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贺兰做了十分丰盛的六个菜,又拿出三瓶五粮液。
自打姜妙英带赵傻妮逃走,何富顺就成了姚王镇人尽皆知的笑柄,走到哪里都要被人指指点点,提起老婆宁可带着一个死人跑掉也不跟他过日子的事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于是渐渐的,何富顺染上了酗酒的毛病,整天借酒浇愁。
平常他在家里喝的都是几毛钱一斤的勾兑散白酒,正宗纯粮食酿造的高档白酒他从前只在电视广告里看过,摸都没摸过。这就导致五粮液一入口他当场愣住,一小口酒含在嘴里死活就是不舍得咽,用舌头推着在口腔里滚过一溜十三遭才依依不舍送入喉咙。
一口酒下肚他立刻犯了抠搜病,兜头就要将另外两瓶还没来得及开封的五粮液抱走,说是大清早不应该喝这么多酒,三个人喝一瓶就够了。
陶爱国一把按住他,说道:“干爹你别这么小气,我妹子家底厚着呢,几瓶五粮液她还不放在眼里,不信你问她,她家里肯定还有茅台。”
贺兰微微一笑,说道:“茅台有是有,不过放在西厢房了,我没有钥匙打不开门。先喝五粮液吧,都是一样的。”
何富顺立即说道:“对对对,我喝着这五粮液就挺好。”
这么一打岔的工夫,贾五已经帮着何富顺把两瓶五粮液放进西屋。
陶爱国眯了眯眼,心说干亲到底不如姻亲来得牢靠,瞧瞧人家,还没领证呢,老丈人和未来女婿就是一条心了。
他不由得有些后悔,早知道是这样他当初就不该拉贾五入伙,应该自己去姚王镇直接找何富顺,然后再一起来找贺兰,说不定昨天如果是他提出要娶贺兰贺兰也能同意。
就在陶爱国后悔的一口接一口喝酒的时候,贺兰状似无意地问他儿子几个月了,谁在带孩子。
一下就勾起了陶爱国的伤心事,他儿子生是生了,可医院说是什么唐氏儿,天生的傻子,一辈子都好不了。
贺兰之前料理陶爱国的时候认真调查过陶家一家子人,可太清楚他们家人会怎么看待和评价这种情况了,于是她顺着陶家人的思路说道:“是不是孩子他妈身体有什么毛病?”
陶爱国一拍桌子,喷着酒气说道:“肯定是那娘们的问题!”
贺兰:“现在知道也不晚,回头去残联给孩子办个残疾证,还能再生一个。”贺兰把酒给陶爱国满上,状似关心地叮嘱:“不过最好还是换个人生。”
陶爱国嘴急,喝酒速度快,贺兰又一刻不停地给他满酒,导致一瓶五粮液有三分之二都进了他的肚子。贺兰又从酒柜上又拿了两瓶杜康、两瓶白葡萄酒兑在一起给他喝。
喝到快中午的时候陶爱国拍着桌子嚷嚷没喝够,叫何富顺把藏的那两瓶酒都拿出来。何富顺怎么肯,磨磨蹭蹭不动地方。
贺兰温柔劝着陶爱国:“不能再喝了,先回屋睡一觉醒醒酒再说。”说着她就要将陶爱国架去西屋炕上。
贾五急忙说道:“我来吧。”
“好,那我把咱爸也送过去。”说着贺兰拖起早就醉成一滩烂泥的何富顺,踉踉跄跄往西屋走去。
将两个人放在西屋的炕上,贺兰还不忘仔细的为他们盖好被子,掖了掖被角。
贾五见状酒气上头,扑棱一下在炕上躺平,说道:“我也要。”
贺兰给他也扯了一床被子盖上,贾五抓着她细嫩的小手揉搓了好一会儿才睡着。
西屋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贺兰当机立断走进厨房,将早已准备好的饭菜热了热端去东屋拿给蒋梅和秦家明。
蒋梅见她身后没有人,眼泪扑簌簌就往下掉,“怎么办啊,何富顺找来了,他找来了。”
对姜妙英来说何富顺不仅是她的丈夫,更是一场长达二十年的噩梦,以至于即便她改名换姓变成了蒋梅,也花了足足三年的时间才彻底从噩梦中醒来。
然而短短五年之后,她的噩梦就又卷土重来了。
贺兰知道何富顺对蒋梅造成的心理阴影很严重,但她没想到除了心理方面,蒋梅在生理上对何富顺的排斥同样很严重。她一直在发烧,吃了退烧药会好过一会儿,药效褪去后体温依然会缓慢上升。
一晚加一个上午的时间,蒋梅的双唇已经烧到干裂起皮,润唇膏都起不到任何作用。她吃不下任何东西,只能勉强喝下一点水,然后抓着秦家明或贺兰的手不断重复何富顺找来了这句话。
贺兰眼眶泛红,拆了两片安眠药给蒋梅吃,在她睡着后又对秦家明说道:“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守着咱妈,不许出房门一步。”
秦家明用力抹去眼角的泪水,按住贺兰的手坚定说道:“姐,我来。”
贺兰缓缓抬眼看他:“你要干什么?”
秦家明:“我去宰了他们。”
“不愧是我弟弟,有胆量,有骨气。”贺兰欣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笑道:“不过你不行。”
“我行!我一定行!”秦家明目眦欲裂,深呼吸一口后说道:“趁他们正睡着,一刀一个把他们都解决了,就算有人醒了也不怕,我现在体重有一百四十斤,他们不是我的对手。”
贺兰用力掐了掐他软软的肱二头肌,笑着说道:“遇事不能光用蛮力,正所谓上兵伐谋,智取才是上策。”
秦家明连忙追问:“你一个人要怎么智取三个人?”
贺兰:“逐个击破不就行了?”
贺兰来到卫生间,将身上的毛衣和秋衣脱下,想了想又将秋衣穿回去,将胸衣解开吊在一只手臂上半脱不脱,而后静坐在马桶上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西屋房门被人打开,而后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
她希望来人最好是何富顺或者陶爱国两个人中的一个,这样动起手来才算师出有名。就是不知道老天爷会不会站在她这边,许她一次心想事成。
来人第一次试着推了下卫生间门没有推开,而后转动门把手再次用力,卫生间的门终于应声而开。
贺兰站在卫生间里背对房门,后背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双手反剪做出试图去扣胸衣系扣的动作。卫生间门被突兀地打开,她仓皇抬头,从浴室柜的镜子里与来人对视。
老天开眼,是陶爱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