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婷的钻石耳坠剧烈摇晃，脸色由红转白。
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想起监控画面里自己冷漠的背影。
最终咬紧嘴唇，转身离去。
人群渐渐散去。
陈小雨扶着老人起身，正要离开。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
“等一下。”
陈小雨转身，看见谷悠然站在身后。
“这个给你。”谷悠然递过一张便签，上面字迹清秀：【明早八点，我的诊室见。】
陈小雨接过便签，指尖微微颤抖。
她抬头看向谷悠然，眼中满是惊喜，“谷医生，我……”
谷悠然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今天你做得很好。”
陈小雨眼眶微红，“谢谢谷医生，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
谷悠然推开诊室的门。
时珩正倚在她的办公桌旁，手里把玩着一枚银针。
银针在他修长的指间翻转，折射出细碎的光。
“怎么，时总改行学针灸了？”谷悠然笑着走近，指尖搭上他的手腕，“让我把把脉，看看适不适合这行。”
时珩顺势将她拉进怀里。
“谷医生，我这儿有个疑难杂症……”他的呼吸扫过她耳畔，“相思病，能治吗？”
谷悠然耳根泛红，指尖抵在他胸口，“这病得用独门秘方……”
话音未落，时珩已经低头吻住她的唇。
“叮——”
银针从他指间滑落。
他的手掌顺着她的腰线游移，指尖触到她白大褂内的皮肤。
谷悠然轻喘着推开他，“别闹，这里是诊室……”
“那回家？”时珩的唇贴着她的耳垂，声音低哑，“我新学了套推拿手法，正好给你试试。”
“砰——”
门被撞开。
司文杰气喘吁吁地冲进来，领带歪斜，手里攥着的文件皱成一团。
谷悠然正被时珩圈在怀里，立刻从他怀中挣脱，耳根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
时珩的手仍虚扶在她腰侧，眉头微蹙，“怎么回事？”
司文杰干咳一声，努力平复呼吸，“出事了！刚刚收到消息，天天药业联合其他几家药企，要封杀我们明天的新品发布会！”
他将文件拍在桌上，气愤地说：“他们买通了所有供货商，断了我们的原料渠道，还散布质检丑闻，说我们的产品不合格。”
“那些已经签下预购合同的经销商，原本准备在新品发布会上签订正式合同，现在全部反悔了！”
“天天药业的老板放话，谁要是敢和我们合作，就别想在他们全国连锁药店上架任何产品！”
“天天药业的老板之前找过我，”司文杰擦了擦额头的汗，“他想买下弟妹提供的配方，自己生产，我一口回绝了。”
“没想到他们怀恨在心，这次联合其他药企给我们使绊子。”
诊室内一时陷入沉默。
时珩忽然轻笑一声，走到窗边。
暮色透过百叶窗，在他侧脸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
修长的手指，在窗台划出几道看不见的轨迹，似是在虚空中推演着棋局。
“放心，有转机。”
他转身时，最后一缕残阳恰好掠过眉骨，在瞳孔里淬出暗金色的锋芒。
司文杰手里的文件突然滑落。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时珩。
西装革履，却像执剑的将军。
连诊室里飘浮的药香，都凝成无形的兵戈之气。
时珩回到谷悠然身边，指尖在桌上点了点。
“他们切断的只是常规原料渠道。”
他打开手机相册，展示出一片云雾缭绕的山谷，“云岭那里的野生黄精和灵芝，可比市面上的药性强三倍。”
谷悠然眼睛一亮，“你是说……”
“今早刚签完收购协议。”
时珩将电子合同投影在墙上，“云岭三十万亩生态种植基地，现在是我们独家供应商。”
司文杰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
时珩微微一笑，“前几天你拒绝天天药业的提议后，我就开始准备。”
司文杰怔怔看着，投影里绵延的云岭山脉。
突然想起半个月前，时珩让他签署的那份“中药材调研基金”文件。
原来从那时起，这个男人就已经在布局。
“珩子，你这手暗度陈仓……”司文杰喉结滚动，声音发涩，“怕是把三十六计都刻进dNA里了。”
谷悠然凝视着电子合同里的签约时间戳。
10:00Am
正是她面试医生的时间。
当时她还收到时珩的短信：【记得吃午饭。】
此刻她还发现，合同扫描件边缘粘着片干枯的银杏叶。
叶脉间凝着细小的水珠，那是云岭特有的晨露结晶。
“签约时在云岭淋了雨？”谷悠然问。
时珩袖口下的纱布边缘渗出淡黄药渍，是她特制的创伤膏颜色。
他漫不经心卷起衬衫袖子，“采样本时滑了一跤。”
露出小臂上新鲜的擦伤，却无意间把手机屏转向她。
锁屏是她昨夜伏案睡着的照片，睫毛在台灯下投出细密的影子。
司文杰默默退出诊室，瞥见废纸篓里染血的绷带。
……
地下停车场的感应灯逐一亮起。
时珩和谷悠然上了车。
车门关上的瞬间，车内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时珩俯身靠近，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锁骨。
谷悠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混合着他身上特有的青木气息。
那是她特制的安神香囊的味道，没想到他一直带在身上。
“冷吗？”时珩按下座椅加热键，暖意从腰后蔓延开来。
忽然，谷悠然注意到，他右手食指缠着隐形创可贴，边缘还沾着云岭特有的红土。
她想起合同上那抹不自然的笔锋，心尖猛地一颤。
“疼吗？”她轻声问，指尖触碰他的伤口。
时珩低笑一声，单手解开领带，另一只手将谷悠然困在车座间。
他指尖捻着她发梢的艾草香，“今天，我在悬崖边采到株并蒂灵芝。”
他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丝绒小盒，盒子里躺着一株并蒂灵芝。
两株菌盖紧紧相偎，在车载灯光下流转着琥珀色光晕。
“中医说并蒂灵芝能安神助眠。”
他的吻落在她的唇上，“不过我觉得……它更适合见证，持证医师是怎么被无证医师治得……”
尾音淹没在两人交缠的呼吸里。
车内的空气仿若凝固，只剩下彼此的体温在悄然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