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明显然受过专业训练,招招狠辣,试图挣脱控制并销毁证据,沈莫北则凭借更强的格斗技巧和顽强的意志,死死缠住对方,不给他拉响手雷的机会。
“砰!”赵劲松带着另一名队员此时也冲了进来,见状立刻上前帮忙,三人合力,终于将疯狂挣扎的赵德明死死按在地上,铐上了手铐。
夜色如墨,八里庄废弃砖窑内的搏斗虽已结束,但空气中弥漫的硝烟与催泪瓦斯的刺鼻气味仍未散尽。沈莫北的左臂伤口在刚才激烈的缠斗中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绷带,传来阵阵钻心的疼痛,但他此刻顾不得这些,目光锐利如鹰,紧紧盯着被赵劲松等人死死按在地上的赵德明。
“搜身!仔细检查,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沈莫北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一边用手背擦去被瓦斯刺激出的泪水。
队员刚想上前去搜查,赵德明却眼神怨毒地盯着沈莫北,嘶声道:“你们……晚了……信号已经发出……他们……会自己行动的……”
说完不给几人机会,直接嘴角流出黑血,直接就倒了下去。
赵德明嘴角溢出黑血,身体剧烈抽搐两下,眼神迅速涣散,头一歪,再无声息。
“服毒了!”赵劲松探了探他的颈动脉,沉声道,“牙齿里藏了毒,是南边的顽固份子无疑了,估计他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要不是沈处你发现的早,他肯定想拉几个垫背的。”
沈莫北脸色铁青,蹲下身,不顾左臂的剧痛,快速搜查赵德明的衣物。除了那枚已经来不及拉响的手雷和一些零钱,没有任何信息。
想到他心中警铃大作,赵德明临死前的话绝非虚言,刘文龙被捕超过七十二小时,信息恐怕已经通过某种他们尚未查知的渠道,传递到了那些潜伏的人手中。
那些亡命徒一旦得到指令,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立刻撤离!把尸体部带回去!”沈莫北当机立断,一行人迅速带着赵德明的尸体冲出窑洞,跳上吉普车,风驰电掣般驶向公安部。
夜色深沉,吉普车在返回公安部的路上疾驰,沈莫北靠在座椅上,脸色因失血和疲惫而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大脑飞速运转。
赵德明的服毒自尽,彻底断绝了从这条线获取名单和精确藏匿点的希望,他临死前那句“信号已经发出,他们会自己行动”,像一块巨石压在沈莫北心头。这意味着,那些潜伏的武装分子不再是静默的“种子”,而是变成了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他们的行动模式可能从潜伏转为破坏、煽动甚至武装袭击,目标是制造混乱,呼应境外势力。
“沈局,你的胳膊!”同车的队员看着沈莫北洇湿的衣袖,焦急道。
“没事,死不了。”沈莫北摆摆手。
回到公安部,气氛已如同绷紧的弓弦。沈莫北顾不上处理伤口,径直冲向指挥中心。
指挥中心内,巨大的地图上,代表部队和警力的箭头正从四面八方指向几个模糊的区域。谢老、罗部长、马文斌、周钢等人齐聚一堂,人人面色严峻。
“莫北,你回来了!伤怎么样?”马文斌看到沈莫北血迹斑斑的左臂,连忙问道。
“皮外伤,不碍事。”沈莫北快步走到地图前:“罗部,谢老,赵德明已服毒自尽,可惜未能获取有效口供,但是他死前声称信号已发出,潜伏武装分子可能已进入自主行动状态!现在这边情况如何?有什么线索吗?”
周钢指着地图上被红圈标注的几个点:“根据笔记本残片破译出的零星信息和孙继良之前的供词,我们锁定了三个可能性最高的区域:冀北的黑风口山区、晋中的老君洞一带,以及燕京西北方向的废弃三线厂区。我们已经联系了相关驻军,他们已经出动,正在进行拉网式排查,但范围还是太大,地形复杂,需要一定的时间。”
“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沈莫北沉声道,“赵德明的话提醒了我。这些武装分子一旦被激活,他们的目标不会是固守据点等着我们去围剿,而是会主动出击,制造最大规模的破坏和恐慌,我们必须预判他们的攻击目标。”
谢老目光锐利:“小北,说说你的看法。”
沈莫北强忍左臂剧痛,手指重重戳在地图上几个关键点:“交通枢纽!能源设施!重要厂矿!还有……首脑机关和人群密集区!他们的人数有限,肯定没法和我们进行正面对抗,我估计他们的首要目的是制造混乱,破坏稳定,向他们的主子证明价值!我们必须立刻加强这些地方的警戒级别,尤其是火车站、电厂、油库以及附近的大型国企!”
罗部长点点头,立刻下令:“有道理,我宣布以公安部名义,紧急通知可疑点附近的各重点单位、交通枢纽,提升安保等级,加派巡逻力量,发现可疑人员立即控制!通知驻军,协助对关键基础设施进行防护!”
命令被迅速传达下去,整个北方的安全机器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运转起来。
马文斌看向沈莫北和周钢:“冀北和晋中那边有当地军队负责,燕京西北方向可能有的那股叛军我们要亲自去看看,小北,你伤得不轻,先下去处理一下!”
沈莫北还想坚持,但一阵眩晕袭来,失血过多的后遗症开始显现,他身体晃了晃,被旁边的赵劲松一把扶住。
“沈局!你必须立刻处理伤口!”赵劲松不由分说,和另一名队员半扶半架地把沈莫北带出了指挥中心,送到了部里的医务室。
医生看到沈莫北崩裂的伤口和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立刻进行清创缝合。剧烈的疼痛让沈莫北额头冷汗直冒,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心里却如同火烧,不断思考着赵德明可能遗漏的线索,以及那些武装分子最可能的行动模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