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晏用力想抽回手腕，语气冷了几分：“别闹了。”
之前的话是玩笑，你现在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留在这等谢家的人来接你，安全。”
他不是故意冷淡，只是赵倾颜被四人围攻且伤退，迟一秒都可能有危险。
实在没精力跟谢莹莹解释“侍妾”只是随口逗她的话。
“玩笑？”
谢莹莹的眼泪“啪嗒”掉在赵晏手背上，冰凉的触感让他动作顿了顿，“你把我当玩笑？”
“那你救我、炖汤给我喝、教我揉肩……都是玩笑？”
她攥得更紧了，粉色锦裙的裙摆都在发抖，却没再哭出声，只是倔强地盯着赵晏，像只被抛弃却不肯走的小兽。
就在这时，谢长风终于回过神，上前一步拉住谢莹莹的胳膊，对着赵晏拱手。
他语气满是歉意，“赵兄，莹莹年纪小，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之前误会你杀了明浩，还让你受了伤，是谢家不对，我代家族向你道歉。”
说着，他又推了推谢玄烨，示意他也道歉。
谢玄烨深吸一口气，走到赵晏面前。
他弯腰拱手，声音发哑，“赵兄，之前我被人控制，差点伤了莹莹，还刺了你一刀，是我对不起你。”
“我想起来了，控制我的人，应该是道宫道子李衍舟。”
“之前我在灵脉溪边见过他，他给过我一枚清心丹，现在想来，那丹药里肯定有问题。”
“你去救赵小姐，一定要小心他，此人手段阴狠，还会控心术。”
赵晏听到“李衍舟”三个字，眼神冷了几分，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多谢提醒。”
他看了眼还攥着自己手腕的谢莹莹，语气软了些，“我真的要走了，赵倾颜还在里面。”
谢莹莹看着他眼底的急切，又看了看谢长风严肃的脸色。
终于缓缓松开手，指尖却还在微微发抖。
她没再说话，只是飞快地从储物戒里往外掏东西。
先是一叠泛着淡蓝光晕的水系防御符，符纸上绣着谢家的沧溟纹，是她防身用的顶级符纸。
接着是一柄小巧的银色短刃，刃身刻着“护心”二字，是镇国公给她的护身灵器。
最后是几枚灰色的屏息符，能隐匿灵力气息，适合潜入。
“这些你拿着。”
她把东西往赵晏怀里塞，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哭腔却很坚定，“防御符能挡五品巅峰一击，短刃能破邪祟，屏息符……”
“你找赵小姐时用得上。”
“你身上还有伤，别太拼命。”
她没再说“侍妾”，也没再挽留。
只是塞东西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他胸口的伤口，又飞快地缩了回去，眼眶红得更厉害。
赵晏看着怀里的一堆东西，愣了愣。
这丫头平时刁蛮任性，没想到会把自己最珍贵的护身宝贝都给他。
他握紧符纸和短刃，点了点头，“好，我收下了。”
“你自己小心。”
赵晏将谢莹莹塞来的符纸与短刃匆匆收进储物戒。
指尖触到那枚刻着“护心”的银刃时，还能感受到残留的淡淡灵力。
那是谢莹莹常年佩戴留下的气息。
他没再多犹豫，转身就朝着绿洲中心的灵雾深处掠去。
不是刻意冷淡，而是清楚若再耽搁，赵倾颜的伤势恐怕会更重。
血金灵力在伤口处凝结成淡金色薄膜，每一次提气疾驰，都像有细针在胸腔里搅动。
谢玄烨那柄暗系长刀本就淬过邪浊之力，又融入了五品巅峰的灵力。
即便赵晏体内圣骨疯狂运转，将侵入体内的暗系灵力一点点炼化。
伤口处的痛感仍如影随形，甚至连呼吸都带着滞涩。
他抬手按在胸口，血金印记泛着暖光，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
此刻哪还顾得上伤痛？
赵倾颜被沧澜、姬霸四人围攻，能伤退已是不易。
若真被他们堵住，以她那不愿示弱的性子，怕是要硬撑着对战，后果不堪设想。
灵雾越来越浓，空气中隐约传来淡淡的墨梅香。
赵倾颜常用的熏香，只是此刻香气里掺了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赵晏心头一紧，速度又快了几分，血金灵力在周身展开，将挡路的灵木枝桠瞬间震断。
身影如一道金色流光，穿梭在灵雾之中，只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残影。
另一边，灵木林边缘的空地上，谢莹莹还蹲在地上，肩膀轻轻耸动，眼泪砸在灵草叶子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粉色锦裙沾了些尘土，却没影响她此刻的脆弱。
刚才赵晏转身离去的背影，像根刺扎在她心里，既委屈又慌乱。
连之前被苏航偷袭的恐惧，都比不上此刻的空落落。
谢长风站在一旁，看着妹妹这副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给了谢玄烨一个“快道歉”的眼神。
谢玄烨深吸一口气，走到谢莹莹面前，垂着眼，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暗系长刀的刀柄。
刀身墨色灵力微弱地波动，像是在呼应他的愧疚。
“莹莹，对不起。”
他的声音比之前沙哑了几分，没有了之前的强势，只剩下坦诚的歉意，“之前是我太急功近利。”
“为了天榜排名，为了能踩赵晏一头，明明没有实据，却偏要认定他是杀明浩的凶手，还连累你差点出事。”
“甚至……差点被我误伤。”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谢莹莹，眼底满是自责，“我不该被李衍舟的丹药控制，更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是我错了。”
“你要怪就怪我，别跟自己置气。”
这话一出，周围的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忍不住低呼，“我的天！谢玄烨居然道歉了？”
“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之前谁不知道谢玄烨眼高于顶？”
“连对镇国公都只敢敬不敢违，认错？这还是第一次见！”
“看来他是真的悔悟了，刚才差点伤了亲妹妹，又误会了赵晏，换谁都得愧疚。”
谢家旁系弟子们更是面面相觑，之前那个连对族老都不肯低头的谢玄烨，居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妹妹认错。
这要是传出去，怕是能让整个大夏的天骄圈都震动。
毕竟谢玄烨虽让了第一序列，却始终是谢家这代最受瞩目的天骄，何曾这般放低姿态？
谢莹莹缓缓抬起头，眼眶红得像熟透的樱桃，脸上还挂着泪痕，却倔强地别过脸。
“哼！道歉有什么用？”
“你差点杀了赵晏，还冤枉他是凶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