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正好到了端午节,街上不少小商贩都在卖粽子。
而原本要出征的队伍,也都准备好了。
只是,在出征前,宇文述还是来到了济世堂。
“夏姑娘,小雪她恢复得还好吗?我能不能进去看她一眼?”
宇文述身着一身盔甲,高大威猛、俊朗不凡,只是有些紧张地望着前方的那个房间。
自打双眼复明后,他第一个想法就是看一看梅宫雪。
奈何边关告急,他这两日也都是连轴转。
他记得梅宫雪曾对自己说过。
…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毕竟你都还没有看过我长什么样子…
他记得她的话!
现在他马上就要离京了,只是希望能用自己这双眼睛见她一面。
夏白芷微微皱眉道:“师姐她不能见风,而且,她现在正在药浴…”
宇文述前些日子也泡过药浴,明白药浴的时候人是不能穿衣服的,而且一旦开始便不能停下。
就拿他来说,最后的三天始终没从浴桶中出来过。
而且,既然进行到了药浴这一步,说明梅宫雪的治疗也进入了尾声。
夏白芷看着面前之人一身盔甲,自然知道他上战场后不一定多久才能回来呢,若不亲眼见见梅宫雪的话,如何能放心?
“宇文将军,要不这样吧,我进去重新帮师姐她换好衣服,至于药浴…等你见过她之后,大不了再重新泡一次!”
一听到要中断治疗,宇文述连连摇头,“那就不用了,我还是希望她能早一点康复!”
夏白芷见他这副明明不舍,却又不忍让梅宫雪遭罪的样子,嘴角牵起了一丝笑意,“那好吧!你放心,师姐的治疗很顺利的,你不用担心她的身体,至于其他的,来日方长嘛,何必急于一时?祝将军你早日凯旋啦!”
她毕竟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说完便离开了。
只留下宇文述一人在门口。
而他似乎更紧张了,好一会儿,才有些扭捏地从怀里掏出了两块玉佩。
这是他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是一对!
将其中的一块重新揣入怀中,至于另一块…
他看向了梅宫雪所在的屋子,“小雪,其实有些话我一直想和你说。”
才开口,他脸颊的红晕就已经蔓延到了耳根,又往门口处走近了些才轻声道:
“之前我们不是有过一年的约定吗?如今我的眼睛已经完全好了,也不知道你接下来会有何打算,还想要离开吗?”
“哦,对了,忘了说谢谢你,我的眼睛能复明,也多亏了你出力,否则我可能还在成天到晚地借酒消愁呢!”
宇文述抓抓后脑勺,觉得自己有些语无伦次。
“还有就是,你可不可以不要走?我不奢求其他,只希望能和你有一个好的开始。”
“这玉佩正好是一对,我留下了一块,这一块特意留给你的,嗯…你懂我意思吧?”
说着说着,他的眼神就开始飘忽,都不敢直视那道门,总觉得自己还有一句话没说。
可一想到那几个字,他就觉得脸上发烫,又张了张嘴。
最后,还是直接转身离开了。
他想着,等自己回来后,再亲口对梅宫雪说那几个字吧!
毕竟,来日方长嘛!
于是,他将玉佩交给红袖,让她帮自己转交。
等从济世堂出来后,他的心绪才渐渐平复。
今天阳光正好,一身厚重的铠甲在晨光的照射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刚刚还一脸羞涩的宇文述,在看向城门方向时,眸光立刻犀利起来。
他策马来到城门处,护国公已经在这里等着了,而且脸色明显很不高兴。
按理说,将军领兵出征,这是极其鼓舞人心又荣耀的事情,一路上不知有多少双眼睛都注视着呢!
原本以为宇文述会从护国公府出发。
然而,宇文述在眼睛复明后,竟是一次都没回去过!
就连今早也是从隐园出发,还特意穿着一身盔甲去了趟济世堂。
那里到底安置着谁,大家都清楚。
宇文述这是在自己临行前,有意给梅宫雪撑腰呢!
“述儿,为父知道你心里有气,但梅宫雪她毕竟得的是严重的传染病,你母亲将她挪出府也是为了全府上下的安全,迫不得已!”
护国公正要苦口婆心地劝导一番。
然而宇文述直接打断他,“父亲慎言,我母亲早已去世多年了!”
他可从来没承认过樊氏是自己母亲。
且不论对方这次将梅宫雪赶出护国公府的做法多么无情,哪怕是在自己年幼时,也没尽过一天做母亲的责任。
否则,自己怎会跟随外公生活在军营中?
“时辰到了,众将士还在等着儿子,我便先走了。”
护国公见他态度如此冷漠,心里就是一沉,“述儿!”
他都没来得及嘱咐宇文述要多加小心,对方便直接走了,只能叹息一声,然后皱眉叮嘱手下。
“你回去的时候和她说一声,赶紧把梅宫雪给接回来,否则的话,只怕述儿以后也不会回府了!”
属下立刻点头。
宇文述策马来到众将士身前,而城门两旁的百姓也发出一阵阵热烈的呐喊声。
随着号角声响起,城门大开。
宇文述眸光深邃地望着远方,似乎能穿透面前的一切阻碍直达即将奔赴的战场。
那里绝非儿戏,既然决定去了,自己便是抱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千万不得分心!
今天正好是端午节,不少百姓将一束束艾草和各自亲手制作的香囊,送给了即将出征的将士们。
祝福他们在未来的日子里所向披靡、平安归来!
与此同时,济世堂后院的一间屋子里,梅宫雪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