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涛笑了笑,眼神里透着一股强大的自信。
“放心,他没机会再威胁任何人了。我既然敢拿,就有办法让他永远闭上嘴。”
太子竖起大拇指。
“霸气!我就欣赏阿涛你这份自信!”
沈涛看着两人,忽然问道。
“是蒋先生让你们来找我的吧?他是不是担心我拿了王宝的场子,会引来忠义信的疯狂报复,连累整个洪兴?”
太子愣了一下,没想到沈涛猜得这么准,随即摆摆手。
“蒋先生主要是关心。现在王宝倒下了,大家都在盯着他留下的地盘。蒋先生的意思是,集合洪兴的力量,集中拿下油水最足的尖沙咀,避免内部争斗,伤了和气。”
他推了推旁边的陈浩南。
“阿南,你把蒋先生的详细计划跟阿涛说说。”
陈浩南便将蒋先生提出的,由太子牵头,集合洪兴力量打下尖沙咀,然后收益按比例分配的方案详细说了一遍。
沈涛沉吟了片刻。
他心里清楚,这方案看似公平,实则是蒋先生在借机巩固太子的势力,同时安抚其他堂主。
但他目前的重心在碧海夜总会和自身的商业布局上,对打打杀杀抢地盘兴趣不大。
于是他点头表示同意。
“蒋先生这个方案很好。集中力量办大事,避免内耗。如果是由蒋先生亲自出面带领各位扛把子去守尖沙咀,凭借洪兴的声势,说不定真能起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用最小的代价拿下最大的利益。我支持。”
太子闻言大喜,他没想到沈涛这么爽快就同意了,还顺势捧了蒋先生一把。
他立刻端起酒杯。
“好!阿涛!够意思!我敬你一杯!以后在尖沙咀,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沈涛笑着和他碰杯,一饮而尽。
又喝了几轮,太子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被手下先扶走了。
送走太子后,沈涛脸上的笑容淡去,看向一旁还算清醒的陈浩南,直接问道。
“阿南,你跟我说实话。在蒋先生心里,我是不是已经成了下一个靓坤?”
陈浩南心里一咯噔,连忙道。
“涛哥,你别多想,蒋先生他….”
沈涛打断他,目光锐利。
“阿南,我们认识这么久,没必要说场面话。蒋先生什么性格,你我都清楚。他权力心重,心眼其实不大。以前我势力小,他不在意。现在我从王宝手里拿下碧海夜总会,实力大涨,他已经开始忌惮我了,甚至把我当成了心腹大患,对不对?”
陈浩南在沈涛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下,所有辩解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最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默认了。
沈涛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深沉。
“阿南,你是个聪明人,也是重情义的人。有些事,你心里应该明白。如果将来有一天,蒋先生真要对我动手,我希望…你不要成为他手里那把刀。”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准备离开。
陈浩南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脱口而出。
“涛哥!你自己小心点!”
沈涛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身影消失在夜总会的灯光之外。
第二天一早,一个消息如同炸弹般在港岛各大社团间传开。
王宝的头马之一,阿三,竟然带着王宝在荃湾的地盘,公然投靠了和联胜的大d!
沈涛在办公室里听到阿哗汇报这个消息时,正在看文件。
他抬起头,有些惊讶。
“阿三投靠了大d?
还把荃湾的地盘拱手送人了?”
“千真万确,涛哥。”
阿哗点头。
“现在道上都传遍了。都说阿三这是看王宝不行了,赶紧找下家。”
沈涛放下文件,冷笑一声。
“阿三这是自作聪明。他以为抱上大d的大腿就安全了?他这么做,是在打整个忠义信的脸!我估计,忠义信那些还在硬撑的堂主,今晚就会集结人马,去荃湾找大d和阿三算账。”
阿哗补充道。
“而且大d这么一搞,其他社团肯定也坐不住了,生怕下手晚了连汤都喝不上。我估计今天就会有人忍不住动手抢地盘。”
沈涛却显得兴趣缺缺。
“他们抢他们的,我们看热闹就好。王宝那些地盘,我没兴趣。打下来容易,守起来难,天天要防着别人来抢,还要养那么多小弟看场子,赚的那点保护费,说不定还不够给小弟发工资的。我的目标是王宝的命,赚钱,还是老老实实做生意更稳妥。”
阿哗问道。
“那我们需要提前做点什么准备吗?万一波及到我们…”
沈涛摇摇头。
“暂时不用。对了,蒋先生那边计划集合洪兴的力量,帮太子拿下尖沙咀。”
阿哗有些疑惑。
“蒋先生这么大力捧太子?”
沈涛笑了笑。
“太子救过蒋先生的命,而且太子这人讲义气,脑子相对简单,好控制。捧他上位,对蒋先生来说最放心。我答应支持这个计划,也是为了碧海夜总会考虑。有洪兴主力在尖沙咀顶着,能吸引大部分火力,我的碧海夜总会才能更安全。”
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沈涛的意料。
王宝手下那帮人的反应速度和狠辣程度,超出了很多人的想象。
就在当天中午,阿三和大d志得意满地刚从一家酒店出来,准备去接收荃湾的地盘时,路边突然冲出一辆摩托车,车手对着两人连续开枪射击!
阿三当场身中数弹,倒地身亡。
大d反应快一点,连滚带爬地躲到了车后,侥幸捡回一条命,但也吓得魂飞魄散。
这场光天化日下的当街刺杀,瞬间震住了所有蠢蠢欲动的社团。
大家都明白了,王宝虽然倒了,但他手下那帮亡命之徒还在,而且变得更加疯狂和没有顾忌。
谁再敢轻易伸手去抢王宝的地盘,就要做好被疯狂报复的准备。
原本躁动的江湖,一下子又变得安静了不少。
此时,在荃湾一家属于大d的酒吧包厢里,气氛却并非外界想象的那般紧张。
大d正笑着将一沓厚厚的钞票推给一个面色冷峻、身材精干的男人。
“阿峰,干得漂亮!干净利落!
这三十万是你应得的!”
大d语气畅快,丝毫没有死了“兄弟”的悲痛。
原来,当街刺杀阿三的,根本不是什么忠义信的报复,而是大d重金从东南亚请来的退伍军人阿峰!
大d上次在沈涛手里折了五十个小弟,颜面尽失。
回去后他痛定思痛,咬牙花了大价钱,从东南亚秘密招募了上百名经验丰富的退伍军人,不仅充实堂口实力,更开始对自己手下的小弟进行准军事化训练。
这才是他敢第一个跳出来抢夺王宝地盘的真正底气。
而从阿三主动来找他,表示要带着地盘过档的那一刻起,大d就没打算留他活口。原因很简单。
第一,阿三嘴上说投靠,却还想保留自己的原班人马和地盘控制权,明显不是真心实意;
第二,只有阿三死了,他大d才能名正言顺地以“为兄弟报仇”和“接收遗产”的名义,全面接管荃湾的地盘,还能把黑锅完美地甩给忠义信,甚至以此为借口进一步抢夺忠义信的其他地盘,可谓一石二鸟。
沈涛在得知阿三死讯时,确实低估了大d。
这个大d虽然平时性格冲动,为人高调嚣张,但能混到和联胜候补龙头的位置,绝不仅仅是靠能打敢拼,该狠该算计的时候,他一点也不糊涂。
这时,大d的大哥大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和联胜的坐馆哨子。
大d对阿峰使了个眼色,阿峰拿起钱,默不作声地退出了包厢。
大d这才接起电话,语气瞬间变得悲愤交加。
“喂?哨子哥!你知道了?妈的!忠义信那帮王八蛋!光天化日之下动枪!阿三兄弟他…他为了救我,被他们打死了!我也差点回不来!”
电话那头的哨子听着大d这番表演,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知道大d肯定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甚至很可能阿三就是他干掉的。
但哨子这个坐馆在和联胜内并没有太多实权,更多是个象征性的角色,他也只能压着心里的不满,顺着话头说。
“这件事影响很坏。社团会出面,向忠义信要个说法,不能让我们的人白死。但现在王宝生死未卜,忠义信乱成一团,我们也不好逼得太紧,免得全面开战。”
大d心里冷笑,嘴上却义正词严。
“哨子哥!阿三是我们和联胜的人!现在被人当街打死,如果我们不拿出强硬态度,以后谁还跟我们和联胜?社团的面子往哪搁?必须要忠义信给出交代!”
哨子叹了口气,他知道大d就是想借题发挥。和联胜内部真正有话语权的,是那位退休多年却依然把持着社团财权、门下子弟众多、实力最强的元老邓伯。
没有邓伯点头,很多事情他也做不了主。
哨子只能敷衍道。
“我知道怎么做。我会尽量用社团的名义施压,争取点好处。但开战不是小事,医疗费安家费都是天文数字。”
大d立刻说道。
“哨子哥,你要是能把这件事办漂亮了,让忠义信割块肉下来,我私人赞助你一百万茶水费!”
他其实也想通过这件事检验一下那批新来的退伍军人的实战能力,但正如哨子所说,他也不想真的全面开战,那代价太大了。
另一边,西贡医院的特护病房内。
王宝竟然已经苏醒过来,靠坐在病床上,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中的阴鸷和狠厉丝毫未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