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杀人夜,李海波家百米外的下水道井盖无声地裂开条缝。
腐臭的污水混合着死老鼠腐烂的腥气,在巷口凝成一团令人作呕的瘴气。
黑影顺着长满青苔的铁梯跌跌撞撞爬出,刚来到地面便踉跄着扑向墙角。
剧烈的干呕声刺破死寂,李海波撑着墙,胃部痉挛着将最后一点酸水呕出。
“卧泥马!太臭了,幸好反应快,呕吐物全收进了空间里。”他狠狠抹了把眼泪,“下次说什么也得搞套防毒面具来,可是还会有下一次吗?
别说,可能真会有!
不管了,先把今天的正事搞完!。”
猛地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李海波迅速扯开雨衣拉链,泛着冷光的进口军用雨衣,连同沾满污泥的水鞋一同收入随身无限空间。
指腹在墙角砖石上蹭了蹭,抹去可能残留的污水痕迹,又把踩脏的地面清理了一遍。
最后盖上了井盖归位时,他的掌心已多了几把崭新的螺丝刀。
李海波将螺丝刀贴在唇边轻吻,“伙计们,该露露脸了。”
他贴着墙根疾行,目光扫过街角歪斜的“永盛柴炭行”招牌。
这是一间专卖煤炭柴火的铺子,兼烧老虎灶卖开水。
老板被驱赶到了隔壁的陈衣铺,白天在鬼子的监视下,老板照常烧开水送柴火。
但是现在,蒸腾的热气已被冰冷岗哨取代,阁楼的窗纸后,隐约透出几团鬼火般的光晕——那本该是晾晒被褥的地方,如今却成了鬼子特工的临时巢穴。
还没等靠近,李海波瞬间僵在原地。却盖不住身后那阵刻意压低的脚步声。
他的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顺风耳”异能正将百米内的动静化作波纹,清晰地传递到脑海。
有人正以同样的路线逼近,这些人绝对不是附近的居民,不然不会这样蹑手蹑脚的。
李海波后背紧贴着布满青苔的砖墙,掌心的螺丝刀换成了二十响盒子炮。
他敛息凝神,\"顺风耳\"异能如蛛网般铺开,将百米内的声响都编织成清晰的画面。
“鳅鱼哥,你认识那个李海波吗?”颤抖的尾音里混着牙齿打颤的轻响。
李海波瞳孔骤缩,后背瞬间绷成弓弦。
窸窣的布料摩擦声中,被称作鳅鱼的男人嗤笑一声:“不认识,不过我打听清楚了,他就住在前面的一处院子里。
家里还有个老妈,带着一群孤儿。”
“杀了他就能领到赏钱吗?”另一个声音带着贪婪的喘息。
鳅鱼的脚步不停,月光掠过他阴鸷的眼:“放心吧,白虾!
肖公子说了,要他全家死光。
按人头收钱,一颗人头一条小黄鱼。”
“会不会有危险?”又一道声音怯生生响起,尾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发颤。
走在最前方的鳅鱼转身给手下打气,“我们有枪怕什么?所谓富贵险中求!”
他故意晃了晃手中的王八盒子。
“等我们杀了这得罪肖公子的傻逼全家,我们乌龙帮的凶名就打出去了!
到时候码头烟馆的买卖随便挑,要多少兄弟有多少兄弟!等哥来年存够了钱,一定给你们娶个嫂子!”
“诶!谢谢鳅鱼哥!”四名小弟顿时发出压抑的欢呼。
五人贴着墙根鱼贯前行,布鞋踏碎积水的声响在死寂的巷弄里格外刺耳。
李海波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的皮肉。
他深吸一口气,嘴角缓缓扯出个森冷的弧度:“泥马,是肖镇业家那个傻儿子派来杀我的,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这下有得玩了”
夜风卷着煤渣掠过他的鼻尖,混着巷尾飘来的老虎灶余温,空气中已然漫开硝烟的味道。
五道黑影,贴着墙根大摇大摆地往前走。走在中间的是鳅鱼。跟在他身后的另一个持枪者,是个瘦得像竹竿的男人,左手攥着一把生锈的左轮,枪管还缠着破布条。
其余三人手里的家伙也不咋地——拿刀的那个刀刃豁了口,拿斧子的斧柄缠着草绳,另一个甚至握着把缺了口的柴刀。
李海波贴着斑驳的砖墙,看着他们慢悠悠地路过,连呼吸都屏住了。
李海波没有跟上去,因为他们已经被鬼子的暗哨发现了。暗哨悄悄退进了柴火铺,叫醒了所有人。
鳅鱼几人大摇大摆地经过柴火铺,丝毫未察觉檐角黑影如鬼魅般滑下。
李海波贴着潮湿的砖墙,“顺风耳”异能捕捉到屋内急促的拨号声,紧接着是日语呵斥:“我是三组,袭击者出现,全员出动,封锁街区!”
他瞳孔骤缩,十名鬼子特工,猫腰缀在乌龙帮身后。
李海波如离弦之箭掠出,他屏住呼吸逼近队尾的鬼子。
那名特工正低头检查弹匣,脖颈后的杂毛在夜风中轻颤。寒光一闪,急速飞出的螺丝刀精准没入其后脑,小鬼子喉间溢出半声呜咽便没了动静。
李海波箭步上前托住尸体,缓缓放倒在地上。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未惊起半点声响。
如此这般,李海波用同样的方法接连摸掉了五名鬼子,就在尸体瘫软的瞬间,那把南部十四式手枪从死者指间滑落,“当啷”一声砸在青石板上,清脆的声响划破死寂。
走在队伍中段的鬼子猛地回头,朦胧月光下,只看见同伴抽搐的尸体和不远处立着的黑衣身影。
李海波不再隐藏,左手空间之门护身,右手盒子炮抬手就是一枪。
灼热的子弹擦着最近鬼子的虎口飞过,那把盒子炮“哐当”坠地。
“泥鳅快跑,有埋伏!”李海波大吼一声,转身就跑。
这声暴喝如同一记重锤,惊得鳅鱼等人猛然转身。还未看清状况,子弹便擦着耳畔飞过。泥鳅骂骂咧咧地举枪还击,双方爆发激烈的混战。
不过几个呼吸间,砖石瓦砾上已躺满扭曲的躯体,哀嚎声此起彼伏。
李海波握着手电筒跑了出来,当光束扫过满地狼藉时,两具抽搐的鬼子和蜷缩的鳅鱼闯入视野。
他径直踢开呻吟的鬼子,粗重地喘息着拽住鳅鱼的裤腿:“泥鳅,我这就带你回家!”
两名鬼子伤员见到李海波的脸时,惊恐的呢喃,“螺…螺丝刀!”
而鳅鱼则捂着受伤的肚子断断续续地道:“我…我叫鳅鱼!”
远处传来皮靴的声响,夹杂着日语呵斥。
李海波瞬间松手,鳅鱼重重摔在血泊里。
他抄起手电筒狂奔,声音在巷道里拖出长长的尾音:“兄弟你们先走一步,我会替你报仇的…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