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父接过话茬，语气里满是无奈：“他呀，当总裁后就没按时吃过几顿饭，我唠叨破了嘴皮子也没用。现在好了，胃出问题住院了，遭罪的还是自己。”
老人边说边给儿子掖了掖被角，动作里藏着未说出口的心疼。
齐新城依旧望着窗外，声音里带着几分倔强：“商场如战场，很多时候身不由己。”
可想起深夜胃痛时靠止痛药硬挺，疼得冷汗浸透衬衫的滋味，他自己也知道这话缺乏底气。那些被工作填满的日子，连好好吃顿饭都成了奢侈。
夏晚晚懂这种无奈，毕竟她也曾为了研究项目熬夜到凌晨，把健康抛在脑后。
“术后调养最关键，不然以后疼起来可有你受的。”她的语气轻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胃痉挛发作时连腰都直不起来，这种滋味还是别尝试的好。”
齐父趁机轻轻推了推儿子的肩膀：“夏医生说得对，你就听一回劝吧。”
齐新城这才转过脸，目光不自觉落在夏晚晚身上。她穿着浅灰色的薄毛衣，长发松松地绾在脑后，素净的脸庞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温柔。
这样的她，总能让他想起母亲的模样，温暖而安心。“知道了，谢谢夏医生。”
他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的慌乱。
等夏晚晚离开后，齐父看着儿子盯着房门发呆的模样，忍不住叹气：“你也老大不小了，找对象就该找夏医生这样的，懂事又体贴，我和你妈都喜欢。”
齐新城望着天花板，心底默默吐槽：你们以为我不想吗？可总不能仗着救命之恩就贸然追求吧。
再说了，陆二少对姚医生的心思也不藏着掖着，还不是一样没敢开口。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明明是商场上雷厉风行的总裁，面对感情却像个不知所措的少年，只能在梦里勾勒那些尚未说出口的悸动。
协和医院的走廊里，夏晚晚的高跟鞋声格外清晰。自从赵主任调走后，工作终于回归平静。
半个月过去，电脑屏幕上的程序代码已接近尾声，那边的消息弹窗适时跳出，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激动：“大佬太强了！半个月就搞定整个程序，我简直崇拜到飞起！”
她看着对话框里的感叹号，唇角微扬：“还没测试呢，别太早下结论。”
“大佬出品必属精品！”对方秒回，随后发来一个挠头的表情包。
“有件事想商量，能不能把程序卖给我们警局？我们那儿小，正需要这种智能系统。”
夏晚晚指尖在键盘上停顿，想起对方曾说过家乡的人口失踪案，或许这个程序真能帮上忙。
斟酌片刻后，她回复：“价格得好好谈谈。”
最终敲定四千万美元时，对方爽快地预付了五百万定金。
看着银行账户的提示，夏晚晚忍不住摇头——这个在网络上总爱用颜文字的大男孩，现实中竟是个出手阔绰的富二代。
不过“人傻钱多”这种话，她只敢在心里偷偷想，生怕被当事人知道后，这个免费劳动力闹着罢工。
千里之外的日本，卷毛青年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程序演示，激动得差点打翻桌上的咖啡。
“E大神果然没让我失望！”
夏晚晚并不知晓对方对她的崇拜之情，当最后一行代码敲完，她便迫不及待地运行起程序。
国内的信息网站上，但凡与李芳相关的消息，都被她一一检索出来。但对方只是个普通人，除了姓名、年龄等最基本的资料，再无更多背景信息。
她决定先用身边人的照片进行测试。首先输入的是自己的照片。
海滨地域广阔，程序运行了好一阵，处理器便输出了结果，所有拍摄到她的照片和视频都标注了具体时间与位置。
她对照着这些画面回忆来海滨后的行程，发现只要是有联网监控的地方，自己的行踪几乎被完整捕捉，没有丝毫遗漏。
接着，她依次输入陆和尘、陆岭、陆晨光以及陆茗涵的照片，将时间范围设定为近一个月，出来的画面同样全面。
最后，她放入了李承泽的照片，选择的时间点是他抵达海滨的那一刻。
等待结果的过程不算漫长，显示器上很快出现了大量照片和视频。
令她意外的是，许多画面中都有自己的身影，而其中一段监控视频更是让她目光凝滞。
视频里，电梯门口站着俊男美女，两人谈笑风生，神采飞扬。
进入电梯后突发意外，黑暗中摄像头仍在工作，依稀能看到两道剪影。
女人踉跄着扑进男人怀中，姿态娇弱，随后两人的手紧紧相牵。当电梯灯重新亮起，两人又迅速站直身子，仿若陌路。
若不是看过完整监控，任谁都会以为他们之间毫无关联。
原来在云顶之约前，竟发生过这样的插曲？难怪那天靠近李承泽时，自己在他胸前闻到了不属于他的香水味。
她指尖骤然收紧，狭长的凤眸骤然覆上寒霜。
他对陆晨光的事是否刻意隐瞒、恶人先告状？这样一来，她便不会追究他与华春萌的纠葛，反而要因“误会”向他道歉？
这算盘打得倒是精妙，她冷笑一声，两人各有过错，但刻意隐瞒的李承泽显然更令人心寒。
她关掉李承泽的搜索结果，将李芳的照片导入系统。待洗完澡出来，有关李芳的搜索结果已全部呈现。
她倒了杯牛奶，坐在书桌前认真查看，发现最早的照片摄于二十三年前——正是李芳宣告死亡的那一年。奇怪的是，她在京城办理了死亡证明，转头却出现在海滨。
时间太过久远，抓取的照片十分模糊。更令人意外的是，二十年间李芳的出现频率极低，仿佛刻意避开监控，但每隔几年又会被抓拍到。
最新一张照片是去年，镜头里的她已年过六十，头发花白，佝偻着背，背篓里装着生活用品。
夏晚晚仔细研究所有图片和位置信息，在地图上标注出李芳活动的大致范围。
随后，她又测试了李奇和李伟的照片：李奇的出现地点与李芳高度重合。
而李伟近五年在海城颇为活跃，行踪却不甚检点，不是在打工挣钱，便是出入某些风月场所，完全不将监控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