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这条短信，李哲从凉席上坐起了身来，在黑暗中足足静坐了三分钟才回复。
“那钱我好好想过了，我就不要了，都怪我，把你害这么惨，对不起，就当我给你的精神损失费了”。
不到一分钟，何琪柔的回应又到，就两个字：不行。
李哲再度回复，“你是找家里要的吧，你我都这么大了，还找爹妈要钱不好，你就当我最后一次请你吃喝旅游散心了”。
这次，何琪柔隔了三分钟才回应，还是两个字：不行。
李哲顿时有点躁了，因为他当初将这一万块转给何琪柔时，就压根儿没指望对方还。
“何大恩人，你还有完没完？最后再说一遍，当我给你的结婚红包行了吧”。
结果，何琪柔这次似乎识趣了，“好吧，这个可以有，谢谢，晚安”。
李哲感觉这人有点贱，他笑呵呵的最后回了一条：不用谢，何大恩人晚安，在家好好歇息，调节好了就重新上路，加油。
让手机音乐继续后，李哲重新躺了下来。
“……雨纷纷 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
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
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
此刻手机播放的歌，仍是李哲发短信前没听完的《烟花易冷》。
片刻之后，他想起还有件事没做，便翻身重新拿起手机，给学妹张佳玲发了条短信。
“佳玲学妹，周杰伦最近出的《烟花易冷》，歌词的文采意境都很不错喔。
你也该毕业了吧，回来深圳记得告诉我，我哪天过去得请你吃个饭，不然你得出国了”。
很快，学妹的回复就到了。
“学长，是吗，那我等下要找了听听。
你放心好了，我回去第一个通知你，我还想趁出国前再吃吃你亲手做的菜呢，特别是家常土豆片，还有土豆泥馅饼”
“好呢，没问题，那到时候再说，晚安好梦”
“嗯呢，学长晚安”
结束联系后，李哲再无他念，终于开始安心听歌只待入眠了。
“哎，悦蓉、老婆、何琪柔、佳玲，亲情、爱情、恩情、友情。
怎么感觉就友情最轻松简单省心呢，特别是跟佳玲学妹的这种文学知己之情，奇了怪了……”
以上这个问题，是李哲迷迷糊糊入眠前，唯一且是最后一个疑问。
一夜过后。
5月29日，周六。
上午九点，办公室外艳阳高照热气渐盛，办公室内空调吹起凉爽怡人。
李哲仰躺在在转椅上，怀里抱着“雪晴”，正双手握着它的两个前爪，教着它奇奇怪怪莫名其妙的武功招式。
一旁的师父萧潇，左手托腮望着他和他手里的猫，丝毫再没半点儿横刀夺爱的意思，之前被投喂活蟑螂的阴影还没散去。
“李哲，这周回深圳不？”
面对师父的问询，李哲暂停了教授奶牛猫功夫，他一脸平淡的摇了摇头。
“我决定了，以后就月中去深圳开会的前一天下午过去。
天气越来越热，我是越来越不想动了，怎么，师父你今天要过去呀？”
萧潇当即点头，“对呀，我以后也一个月过去一次算了，我也怕热”。
语毕，萧潇似乎还对之前的事耿耿于怀，她冷不丁的就伸手在奶牛猫尾巴上掐了一下。
“喵呜”
结果，“雪晴”一声尖叫，估计是被掐疼了，瞬间一个挣扎扭转，前爪挣脱李哲的手的同时，又怒不择人的狠狠挠了他手背一下，然后趁势跳到地上就溜之大吉了。
“卧槽，师父你，你好坑人。
上次是这只手，这次是这只手，我真是服了呀，个孽畜”。
李哲对着萧潇发声斥责时，他再细看被挠的手背，又是三条血槽显露。
李哲大声叫嚷完毕，办公室前排的人全都转头看了过来，其中小弟刘春来还一脸的兴奋好奇加幸灾乐祸，他很想冲过去给其一个大逼兜。
再一看其他人，都是一脸的开心愉悦，李哲也是苦笑无语了，萧潇也立马捂嘴笑呵呵的给他道歉说对不起。
“我没事，没关系，师父你，想笑就大声笑吧。
哎，我很想把那小东西丢出去，让它吃吃流浪的苦了再捡回来，真是的……”
摇头叹息间，李哲拿起纸巾沾了冷开水，开始擦拭起伤口来。
就在他擦拭间，前排传来了聂晓雅和柳如燕的叫唤。
“李哥，今天是陌拜时间，我出去了啊”
“李哥，今天是陌拜时间，我也出去了啊”
听了两人的招呼，李哲先是想都没想看都看没的点头嗯了一声。
但是，“嗯”字刚出口，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立马抬头看向了正笑呵呵面向自己的柳如燕。
“如燕，你这个月才来呢，你跟小雅不一样，你信息都没发多少，跑出去干嘛？”
柳如燕立马反驳，“李大经理，你可不能出尔反尔，你之前就说过，我是老销售，过来后会给我最大的自由的。
我不想一直对着电脑发信息，我想线上线下对半来，我喜欢出去浪，你就让我试一试嘛”。
李哲一听，有些理亏，但他还是不想完全放任自流，“好吧，我尊重你的自由。
不过，你不到三个月就要这样的话，那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柳如燕当即目不转睛道，“可以，你先说吧，什么条件？”
“条件就是，一个月内无论大小都得出一单，毕竟陌拜是成交周期最短的”。
柳如燕略微犹豫了一两秒，随即坚定点头，“可以”。
李哲也不再多说，大手一挥，“那你俩走吧，中午时记得给我反馈结果”。
柳如燕没再多言，冲李哲打了个oK的手势后，和聂晓雅一前一后就出去了。
两人走后，先后又有两三个人出去了，很快办公室就只剩一半人了。
李哲看见老油条刘春来还在，就催了他一嗓子，“春来，你不出去陌拜呀？”。
刘春来似乎在聊客户，他头也不回，只是嘴里嘀咕了一句“不去”。
“你个屌毛，我看你就是懒，平时周六日顶着大太阳出去上网那叫个积极”。
刘春来这下算是回头了，他嬉皮笑脸道，“老大你别管我，反正我每个月有业绩就好”。
李哲不再多说，他低头对着电脑开始干活儿了。
结果他刚将手放在鼠标上，师父萧潇就问，“那你不出去陌拜呀？要以身作则”。
李哲不屑一顾，“我又不是没出去过，我是老大，更多的该是运筹帷幄，懂不懂？”。
此时李哲心里，又把偷自行车的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三个多小时后。
都十二点多下班放假了，李哲发现，最先出去的聂晓雅柳如燕都还没回来，两人也没任何适时反馈。
他正想给两人打电话问下情况时，柳如燕的电话就来了。
“李哥，公司还有人吧，我和小雅在大岭山薅了个工艺品厂的老板。
那人马上就开车带我们回公司了，他要现场看机器打样，你帮个忙，让打样室的人别走了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