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元户的效率就是高。”
苗志强可是忠县的一把手，他能主动从口袋摸出烟递给林阳一根。
可见，他对林阳的认可。
“谢谢苗县长。”
林阳双手接过，刚拿出打火机准备给苗志强点上。
苗志强抬手微微婉拒，眼睛在四处看了一眼：“这里是工作单位门口，影响不是很好。麋鹿在啥地方？”
“懂。”
林阳把打火机收起来，抬手指了指马路对面的卡车：“就在车上，我是给您送到哪里？”
“这样。”
苗志强低着头摸着下巴想了想：“等会你开着车去陆家庄生产队，找一个叫陆大年的同志，就说是我让来的，我一会骑着自行车过去跟你汇合。”
“明白。”
林阳知道苗志强的顾虑。
作为县里的一把手，行为举止被多少人盯着。
改开之后，群众的思想解放，再加上个体经济的复苏，赚钱搞经济成为了全社会的趋势。
谁和县长走得近，都要被人盯着。
苗志强要是上了卡车，隔天估计就能传出谣言来。
“苗县长，那我先走了。”
林阳和苗志强打了声招呼，快步过了马路，开着车就缓缓地往前走。
“玛德，陆家庄生产队在哪？”
刚刚到了人民广场附近，林阳这才想起来他并不知道陆家庄生产队的位置。
原主的行动轨迹本来就不大。
在他穿越来之前，原主去县城的次数都能用一根手指头数过来，更别说是去别的生产队了。
没介绍信，没重要的事儿，是没时间去瞎转的。
那个年头，都在搞集体经济，每天都要干活。
林阳下了车，进了供销社。
他是这个供销社的常客了，自行车和电视机都是从这里买的。
供销社的售货员一眼就认出了林阳：“哎呦，这不是万元户林阳同志嘛，这是准备买啥？”
“咳咳。”
被贴脸开大，林阳略显尴尬，恍惚之间有种赚了钱羞耻的感觉：“没啥，买几包烟，顺便问问您，知不知道陆家庄生产队在啥地方？”
“干啥？”
“陆家庄有你相好的啊，这是谁家的闺女，这么有福气。”
女售货员一边取烟，一边调侃道。
“走个亲戚。”
林阳现在是如芒刺背，如鲠在喉，当名人的感觉确实不太好：“玛德，到底是谁走漏的风声，把我万元户的身份给泄露的，我感谢他八辈祖宗啊。”
“忠县药材厂知道不？”
“知道。”
“药材厂附近有了十字路口，你往东边的方向走，路过三个生产队就是陆家庄生产队。他们生产队的村口有一个废弃的知青点，一眼就能认出来。”
“我就是隔壁李家庄生产队的。”
售货员笑道。
“谢谢。”
林阳把刚才买的大白兔奶糖抓了一把放在了柜台上：“请你的。”
“万元户请我吃糖，这我能吹一年。”
女售货员咯咯笑道，要不是因为结了婚，她都想冲一把，万一单车变摩托呢。
“你忙。”
林阳被女售货员炙热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连忙拿着东西出了门。
上了车。
一脚油门，临近药材厂的时候打了一把方向盘朝着东边的那条路走。
经过三个生产队没多久。
林阳终于看到了陆家庄生产队坐落在一片田野中间。
原本绿油油的麦田，现在已经变成了金黄色的麦茬，高高的麦垛，每一块地上都有。
还有不少的人正在地里忙着打麦子。
这年头没有收割机，也没有打谷机，全靠人力。
收一次麦子，就得一个多月。
看着村口的知青点墙上的这行喷字，林阳就知道到陆家庄生产队了。
“婶子，陆大年家在哪？”
进了村，迎面就有一个胳膊上挽着竹篮，背着一个一岁多小孩，看样子是要去公社买东西的老太太。
林阳跳下车，连忙从口袋里抓了几个糖塞在了老太太手里：“留着给孩子吃。”
看着大白兔奶糖，再看林阳从卡车上下来。
老太太的笑容洋溢：“大年家就在村尾，你顺着这条路走，到头的那家独立的院子就是。”
“谢谢婶子。”
林阳上了车，沿着村里人所指的方向很快就停在了一落独立的院子门口。
院门是紧闭的。
林阳推了推，里面好像还挂了门栓。
“砰砰砰。”
林阳用力地拍着门板。
约莫几秒钟，就听到院子里的门响了：“谁啊？”
“我找陆大年同志。”
林阳眯着眼睛透过门缝，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披着外套从上房出来，走了过来。
随着里面的门栓打开。
门打开了五分之一，露出了陆大年的脑袋：“你找我干啥？我们认识吗？”
“苗县长让我来的。”
林阳递上一根烟，小声说道。
一听苗志强，陆大年谨慎地看了一眼四周，这才打开了门：“快进来。”
“等会，拿点东西。”
林阳从车厢里直接扛下一头鹿。
“鹿？”
看着这玩意，陆大年都露出了震惊的眼神，随即有些兴奋：“还是第一次见到鹿。”
陆大年搭了把手。
两人很快进了院子，还顺道把院门反锁。
“这边。”
陆大年带着林阳很快就进了后院。
一脚踏入后院，地上的血迹深入土地，有些地方都凝固出了红褐色。
在一根椽子上还挂着不少的皮子。
一张桌子放在车棚下面，上面有各种刀，看着很专业。
“放这里就行。”
两人把鹿放在地上，林阳才给陆大年点了根烟：“陆哥，您这是……”
“屠宰场干过。”
陆大年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面对林阳的疑问，他也没藏着掖着：“前年发生了点事儿，不干了，窝在家里捣鼓点营生。”
“怪不得，这装备，这手艺不差。”
林阳摸了摸旁边的一张羊皮，从皮子的完整性看，陆大年绝对是一个宰杀牲口的高手。
“苗县长说啥没？”
就在此时，陆大年话锋一转，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把刀就靠近了麋鹿。
“让我等他。”
林阳看着陆大年的动作，迟疑道：“要不要等等苗县长来了再说，我也不知道他让我来找你是干啥？”
“杀鹿呗。”
陆大年抬手一挥，一刀就剌开了麋鹿的脖子：“之前苗县长几个领导经常来我这里打牙祭，毕竟在县里的饭馆吃点野味山货的，传出去不怎么好听。”
“陆哥，你这是搞私房菜啊？”
听到陆大年的话，林阳终于明白为啥让他来这里了，敢情这地方是苗志强几个领导的秘密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