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助手愣住了，他从未听圣·日尔曼先生提起过这样的往事。
“没什么，一些陈年旧事罢了。”
圣·日尔曼先生很快收回了思绪，语气恢复了惯有的冰冷和淡漠，
“答应他，自然不是因为我相信他那套荒谬的‘复国大计’。”
他转过身，看着助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你忘了，我和你们那位可敬的总统先生之间，还有一份尚未完成的‘协议’吗？”
“您的意思是……”助手心中一动。
“帮他，或者说，帮他们，削弱那些潜在的、或者正在崛起的竞争对手的实力。”
圣·日尔曼先生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酷，
“军事、经济上的削弱固然重要，但有时候，从文化和思想上进行渗透和瓦解，效果往往更持久，也更……致命。”
“让这些国家的文化进行自我矮化，让他们的年轻人对自己的历史和传统产生怀疑甚至厌恶，转而追捧一些肤浅的、被刻意美化过的‘旧时代糟粕’，或者干脆沉溺于虚无的娱乐和消费主义……这，也是一种削弱，一种从根子上进行的腐蚀。”
他端起茶几上的红酒杯，轻轻晃动着里面暗红色的液体，眼神深邃得如同深渊：
“别忘了，一百多年前，那个曾经辉煌的东方大国，是如何一步步沦为任人宰割的‘东亚病夫’的？”
“固然有船不坚炮不利的因素，但更深层次的原因，不正是思想的僵化、文化的保守、以及……统治阶级的愚昧和短视吗？”
“像溥远这样的人，”
圣·日尔曼先生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
“让他们去建设一个强大的国家，那是痴人说梦。但让他们去搞乱一个国家的思想，搞垮一个文明的自信，他们……还是有点用处的。”
“他们的思想，就如同他们头顶上那根可笑的辫子一样，早已被历史的尘埃所覆盖，腐朽不堪。但恰恰是这种腐朽，有时候，却能像病毒一样，在特定的人群中，找到滋生的土壤。”
助手听得心中发寒，他终于明白了圣·日尔曼先生的真正意图。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商业投资或政治博弈了，这是一种……更高层面的、针对文明根基的“文化战争”！
“好了，关于那个‘满清遗少’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给他一点甜头，让他去折腾，看看能掀起多大的浪花。”
圣·日尔曼先生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语气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从容。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话题也转向了另一个更让他感兴趣的方向：
“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阿尔特拉公司。我需要尽快接触到他们内部，特别是关于他们那个……号称拥有自我进化能力的人工智能——‘潘多拉’，是这个名字吧？”
“是的，圣先生。”
助手立刻回答，
“根据我们最新的情报，阿尔特拉公司的‘潘多拉’项目，在人工智能领域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甚至有传言说，它在某些方面的能力，已经不亚于……minerva。”
“minerva……”
圣·日尔曼先生念叨着这个名字，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挫败感。
这是他漫长的一生中，极少体验过的情绪。
“这次在羊城，输给minerva，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对这些……‘新东西’，了解得太少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
“我习惯了用几百年来积累的经验和智慧去布局，却忽略了科技的迭代速度，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他走到那台造型奇特的平板设备前，指尖轻轻划过冰冷的金属外壳，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看来，时代真的变了。”他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和……一丝对未知力量的渴望。
“也许……我也需要一台属于自己的电脑了。”
他顿了顿，然后纠正道：
“不，不仅仅是电脑。”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片深邃的夜空，仿佛能看到数据流在宇宙中无声地穿梭。
“我需要的，是一个……属于我自己的AI。 一个能与minerva抗衡，甚至……超越他技术存在的AI。”
……
淞沪，九州科技总部，地下深层实验室。
从羊城回来后，陆渊几乎是将自己完全封闭在了这里，
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一个代号为“普罗米修斯之光”的绝密项目中——光子时空穿梭实验。
那条神秘的加密信息，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般悬在他的心头。
信息是谁发来的？
是那个梦世界中的虚幻人影？
还是女娲？
或者，还有谁？
观察者是谁？
宇宙的观察者吗？
那就是修复宇宙的？
“观察者已经苏醒。游戏，才刚刚开始。”
这句话，像一句冰冷的诅咒，让他寝食难安。
宇宙的观察者？难道是某种负责“修复”宇宙秩序、或者说“清理异常”的存在？
自己这个重生者，以及“门”的出现，是否已经引起了这些存在的注意？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必须尽快掌握更强大的力量，更深层次的宇宙规则，才能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远超他想象的危机。
而“光子时空穿梭”，就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有可能触及更高维度规则的突破口。
与此同时，瑶光在洛书三阶段——“时光溯源”的研究上，也取得了关键性的进展。
正如陆渊之前指引的那样，在引入了“承载过去信息的物理标的物”这个核心概念后，困扰了她八年的技术瓶颈终于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