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要银子?没有!
午后,若溪亲自带了人来王府。
完颜阿达听说自己可能是金月国大王子,顿时一阵迷茫。
桑九黎将目光落在他的胸前,“你这个银环从何而来?”
完颜阿达皱着眉摇头:“我只记得,这是一位很重要的长者送的,其余的没什么印象。”
养母陈氏踌躇着,上前一步:“回桑将军的话,民妇收养他的时候,他手上就戴着这个银镯子,这孩子很看重这镯子,自小就宝贝着,从不离身,轻易也不让人碰。”
“这镯子可能跟你的身世有关,你介不介意将它拿下来给我们瞧瞧。”桑九黎面容温和的向完颜阿达伸出了手。
完颜阿达迟疑了一下,想到这可能关乎到他的身世,便取下了脖子上的挂绳,将镯子放在了桑九黎手心。
桑九黎翻转着手上的银镯,发现镯子内侧刻了字,许是时日久了被磨的有些不清晰。
穆君珩侧首瞧了一眼,蹙眉:“这是北辽的契丹文。”
桑九黎眸光微震:“金月国原就是北辽的一个部族,这镯子说不定就是了。”
契丹文本就晦涩难懂,这字又模糊不清,实在看不出,上面刻的是什么。
随即,她想到了什么,突然扬声:“元安,去看看顾凌风还在不在王府,让他过来一趟。”
元安拧进来,面露难色:“顾二公子,晌午便去了姜家,可要奴才差人去一趟姜家?”
“那你快……”桑九黎话未说完。
院外便响起了顾凌风丧气的声音,“找我何事?”
桑九黎没功夫管他丧不丧气,忙冲他招手:“来得正好,你快帮我看看这上面都刻了什么?”
顾凌风自幼性子跳脱,偏爱阅览各种奇书异籍。
其中便有不少记录外邦文明趣事的书。
桑九黎是看什么字都晕,学好汉字都觉得累。
但顾凌风不同,他记性好,说不定看过契丹文。
顾凌风扫了眼屋里众人,视线停留在完颜阿达身上。
大概猜到了,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他接过桑九黎手上的银镯,看一眼:“契丹文?”
说着翻转了一下,似乎在确定文字方向。
“看得懂么?”桑九黎问。
顾凌风仔细辨认过后,原本无精打采的眼珠子,倏地睁大:“这是金月国大巫祭祀占卜的预示。”
“大巫?金月国国巫……”穆君珩原本倚着扶手的身子,缓缓坐正,“上面刻着什么?”
“神谕:天命。”
“天命?”穆君珩呢喃。
难怪金月国如此重视这失踪的大王子。
顾凌风颔首:“若我猜的没错的话,另一个镯子上面刻的,应该是记录占卜的天象。”
顾凌风的话代表着什么,他们心中清楚。
但完颜阿达和其养母陈氏却不是很懂,“敢问王爷,这镯子是有什么问题吗?”
“天命所指,乃王命所归。”穆君珩重新审视了眼,站在面前的完颜阿达,“他极有可能,就是金月国一直在寻找的大王子——完颜阿塔。”
“大,大王子?”陈氏一介村妇,如何接触过这些。
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竟是他国皇子?
她望着完颜阿达,眼底透着浓浓的不舍。
若这孩子真的金月国大王子,那他们的母子缘分,是不是就要到头了。
“娘。”完颜阿达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养母,“无论我是谁,您都是我的母亲。”
若溪握住陈氏的手,“这孩子说的没错,多少人家一辈子,都在期盼着望子成龙,这不,正好如愿了不是?”
陈氏惆然垂眸,“是啊……”
可若是龙,便要翱翔九天之外。
金月国远在境外,阿达要是认祖归宗,那将来她想再见孩子一面,只怕都是奢望。
“一切还尚未定论,目前只是我们猜测。”穆君珩问完颜阿达,“眼下北辽以金月大王子为质,胁迫金月出兵攻打我朝,你可愿前往北境,化解此次战争?”
完颜阿达从进了王府,便一直皱着眉,这下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看向身旁的养母,迟疑了。
最后反倒是陈氏鼓励他。
陈氏仰首凝望,比自己高出近两个头的养子,拍了拍他的手,“若你真是那大王子,那这场战因你而起,便该由你来结束,男儿勇立于天地,是该有担当的,孩子,你去吧。”
完颜阿达轻抿了下唇,小小的眼睛里,透出了一抹坚定:“儿子听您的。”
桑九黎没想到,陈氏竟有如此胸襟,这样的人教养出来的孩子,必是有情有义之人。
若非之前与完颜阿达有过接触,知道他有几分睿智,桑九黎还真担心,他回到金月国后,应付不来王室的争斗。
王位只有一个,王子却诸多,一个失踪多年的大王子突然回归,势必会在王室中掀起轩然大波。
“陈大娘。”桑九黎唤道:“眼下境况特殊,可否请你们暂留王府?”
“这……”陈氏迟疑了。
王府是什么地方,哪是他们这等身份的人能待的。
若溪见状,劝道:“你们现在是让金月停战的关键所在,姑娘这么做,也是为了护你们的安全。”
陈氏愣了愣,拘谨地点了下头:“也好。”
完颜阿达母子被带下去后,顾凌风和若溪也跟着离开。
桑九黎唤住了若溪。
若溪脚步顿了顿,眨眼,“姑娘,最近赚的银子都送府里了,我这儿没有。”
桑九黎一愣:“谁说我要银子?”
“那您找我何事?”若溪疑惑,她除了能赚银子外,就只会打探点消息,可她那点手段得来的消息,哪能跟太子比?
不要银子,还能要啥?
若溪想不明白。
桑九黎眼眸一转,问:“近日百花苑生意可好?”
问生意?
还说不是为了银子!
若溪点头:“尚可。”
不过转瞬,又拧紧了眉:“女将军的戏码客人都看多了,似乎觉得乏味,生意又恢复往常了。”
桑九黎倏然一笑:“女将军的戏码没意思,那就唱几出皇帝的。”
若溪神色并未有变:“皇帝的戏目?那都是老腔调了,最是没劲……”
说着她无意间扫见桑九黎意味深长的神情,脑子里似有灵光一闪,“姑娘可是要给我提供些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