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着的众人,目光都落在那具尸体上,根本没人注意到费哲信。
他呼出了一口气,好似解脱又好似彻底疯了,他自嘲似地自语道:“真的没人能救我了。”
费哲信最后看了遗言败类的尸体,沉默着、略显佝偻着走出了人群。
秦季的死亡,不仅是一区的警局全面出动,他毕竟是帝校的老师,学校当然也坐不住。
秦季惯会做人,在学校永远一副温和的模样,学生眼中的他,无疑算的上一位不错的老师。
他在高中部当了这么多年的导师,在别的同事眼里,也是兢兢业业。
但尸体上那两个字,显然推翻了一切,这是一起谋杀,或者是仇杀。
秦季的妻子赶到现场,尸体才被收殓了起来。
他的妻子很是哀恸,啼哭声不绝,听到一丝余音的费哲信,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
继秦季之后,一区各地接二连三发现尸体,且死状都与秦季类似,明明毫无关系的人群,却可能因为同一件事情死的悄无声息。
费哲信本来以为这件事牵扯的也不过是秦季一人,但现在看到这么多尸体被爆出,而且都是在同一晚上被人杀死的,不自主的,他开始胆寒。
他自己也算的上个知情人,如果洛桑真的嗜杀,却独独留下他,他的命按道理来说,应该比秦季的命好拿。
从始至终,他都不知道洛桑的意图,他真的如洛桑所说,是个胆小鬼,只会在阴暗的角落发霉,失去了解真相的勇气。
洛桑忙活了一夜,东奔西跑此刻也有些疲惫,小刺条却在这一夜开心疯了。
次日,随着“未知凶手”的报道登上热搜,洛桑才接到了一则来电。
电话接通,双方皆没有开口,短暂的三秒沉默里,好似一场无形的刀光剑影。
“这是挑衅?”一道女声带着寒意的话从智脑传来。
“这是警告!”
“看来你是不想要余军的命了。”嘟嘟嘟的声音响起,电话那头挂断了。
洛桑讽刺的勾了勾嘴角,余军的命,他们也敢想。
一区偏西北的一个小教堂,七八个人面无表情看着躺在修复舱里半死不活的余军,蠢蠢欲动想要将这个废物拉出来鞭尸。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他现在这个样子,交换的价值在哪?”沙哑的声音从斗篷中传出,气愤、不解、不明白组织上的人怎么能把事情办成这个样子。
余军全身骨头尽碎,根本没有复原的可能,现在吊着一口气,都算是繁星尽力抢救后的结果了。
吊着他的命,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昨夜死了多少人?”
“44人,我们在帝校高中部安插的人,也被清理了。”
秦季在帝校高中部已经潜伏了很久,也为繁星找了不少实验样品,算得上是繁星一把好用的刀。
“秦季妻子的药,还需要提供吗?”幽黄的灯光下,不知道谁问了那么一嘴。
繁星拿捏秦季,可不只靠忠心,更多的是利益。
“吩咐下去,她要想活命,就靠着秦季的关系,混进帝校。”繁星在帝校的根基,需要有人继续维持下去。
而受药物掌控的秦季妻子,无疑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她如果不答应呢?”秦季的妻子,曾经远远的见过,由于精神力异变的折磨,看起来苍白又脆弱,十分依赖秦季,这会儿秦季死去,她能活下去都是奇迹。
沙哑的声音透着嘲笑,不知道在笑问话人的天真,还是在笑他识人不清,秦季区区一个帝校老师,有什么渠道为她提供那些特效药,枕边人的一举一动她真的不知道?她既然选择活着,那么注定将秦季拖进泥潭,千万别小瞧一个女人的狠绝。
“行动继续,余军的身体先放着,派人专门看守,再发生意外,不用主上取你们性命,我第一个饶不了你们。”男人咳嗽两声,身体随着咳嗽声震颤,听起来身体并不是很好,但是他发的话,无人敢反驳,一个个低着头,不敢直视。
洛桑原以为就算对方再生气,约莫也急着想要把那些实验材料交换回去。
但智脑一天都没有动静,余军的情况终究是让她产生了忧虑。
她摸着手上的刺条,思考着今晚要不要再杀几个繁星组织人员,给它补充补充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一个陌生的联系号。
洛桑接起的时候,对面拿着助理智脑拨通的洛凯,清了清嗓音,“桑桑,我是爸爸~”
她没有犹豫一秒就挂断了。
转而一想,这个节骨眼,洛凯突然联系她,能没点猫腻?
粘腻又恶心的话犹如蚂蝗钻进人的脑子,导致手速太快,瞬间挂断。
回拨吧,意图过于明显,洛桑不待见他,只要是人都能感受到。
电话又响了起来。
洛桑面无表情的接起,“什么事?”她的语气不热络,但对面的洛凯也不嫌弃。
“我毕竟是你父亲,还能害你不成?”
此言一出,洛桑马上明白了他的目的,成不成的不知道,但害她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了。
“余军是不是失踪了?我这边有人打听到了他的消息。”洛凯是在生意场上混惯了的人,习惯说一半留一半。
“说吧,有什么条件?”洛桑直言不讳,他知道消息?除非他和繁星有往来,如若不然,哪里来的消息,就凭他在聂家的地位?她心底不由嗤笑,糊弄人也不知道找个高明点的借口。
“你来六区一趟,我们吃个饭细说,地址:六区堇帆酒店666号”
“好!”洛桑应下后直接了当挂断。
约在六区,那么应该不是为了空间建筑的事情,毕竟陆尧还在一区。
她这个生物意义上的父亲,还真的毫无下限。
刚想到陆尧,他的消息就过来了,【余军失踪了?繁星干的?】
陆尧无疑是了解她的,繁星的东西都在秦宙那儿,又是一条消息进来:【以防万一,你将先前的那些数据材料带上。】
余军的命,至少在陆尧看来,比这些残忍的实验重要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