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屠回头怒喝一声,血色长刀劈出一道刀气逼退风刃,可身前的天灵宫元婴老祖已欺身而至,利剑擦着他的臂膀划过,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就在这时,两位伤势最重的魔修突然对视一眼,眼中闪过决绝。他们猛地挣脱联军的束缚,周身魔气暴涨到极致,对着联军的方向疯狂冲去:“想杀我等?同归于尽吧!”
“不好!他要自爆!”天灵宫元婴修士脸色骤变,急忙喊道,“快退!”
可为时已晚——“轰!轰!”两声巨响,两位魔修的身躯在联军阵中炸开,浓郁的魔气伴随着冲击波扩散开来,无数黑色的魔纹如同毒蛇般朝着联军蔓延,触碰到的灵光瞬间黯淡,靠近的修士更是被魔气侵蚀,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自爆产生的烟尘与魔气挡住了联军的视线,血屠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带着身边两位仅存的魔修,化作三道黑影,突破联军的包围圈,朝着兰州城外的深山遁逃而去。
烟尘散去,联军众人看着眼前的惨状,皆是面色凝重。此次阻敌,联军虽成功击退魔修,却也付出了惨重代价。
七位元婴修士被魔修自爆重伤,其中灵云宗元婴老祖更是灵力溃散,时日无多,三只五阶妖兽也在自爆中受创,趴在地上无法动弹。
灵云宗山门前,尸横遍野,血迹斑斑。幸存的修士与妖兽看着魔修遁逃的方向,眼中满是复杂——这一战,联军虽胜,却只是惨胜;而逃遁的血屠与三位魔修,如同潜藏的毒蛇。
天灵子从云层中缓缓降下,看着下方的战场,语气沉重:“血屠虽逃,但魔修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无力再犯。”
灵云宗元婴老祖点点头,强撑着伤势说道:“多谢前辈与诸位同道的帮助,我灵云宗感激不尽。”
天灵子没有说话,目光在这片满是疮痍的战场缓缓扫过。
其他元婴修士领会其意,纷纷抱拳行礼,带着各自受伤的同伴与妖兽,寻了清净之地开始闭关养伤,一时间,灵云宗山门前只剩残垣断壁与弥漫不散的血腥气。
与此同时,越国境内的其他城池正遭受着魔修的疯狂侵袭。越国北部的凉州城,早在魔修兵临城下前,城内的气氛就已乱作一团。
魏家和齐家本就是来凉州城打秋风的,都是不学无术之辈,听闻兰州城战事惨烈、魔修势不可挡,两家子弟便开始悄悄逃离。
等到魔修的开始攻城之时,两家留在城内的人已不足三成,还剩下的也多是凉州城原本的老弱妇孺,连像样的防御阵都凑不齐。
数百名魔修手持骨刃,周身魔气翻涌,如同黑色潮水般朝着城墙冲来;而城内,早已进入的魔修突然发难,在城墙根下引爆了事先埋好的魔气炸弹。
“轰!”城墙瞬间坍塌出一道数丈宽的缺口,城外的魔修顺势涌入,城内的抵抗瞬间崩溃。
魏家修士提着长刀试图阻拦,却被一位魔修长老一爪拍碎胸骨,当场殒命;齐家剩余的修士见势不妙,转头就往城内深处逃,却被魔修的刀气追上,尽数斩杀。
短短一个时辰,凉州城的外城便彻底沦陷。城内三位仅存的天灵宫金丹修士,虽联手组成防线,却也只是杯水车薪,最后也是边打边退。
“卢家还在抵抗!去那边!”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残存的修士纷纷朝着城内最强的卢家奔去。卢家作为凉州城的以前顶级家族,族内布下了祖传的“防御阵”,此刻正凭借阵法抵挡着魔修的猛攻。
卢家现在的族长卢宏手持家传宝剑,不断挥出灵光,斩杀靠近阵法的魔修;族内子弟也纷纷运转灵力,维系着阵法的光芒。
可魔修的数量实在太多,又有两位金丹魔修坐镇指挥,阵法的光芒在魔气的侵蚀下越来越黯淡。
当一位金丹魔修祭出黑色巨锤,狠狠砸在阵法核心上时,“咔嚓”一声脆响,防御阵彻底破碎。
魔修如同饿狼般冲入卢家,惨叫声、兵器碰撞声、房屋倒塌声交织在一起,曾经繁华的卢家府邸,转眼便成了人间炼狱。
“逃!快往城外逃!”不知是谁先带头,幸存的修士纷纷朝着城外奔去。
他们有的背着受伤的亲友,有的抱着年幼的孩子,在魔修的追杀下仓皇逃窜。
魔修的骨刃不断落下,每一次挥砍都伴随着鲜血飞溅,城外的道路上,很快便布满了尸体与血迹。
几位幸运的修士借着山林的掩护,终于摆脱了魔修的追杀,他们回头望着被魔气笼罩的凉州城,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
而凉州城内,魔修们正四处搜刮着财物与修士的尸体,黑色的储物袋被装满,空气中的血腥味与魔气交织在一起,令人作呕。
灵云阁内只剩下他一人,窗外的厮杀声与惨叫声透过残破的窗棂传来,郑贤文望着满地狼藉的阁内,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他最后看了一眼灵云阁,转身将其收入怀中,随后压低身形,借着阁外的断壁残垣,悄悄朝着兰州城深处的居民区摸去。
他选了一处看似普通的院落,轻轻叩了三下院门上的铜环,节奏顿挫分明。
片刻后,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道身着黑衣的身影出现在门后,对方眼神锐利,扫过郑贤文周身,低声道:“魔修已经摸到这一片了,你怎么现在才来?”
郑贤文喘着粗气,脸上还沾着些许尘土,急忙说道:“灵云阁那边的痕迹我已经消除了,我一路绕过来才没被发现。更糟的是,方才我收到传讯,老祖,凉州城……已经破了。”
黑衣人闻言,随即重重叹了口气,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与沉重:“凉州城的防线本就薄弱,只是没想到破得这么快。现在不是急的时候,先进来再说。”
郑贤文跟着郑朝阳踏入院落,院门在身后悄无声息地合上,将外界的厮杀与惨叫隔绝大半。
院内陈设简陋,只有一间正屋亮着微弱的烛火,烛影摇曳间,郑朝阳径直走向屋中那个破旧木柜子,柜子后面一个密室出现。
进入密室后,老人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木盒。他打开木盒,里面静静躺着一颗通体漆黑的珠子,珠子表面萦绕着淡淡的黑雾,触之冰凉。
郑朝阳指尖凝聚一缕精纯灵力,轻轻点在珠子上,黑雾骤然翻涌,一道黑影从珠子中缓缓飘出,落地后竟化作人形——身着玄色古袍,面容清癯,眉宇间带着几分岁月沉淀的威严,正是郑家老祖宗郑太阿。
郑朝阳当即躬身行礼,语气恭敬:“老祖,我与贤文已顺利抵达凉州城,沿途避开了魔修的搜查,并未暴露行踪。”
郑太阿目光扫过屋内两人,最后落在郑贤文身上,见他神色如常,微微颔首,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贤文,不错。贤字辈有你和贤智,我郑家必定会成为元婴家族。
如果我感应没错,那件‘鬼门密匙’,就在凉州城深处的卢家地宫之中。”
郑贤文闻言一惊,下意识看向郑朝阳——卢家方才已被魔修攻破,此刻正是一片狼藉,若钥匙在卢家,岂不是要涉险?
郑太阿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道:“不必急。如今魔修正忙着搜刮凉州城的财物与修士尸体,灵云宗那边也自顾不暇,全城混乱之际,反而不是动手的时机。”
他顿了顿,目光透过窗棂望向被魔气笼罩的夜空,“等魔修搜刮完毕撤离,灵云宗后续援军抵达接管凉州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从卢家转移开后,我们再暗中潜入地宫。”
郑朝阳躬身应道:“谨遵老祖吩咐。只是地宫的入口会不会已经被卢家发现?卢家已经将里面的东西拿走?”
“卢家地宫的入口藏在祠堂的灵位之下,卢家即使发现了,那一把鬼门匙也不会被拿走。”郑太阿语气平静,伸手拂过袖袍,一缕黑雾落在黑色珠子上。
“这段时间,你们二人先在此处蛰伏,暗中观察魔修的动向,切勿轻举妄动。待时机成熟,我自会指引你们进入地宫。”
话音落,郑太阿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一缕黑雾,重新融入黑色珠子中。
郑朝阳小心地将珠子收回木盒,贴身藏好,转头对郑贤文道:“接下来几日,你负责打探魔修的撤离计划,我来控制院落的隐匿阵法,务必确保我们在此期间不被任何人发现。”
郑贤文点头应下,目光落在木盒的方向,心中既有对“鬼门密匙”的期待,也有对未知风险的忐忑——毕竟这可是进入鬼界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