真心感谢萧逸。
若是才哥真能入宫做了皇子伴读,不仅能沾了皇子们的光,得太傅教诲指点,更是有大把机会接触到京中顶尖权贵。
才哥日后是要走仕途之路的,这样一来,他今后的路要好走的多了。
萧逸见她眉眼中的欢喜,抿了抿唇,挑眉问道:“楚小姐是真心想谢我?”
“那是当然。这样天大的好事,当然是真心感谢三爷。”
萧逸勾唇笑道:“既然是天大的好事,那楚小姐要怎样谢?”
楚瑶一怔,瞧着萧逸扬起的唇角,眨眼道:“哦,我替才哥道谢好像貌似不合适,那不如我叫才哥来,给三爷亲自道谢。嗯,磕个头也行。”
“谁要他谢?我又不是看在他的面上帮他。”
萧逸扁了扁嘴,眼中带着期许,“楚小姐若是真心想谢我,不如送我个信物吧。不拘是帕子、荷包,只要是楚小姐送的——都好,我都喜欢。”
“帕子、荷包?”
楚瑶挑了挑眉,痛快应下,“这个我府里多的很。我回头让秋月去库房给你拣几条。三爷缺这些小东西?你们府里不会是没绣娘?不应该啊。
偌大的王府,怎么连绣娘都没有。”
萧逸一噎。
带着一丝不满口吻道:“我不要库房里的。”
“哦,明白。库房里的陈年旧物三爷不喜也是正常。
我明日让绣娘给三爷做几个新的。三爷喜欢什么样式的?
梅兰竹菊?
我们府里绣工好的人大把,不管三爷想要什么样式的,都不在话下。”
萧逸薄唇抿起,白了她一眼。
“让绣娘做?楚小姐一点诚意都没有。”
楚瑶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萧逸这是想要她亲自做的。
还有人居然想要她做的东西?
楚瑶忍不住抿唇笑了,“我那绣工见不得人,三爷可能不知,我做的东西丑极了。拿我的绣活送人,那才是真没有诚意。
三爷还是换个旁人做的吧,秋月和秋香女工都不错。
我用的贴身之物多是她二人做的。哦,府里还有绣娘,也就是才哥娘——陶姨娘。
陶姨娘绣工也是顶好。”
“不要。她们做的就算再好我也不要。
我要你做的,只要是楚小姐做的,多丑我都喜欢。”
楚瑶见萧逸认真模样,转念想了想,既然他敢开口,那她就让他亲眼瞧瞧。
等下见到她做的东西到底有多丑,也就死心了。
于是吩咐秋月去房里把她前些日子绣的双蝶戏花荷包取了出来。
还是半月前,楚瑶回将军府。祖母正在绣花,同她念叨说,自己原来的荷包旧了,想做个新的。
祖母年轻时,绣工那是难得的好,一般府上绣娘都不如祖母手巧。
她老人家用惯了自己做的东西,府里不养绣娘,外面卖的又看不上眼。
于是一把年纪还是自己做。
楚瑶瞧见祖母绣花,一堆花花绿绿的线团好玩,自己闲来无事一边同祖母闲话,一边做了这个极丑陋的荷包。
本来还兴致勃勃,打算做好了,送给祖母。
可祖母瞧见她做的荷包,笑得直不起来腰。一边戳她的额头,一边笑她刺绣女工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祖母直言,这丑荷包她可没脸往外带,瑶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不怪祖母取笑,楚瑶从小很少接触刺绣针织。
她从西北回来,整个皮猴子一般,没一点京中贵女模样。
祖母着急了,担心这样的孙女嫁出去,还不得被婆家嫌弃。
于是,马不停蹄请人教她管家看账,又是教她宗妇该有的礼仪规矩。
又是教她琴棋书画,女子八雅。
祖母原本是打算教她刺绣的,可她一来对此不很上心,二来,她那时需要学的东西太多,简直分不了身。
刺绣女工只是粗浅教了她一点,她勉强能拿稳针就不错了,能指望她做出什么正经东西?
祖母也是放弃这一块了,反正嫁人了,府里也都有绣娘,她做不好,不做也罢。
如今,楚瑶回京也二年多了,瞧这女工还是一如既往潦草得不能看。
这时,秋月已经从房里取来荷包。
小丫头瞧着荷包上变了形的蝴蝶,歪歪斜斜的针脚,强憋着笑,将放荷包的托盘放在萧逸桌前。
萧三爷亲眼瞧过她家小姐做的这丑东西,一定会嫌弃地不肯要。
秋月偷偷拿眼瞧着萧三爷表情。
果然就见萧逸瞄了眼托盘上的荷包,禁不住笑了。
秋月还是第一次见萧三爷笑得这般灿然。
看吧,小姐的绣工让三爷见笑了吧。
秋月抿嘴偷笑。
却见萧逸将荷包小心拿在手上,眉眼含笑,细细端详一番。
秋月和楚瑶都以为,萧逸一定会对这粗劣的绣工嗤之以鼻。
却见他丝毫不介意一般,看过之后,没有放回托盘,而是小心翼翼将荷包挂在腰间!
这一幕看得秋月瞪大了眼睛。
天啊,三爷这是疯了吗?小姐这丑东西老夫人都嫌弃不肯要,他却将它挂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