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奚听懂叶清明的意思，停下脚步，指着屏幕笑出声，“我骗你呢，你还真信啦。”
叶清明握紧拳头，脸色阴沉，怒目如火，低沉地声音响起，“这是可以开玩笑的吗！”
祁奚看着叶清明脸色一下变得严肃，本来想着让他再担心一点的心思也没有，挥挥手，“本来阿宴是吞了一瓶药，不过被我阻止了。至于你问我他具体喝了多少药，我也不清楚。”
祁奚走到床边将摄像头对准荣宴，轻声叫着，“阿宴，阿宴。”
荣宴迷糊着醒过来，一眼看到叶清明在视频里紧盯着他，揉着眼睛坐起身，“哥哥？有事吗？”
祁奚坐到荣宴身边，搂着他的肩膀，“你亲爱的哥哥看你一直不醒担心的不行，让我来叫你。”
荣宴疑惑地看向叶清明，刚刚没说要睡觉吗？有些愧疚的挠了挠耳朵，“不好意思哥哥，我忘记了，让你担心。”
叶清明站在原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眼神里闪过挣扎和无奈，最终还是牵起一抹笑容，“没事，我就是叫你看你不醒有些担心，你继续睡吧。”
荣宴打着哈欠，重新趴到床上，对着叶清明和祁奚说，“我好累，还是想睡觉。”
“睡吧。”叶清明声音温柔宠溺，祁奚站在旁边就像是见证爱情的小丑，有些不自在，“阿宴，走啦。”
拿着手机轻声关上门，准备将视频挂断，叶清明的声音传出，“你今天注意些阿宴，谢谢。”
“你不说我也会注意，倒是你，和顾帆走那么近。当时大学时我就感觉你俩不对劲，你们……不会要旧情复燃吧。”
祁奚眯着眼狐疑的盯着叶清明，不然荣宴反应怎么可能这么大，都崩溃成那个样子。
叶清明坐到床上，微叹一口气，思索片刻，还是开口，“顾帆说有另一个徒弟的消息，我跟他一起来找，我不想让阿宴知道让他担心。”
祁奚拿着手机，难得看叶清明对着他这么认真说话，颓下身子，“阿宴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叶清明深深吸了一口气，嘴唇微微颤抖，内心似在经历一场激烈的斗争，平静下来才轻声开口，“阿宴应该是药喝多的后遗症，有些嗜睡，也算是保护自身。最起码睡着了就不用想那么多。”
祁奚皱着眉，“他现在忘记东西越来越快，傅恒刚告诉过的事情他转脸就会忘记，也是药物的后遗症吗？”
“应该是的，王叔说过这个药物的后遗症很多，不过也可能是阿宴体内‘心霾’发作的越频繁了。”
叶清明一想到荣宴会忘记他心里就揪得难受，“我会尽快回去的，麻烦你照顾好阿宴。”
“没必要这么说，我是阿宴的兄弟兼唯一的心理医生，照顾他是应该的。”
挂断电话，叶清明盯着灭掉的屏幕发呆，如果还找不到那个人怎么办？他怎么有勇气回去面对阿宴。
将手机放到床上，走到阳台，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知道阿宴现在在想什么呢？
…………
祁奚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眉头紧蹙，起身重新走到荣宴的房间，听过叶清明说的，祁奚现在理解为何荣宴当时看到他时会迷茫一瞬，他以为是脑子转的慢，这么看应该是当时忘记他了。
亏他那会还在怼左丘晨说阿宴没忘记过他，想到左丘晨，祁奚心里一阵怒火，这人不是叶清明派来看荣宴的吗？睡的那么死，到底是谁照顾谁呀！
祁奚扶着额头，有些无奈，要是傅恒在的话他就不用想这些了，傅恒离开第一天，想他。
推开门看着荣宴睡的正香，坐到床上的一角，他们两个也算是同命相连了，侧首看着荣宴，“这么看着应该可以。”
“不然还是坐到沙发上？”
祁奚想着起身坐到床的对面，靠在抱枕上漆黑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如果此时有人经过肯定会对着他破口大骂。
大半夜不睡觉，靠着抱枕盯着另一个人。
祁奚一连看了两个小时，直到眼皮开始打架，刚开始他还能强制自己醒过来，可眼皮越来越沉重，最终还是合上眼。
“呼！”荣宴半夜突然惊醒，伸手去侧边摸着叶清明，发现旁边冰凉，才想起叶清明不在家，心情从惊恐掉入失落。
“没事的，不要让别人担心。”荣宴伸出手强制将嘴往上拉，希望心情能好一些。
穿上拖鞋往卫生间走去，漆黑的房间让他的心闷的难受，本想摸索着打开灯，却在经过沙发时感觉到一双脚，荣宴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可身体就是止不住的发抖。
他跌坐在地大口呼吸着往床边靠去，声音惊动祁奚，他睁开眼几步上前将灯打开，看见荣宴双手交叉放到脖颈处，脸色发白，一直努力往后蹭着，将他的手抓住，“阿宴！深呼吸！别怕！别怕！”
荣宴眼神涣散，对于祁奚的呼喊声没有什么反应，祁奚只能拍上他的肩膀，加大声音，一步步引导着，荣宴渐渐冷静下来，看着自己坐到地上，祁奚还一脸担心，有些疑惑。
推开祁奚的手站起身，摸到脸上的眼泪，侧颌，“我……应激了吗？”
有些不可置信，他为什么会突然应激？他甚至想不起来应激的条件，荣宴嘴角向下，蹙着眉，“不要告诉哥哥。”
荣宴说完这句话直接去了卫生间，许久都不出来，祁奚站在门口感觉又回到荣宴离开叶清明的那几年。
他和傅恒也是这样轮流看着荣宴，生怕不注意让荣宴找到机会。
祁奚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手指甲深深嵌入手掌心，拍了拍门，“阿宴，你再不出来我就要给叶清明打电话了。”
荣宴蹭的打开门，表情平淡看不出一点破绽，“为什么给哥哥打电话？你有病吗？”
“睡觉！”
祁奚站在门口愣愣地听荣宴骂他，“这么快忘记？不可能吧。”
但看荣宴行为都正常，只以为是自己对于‘心霾’的了解还不够深，“等明天必须跟叶清明说让他早点回来，只有他能压得住荣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