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鹤看着云筝欢快的背影,才稍稍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云筝前两天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情绪又那么低落,他担心得要命。
今天他故意一路耍贱撒娇,就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
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他伸手揉了揉被云筝掐过的地方,唇角微勾,迈步朝客厅走去。
他没有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而是直接倚在云筝身边的扶手旁,手臂一伸,自然而然地搭在她肩上,指尖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她的锁骨。
“掐得挺顺手?”他压低嗓音,语气里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先吃饭,吃饱了……让你掐个够。”
云筝:“……”
这人怎么被掐还上瘾了?
老太太没听清他们小两口的悄悄话,但见傅凌鹤这么黏着云筝,眼底浮现满意的笑意。
看来抱重孙子是指日可待了!
“筝筝,饿了吧?都怪这臭小子下班这么晚。”沈兰淑瞥了傅凌鹤一眼,眼神里满是嫌弃。
云筝乖巧摇头,“不饿,妈。他前几天陪我去A国,积压的文件有点多,所以今天才忙了些。”
“筝筝,别替他找借口。”一直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傅砚泽缓缓抬眸,镜片后的目光沉稳而锐利,“他陪你去A国的时候,公司的事我都替他处理了。他今天加班,纯粹是效率问题。”
亲爹拆台,最为致命!
云筝忍不住笑出声,肩膀轻轻颤了颤。
傅凌鹤搭在她肩上的手微微收紧,指尖在她颈侧轻轻一捏,以示警告。
沈兰淑将儿子这细微的动作尽收眼底,瞪了儿子一眼,“你少欺负筝筝!”
转头又对云筝温柔道,“筝筝啊,妈让厨房炖了你喜欢的燕窝,待会儿吃完饭再喝。”
“谢谢妈。”云筝甜甜应声,同时悄悄在傅凌鹤腿上掐了一把,示意他收敛点。
傅凌鹤面不改色,反而俯身凑近她耳边,呼吸温热,“掐上瘾了?行,晚上让你掐个够。”
云筝耳根一热,还没回击,管家陈叔便走过来恭敬道,“老爷、夫人,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走吧,吃饭。”沈兰淑起身,亲昵地拉着云筝的手往餐厅走,完全无视自家儿子幽怨的眼神。
傅凌鹤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傅砚泽经过他时,淡淡瞥了他一眼,“儿子,工作能力,确实有待提高。”
傅凌鹤:“……”
他深吸一口气,微笑,“爸,您要是太闲,我可以考虑提前退休,您复工。”
傅砚泽脚步一顿,回头看他,语气平静却极具压迫感,“怎么,还想奴役你老子?”
傅凌鹤愤愤的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敢!”
餐桌上,沈兰淑不停地给云筝夹菜,完全把傅凌鹤当空气。
云筝看着自己堆成小山的碗,又瞥了眼傅凌鹤面前空荡荡的盘子,犹豫了下,还是夹了块排骨给他。
傅凌鹤挑眉,开始犯贱,“心疼我?”
云筝小声嘀咕,“我是怕你饿晕了,晚上没人给我欺负。”
沈兰淑闻言,终于施舍般给儿子盛了碗汤,“喏,喝点汤,补补脑子。”
傅砚泽淡定补刀,“确实该补补,毕竟工作效率不行。”
傅凌鹤:“……”
这就是他不想带云筝回傅家的原因,他家人的嘴一个个都淬了巨毒!
云筝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脑海中却蓦然浮现出墨家人的面孔。
她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云筝默默低下头,机械地扒拉着碗里的饭菜,明明都是她喜欢的菜,此刻却索然无味。
傅凌鹤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眸光一沉,不动声色地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她碗里,语气轻柔,“尝尝这个,今天刚空运来的。”
云筝勉强扯出一抹笑,湿润的眼眶还是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情,“嗯。”
沈兰淑也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关切地问道,“筝筝,是不是不合胃口?妈让厨房重新做。”
“没有,妈,很好吃。”云筝连忙摇头,不想扫了大家的兴,“我只是……有点累了。”
傅凌鹤放下筷子,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声音低沉温柔,“累了就早点休息,嗯?”
云筝点点头,心里涌起一阵暖意。
至少在这里,她不是多余的。
晚饭后,傅凌鹤牵着云筝回到房间。
一进门,他就将她抵在了门上,低头凝视着她的眼睛,嗓音低沉,“不想掐我了?”
云筝牵强的扯了扯嘴角将他推开,“别闹,我有点累了。”
傅凌鹤看到云筝兴致缺缺的样子,便也没有在逗她,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去泡个澡再睡。”
云筝点了点头,转身进了浴室。
傅凌鹤刚解开领带,房门就被轻轻敲响。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过去开了门。
沈兰淑端着燕窝,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筝筝呢?”
“洗澡。”傅凌鹤随手将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转身看向母亲,“您这么晚还亲自送上来?”
沈兰淑将燕窝放在桌上,深深的看了一眼傅凌鹤,“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傅凌鹤转头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跟着母亲一起出了门,去了书房。
“儿子,你老实跟我说,你们去A国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沈兰淑试探性的询问,“我感觉筝筝的状态好像不太对。”
傅凌鹤沉默了片刻,双手撑在书桌上,谋色深沉,“筝筝她……找到亲生父母了。”
沈兰淑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这不是好事吗?”
云筝找到亲生父母就又多了几个疼她的人,沈兰淑自然是替她高兴的。
傅凌鹤直直的看着母亲的眼睛,默默的吐出两个字,“墨家。”
“墨家?”沈兰淑脸色一变,声音不自觉的压低了些,再次确认,“A国墨氏财团的墨家?”
傅凌鹤点了点头,眉宇间的神色有些凝重。
沈兰淑看着傅凌鹤喃喃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她这话像是在说给傅凌鹤听,却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