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忘啊,我这不是赶紧回来陪你了吗?你也知道,今天的事情,我大嫂一时半会儿的接受不了。我和爸妈陪她一会儿,省的她自己多想又哭哭啼啼的,吵的你也跟着不安生。”于斌磊解释道。
“咱先不说这个,那红包是怎么回事?”三姑问道。
“什么红包?”于斌磊茫然地看着三姑。
“你装什么装啊,两家商量婚事的时候,你妈说两家的改口红包都给一千一。俺家按照你妈的意思给你装了,你爸妈给的红包为什么只有六百块钱?难道你爸妈觉得我不称要一千一?”一提起来这个三姑就生气。
“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红包是我大嫂装的。当初大嫂结婚的时候,我爸妈给了大嫂六百块钱的改口红包。现在给你装一千一,大嫂会不高兴的,所以才装了六百。”于斌磊解释。
“既然怕你大嫂生气,那商量的时候,你妈妈为什么不说?提出来装一千一的是她,怕你大嫂生气的也是她,她到底几个意思?是觉得我不如你大嫂,怕你大嫂生气,难道就不怕我伤心吗?”三姑说着,委屈的流下了眼泪。
“不是,我妈她没有别的意思,她就是觉得你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会无理取闹。如果你觉得气不过,我现在就去找我妈,叫她把少给咱的一千块钱补给咱。”
于斌磊说着,抬腿就要往屋外走,被三姑一把拉住。
“于斌磊,你干什么呀?谁叫你去给你妈要钱了。我就是气不过,给你说说,谁叫你说风就是雨去给你妈要钱了?”
“我不是怕你受委屈吗,我就是叫我妈受委屈,也不能让你心里不舒服。要不这样吧,你爸妈给我的红包我给你,绝对不让你吃亏。”
于斌磊说着,从衣兜里掏出红包,递到了三姑手里。
婚假结束,腊月二十六,三姑第一天上班。换好工作服,拿起暖水瓶去锅炉房打水,她刚走到医院大厅,看到一个男人背着一个人匆匆走过来。对方负重事情急,三姑本能的侧了一下身子,想让对方先过去。两个人擦身而过的时候,男人抬眼看了三姑一眼,眼里顿时迸发出惊喜的光芒。
“三妮儿?你是三妮儿?”
三姑侧眸,就看到一张乱七八糟的的脸。两条卧蚕眉下,长着一双绿豆一样的老鼠眼。可能是太瘦的缘故吧,颧骨和额头双双高耸,眼窝深陷。灰黄交杂的胡子,长在唇边下巴,一开口就像反刍的山羊。
一件棕色的皮夹克,凡是看到的地方,都是皮面剥落,露出里面灰黑色的布面。下身的牛仔裤,是已经过时的大喇叭,裤脚豁豁拉拉,膝盖处磨出了剃头匠磨刀布一样灰亮的颜色。脚上的运动鞋,前面破洞处露出来袜子,脚侧面也开了胶,要不是鞋带拴着,迈一步就可能从脚上掉下来。
男人背上背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埋着头耷拉在男人的肩膀上,看不清脸面,也判断不出具体年龄。
三姑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面前的这个人。可是人家喊自己的小名,说明这个人肯定认识自己。
“你是……”三姑迟疑着开口。
“我是你姐夫啊,你怎么都不记得我了,我是你姐夫。”
确定眼前的人就是三姑后,男人兴奋地把背上的人往上颠了颠,女人的头摇晃了一下,还是没有看到正脸。
这一下,三姑就更懵了,她所认识的姐姐,没有一个这样的姐夫。这个自称是姐夫的人,到底是哪个远房亲戚的姐夫,他不报姓名,三姑怎么都想不起来,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姐夫,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