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拥抱过去，迎接未来，活在当下
“呃...”
这一次，彭斯并没有做梦。
“你是...我吗？”
而是在一片黑暗中见到了另一个自己。
那个面无表情沉默不语的自己。
他蹲坐在一片阴影之中，不动声色，只是把头埋得更深了。
彭斯伸出手想要去触碰他，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给拦住了去路，扑了个空。
未等他再做尝试，他便眼前一亮，意识清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大堆大白馒头。
准确点来说，是一堆衫斯的脑袋。
“彭斯，你醒过来了！”
由于大部分特殊时间线的衫斯外貌并没有变什么样，所以他也分不清到底是谁喊出了这一句话。
“太好了彭斯，你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听到这边传来的消息，加斯特急忙赶了过来，凑到彭斯身旁问东问西。
“我晕过去多久了？”
彭斯没有先回答加斯特的问题，而是侧过脑袋观察起了周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木椅上。
在他的身旁还有几张木椅，上面躺着在之前战斗中受到了重创的克罗兹等人。
“大概半天。”
“这样啊...”
“谢了，伙计们。”
感受到自己体内那六颗正为自己提供魂力的人类灵魂，彭斯同时向两边道了谢。
“等下，你现在还不能起身！”
“你应该多休息一会。”
见彭斯用手撑起自己的身体，一副要动身的模样，加斯特连忙上前制止了他的行动。
“不是，我想问一下。”
“之前从我身上提取出的那些灰色物质去哪了？”
彭斯轻轻的推开了加斯特的手，干脆坐在了木椅边上。
“在这个罐子里，怎么了？”
虚无者也赶了过来，在他的手中正拿着一个玻璃罐子，里面存放的便是那些灰色物质。
“把它给我吧。”
彭斯伸出手，想要接过罐子。
虚无者犹豫了一会，还是将它交给了彭斯。
但一只手从中出现，挡在了二人的中间。
“你不需要这些东西了，彭斯。”
是加斯特。
“...那是我自己，加斯特。”
“我们不该逃避过去了。”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彭斯说着，站起身来从加斯特的身边绕了过去。
“...即便那样会使你痛苦吗？”
听到彭斯这句话，加斯特想起了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低下了头小声的说道。
“即便如此，我也会这么做的。”
“所以，能请你和我一起面对这些，不再逃避了吗？”
但彭斯却在加斯特的身后停了下来，转身握住了他的手，将他给拉了过来，抬起头用着真挚的目光看向加斯特。
“...好。”
加斯特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了起来，他背过身去，用一只悬浮在空中的手擦了擦眼眶。
见加斯特这般模样，彭斯退了下去，为他留了一份私人空间。
“给我吧。”
他重新面向虚无者，从他的手中接过了罐子。
接着轻轻发力，将罐子外层给捏碎，释放出了那些灰色物质。
灰色物质一到外界就蠢蠢欲动了起来，似乎是想逃离这里，却立刻被彭斯给揪住，吸收进了体内。
在吸收完的下一秒，彭斯就失去了意识，身体往后倾倒了过去。
但一双有力的大手及时出现，接住了倒下的彭斯。
加斯特无言，只是将彭斯重新抱回了木椅之上，坐在一旁静静等候。
......
这股熟悉的感觉。
痛苦、沉闷、窒息...
这是彭斯在第一时间所感受到的。
简直就像是独自一人被扔进了深不见底漆黑无比的海洋一样。
什么都无法触及，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一昧的看着。
但现在的他，并非只能如此。
从他的背后涌现出了六种不同颜色的光芒，将他给托了起来，化作一张喷气背包推进着他前进。
随着他的改变，这片区域也从海洋转化为了一片苍白的空间。
同时，他也在此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呃...我该说你好还是我好呢？”
他找准位置，平稳落地。
朝着那边的“彭斯”打了个招呼，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
但是，“彭斯”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又将目光收了回去。
那目光是如此的空洞，仿佛能将一切都给容纳入眼内。
“呃，总之，你能跟我回去吗？”
见“彭斯”不搭理自己，彭斯只好凑上去，蹲在了“彭斯”的身旁，与他面对面保持同线。
“...为什么要回去？”
“没有了我，你会变得更加完美的吧。”
“彭斯”转过身，不愿直面彭斯。
“完美？那种东西不需要了，我们只需要——”
“滚开。”
但彭斯话音未落，“彭斯”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语。
‘‘等一下，你不必急于反驳，我们何必自己为难自己呢？’’
‘‘我们可以——’’
彭斯一句接着一句，想要劝说另一个自己。
可‘‘彭斯’’依旧不管不顾，站起身径直朝着彭斯的面庞轰出了一拳。
‘‘这一切都不过是假的罢了！’’
‘‘这只是一场游戏，你想证明什么！？’’
‘‘彭斯’’面目狰狞的怒吼着。
‘‘这不是一场游戏，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那些获得的灵魂性质便是最好的证明！’’
‘‘我们不只有痛苦，我们也拥有着其他。’’
彭斯接住了那一拳，伸出手想要安抚另一个他。
‘‘滚开！’’
‘‘不要触碰我！’’
但‘‘彭斯’’立马就拍开了他的手，随即轰出了另一拳。
‘‘不要这样子了，伊莎她一定不想看到这样的。’’
听到彭斯喊出伊莎，‘‘彭斯’’的另一只拳头瞬间停止在了彭斯面庞的分毫之前。
而他那只被彭斯给握住的手也松了下去，不再发力。
‘‘我知道的。’’
‘‘你是想通过激怒我的方式以此来让我毫无负罪感的将你给抹除掉吗？’’
‘‘我难道还不清楚我自己吗？’’
在被彭斯自己揭穿过后的下一秒，‘‘彭斯’’便像是全身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双脚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我不想这样子的。’’
‘‘这不是我想要的...’’
‘‘我甚至不能给我自己一个好的结局。’’
‘‘我不仅亲手摧毁了我自己，我还摧毁了无数条其他的时间线。’’
他低着头，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我对不起所有人，我对不起我自己。’’
‘‘在我做了这么多的坏事过后，我怎么可能还有脸面在这个世界上苟活下去。’’
‘‘所以，求你了，好吗。’’
‘‘用那个剥离与记忆清除魔法，将我的存在抹去吧...’’
他扑了上来，攥紧了彭斯的衣领，带着哀求的语气用着颤抖的声音苦苦说道。
彭斯闻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缓缓的抬起了手来。
灰色的剥离按钮，眨眼间就出现在了他的手边。
看着终于有所动作的彭斯，‘‘彭斯’’松开了手，往后倒退了几步。
他闭上了眼，等待着剥离的发动。
彭斯的手离剥离越来越近了，似乎在下一秒就要摁下去了。
......
但是，他拒绝了。
灰色按钮瞬间消失，彭斯冲上前去，拥抱住了另一个自己，并在他的耳旁言述了起来。
‘‘每个人都会犯错，不是吗？’’
‘‘我承认我们确实有伤害过他人的举动，我们是该为自己的罪行进行忏悔。’’
‘‘但，我们也做过其他的善行。’’
‘‘除了对自己的罪行感到忏悔以外，我们也应该为我们自己做过的善行感到自豪。’’
‘‘无论好坏，我全盘接受。’’
‘‘而且，另一个我，你真的做的很棒了。’’
‘‘感谢你一直以来独自承担那些痛苦了。’’
‘‘接下来，就请交给我吧。’’
‘‘我们一起承担。’’
‘‘我们不再需要去做那个所谓的完美之人了，我们只需要做我们自己。’’
‘‘所以，不要再故作坚强了好吗？’’
‘‘抛开一切，放声痛哭吧。’’
‘‘彭斯’’呆滞住了。
但很快，从他的眼角旁就滑落下了两行无声的眼泪。
那里面包含着的，是曾经那些无法用言语诉说的痛苦。
‘‘我不想再为他人去死了。’’
‘‘这一次，我想好好的活着。’’
‘‘为了自己。’’
*你充满了决心。
一道红光闪过，两名彭斯的身影逐渐交织在了一起，重新融为了一体。
......
‘‘嗯...我这次又晕过去多久了?’’
彭斯睁开了恢复高光的双眼。
见自己正躺在熟悉的木椅上，向着一旁正打盹的加斯特询问道。
先前的那一场战斗，不止彭斯，每一位参战者都早已精疲力尽了。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又醒过来了，彭斯。’’
‘‘你这次应该昏迷了半个小时差不多。’’
加斯特被彭斯发出的动静惊醒，带着一丝疲惫回复道。
‘‘嗯...’’
彭斯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随后将目光移至到了在场的各个衫斯身上。
‘‘嘿，伙计们。’’
‘‘你们能靠过来一下吗？’’
听彭斯这么一说，衫斯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往他那边靠了过去。
‘‘这是触感...没错吧?’’
‘‘还有你们身上的血腥味，我都闻得到...’’
‘‘辛苦你们了。’’
他将手伸出，在各个衫斯的手臂上摸索了起来，顺便将鼻子也凑了上去，闻了闻。
这些感觉都在告诉他一个事实...
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的感觉，恢复了。
准确点来说是，活着的感觉。
‘‘...好吧，我想，我似乎有些忍不住了。’’
他的双眼渐渐湿润，豆大的泪珠在他的眼眶内滚动了起来。
‘‘能让我先哭一会吗？’’
加斯特与衫斯们没有说话，只是各自将一只手搭在了彭斯的肩膀上面，用自己的行动表达了他们的意见。
‘‘太好了...’’
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重量，彭斯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他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
*某处正在下雨。
一道小型结界从外悄悄升了起来，暂时为他们隔断了这片区域的音声与形。
核心福与梦想衫悄咪咪的躲在结界外，带着衷心的祝福，静静的看着面前所发生的一切。
你们知道吗？婴儿的啼哭声往往象征着一条新生命的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