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才的一阵动静后，外面现在很安静。
郁宸让郁熙悦先进去了，现在只有他和江然之站在灯下。
和谈霁礼、江然之散了之后，郁宸回了趟他爸妈那里。
走的时候，他爸让他有空把东西带给他叔叔，他顺路就直接过来了，没想到远远就看见一个多小时前才见过的江然之和郁熙悦站在门口。
他疑惑江然之怎么来了，就看见江然之一把拉住他妹，而他妹在挣扎。
然后两人越来越近，江然之竟然要欺负他妹。
郁宸看向江然之。
刚才那一拳他是留了手的，不然江然之就不是破点嘴皮那么简单了。
江然之被打之后没有还手，这会儿倚着墙低垂眼睛。
郁宸从他身上看到了……看到了无措和落寞的情绪。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
江然之先开了口：“我喜欢熙悦。”
郁宸惊讶他这样的还会喜欢人，喜欢的还是熙悦，自己竟然一点都没发现。
然后他意识到自己的重点错了。
“……喜欢也不能这样啊！你欺负我妹！”
十几年的兄弟，他都没看出他酒后会做出强吻这种事。要不是他亲眼看见，怎么都不会信的。
酒后失态，是谁都不可能是江然之啊。
江然之没有多说，只是说了句：“抱歉。”
郁宸：“你应该跟熙悦道歉。”
“我是想跟她道歉的。”江然之看向大门。
“……算了。”郁宸现在不打算让他再见熙悦，“你先回去。”
赶走江然之后，郁宸拿着他爸让送的东西进去了。
郁熙悦是被他哥赶进来的。她进来后没有上楼。
郁爸爸郁妈妈已经上楼休息了，阿姨也休息了，她一个人坐在楼下，时不时地往入户厅那边张望。
看见郁宸进来，郁熙悦问：“哥，江然之怎么样了？你没再打他吧？”
她很怕他们打起来。
郁宸：“我让他先回去了。”
见她没有生气的样子，还很关心，他问：“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江然之说喜欢你。”
郁熙悦愣住。
江然之说喜欢她吗？
郁宸问：“你什么想法啊？”
“哥，其实……我很早以前就喜欢江然之了。”
郁熙悦把自己和江然之的事一五一十都说了，包括高三那个暑假向他表白被拒绝。
郁宸听完很震惊。
没想到在他眼皮底下发生那么多事！
他居然一点都没察觉。
“那现在不是正好？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
郁熙悦在听到江然之也喜欢她后，惊喜没有持续很久。
她垂下眼睛说：“谁知道他是不是因为我放手，所以不习惯了。而且——”
“而且我很介意他那次劝我。就是我因为联姻离家出走那次。”
郁宸想起来那次。
对啊，如果喜欢熙悦，为什么还要劝她？
接着他又反应过来，说：“那次是我使眼色让他帮忙劝你的。”
郁熙悦沉默了下，委屈地说：“那他也是劝了。谁劝都可以，就他不行。”
看着她的样子，郁宸心情很复杂。
一边是妹妹，一边是兄弟，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郁熙悦说：“哥，你别管了。”
翌日，郁熙悦收到江然之的消息。
江然之：【能不能见一面聊聊？】
郁熙悦看了消息几秒，回复：【我今天还有事。】
江然之：【就一会儿，不耽误你。】
江然之：【我在你家外面。】
郁熙悦从家里出来，看见了不远处立在车边的江然之。
他的嘴角已经结痂。
“熙悦，昨晚很抱歉。”江然之已经恢复了往日冷静自持的样子，只是看起来有些憔悴。
郁熙悦语气淡淡地说：“你也没做什么，是我哥误会了。”
江然之没说话。
虽然没做什么，但他当时是有那样的想法。
“熙悦，我昨晚说的都是真的。”他认真地看着她，“我不想你把我当哥哥。我是……”
“我是喜欢你的。”
虽然昨晚已经从她哥嘴里听说他喜欢她了，但郁熙悦今天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晃了下神。
江然之说喜欢她。
郁熙悦压下眼睫，说：“可能你不是喜欢我，只是一时不习惯我放下了，不习惯我去接触别的男人。毕竟你一直把我当妹妹。”
江然之哑然，“我以前是把你当妹妹，但后来不是。”
他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是的。
那个暑假她向他表白，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飓风，他很少有毫无准备的时候。
飓风声势浩大地过境，重归平静后，即使清理、重整过，总归不可能和之前一模一样。就像他在那几个假期看见她，会注意她、会刻意避嫌。
“熙悦，在你说要放下后，我分辨过是不是不习惯。”
江然之不是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可能，比如他只是不习惯她不迁就他的口味、喜好。
他真的有分析、判断过。
直到他发现自己做出不理智的事。
那次送醉酒的她回去，就是冲动之下去的，他明知道不应该。
“不是的熙悦，我是喜欢你的。”
郁熙悦抬起眼迎上他的视线质问：“那你还劝我去联姻？”
“你知道吗，江然之，被喜欢的人劝去联姻是什么感觉？”
江然之张了张口，解释说：“我不是要劝你去联姻，只是想让你听郁宸的话先回去，跟家里好好说。”
他的语气有些急：“我是在意你去联姻的，所以还帮了忙。只是我当时没有意识到那种在意是喜欢。”
还是那个平日里理智内敛的江然之，在想要证明自己，让她看见他的喜欢。
郁熙悦怔然。
江然之叹了口气，“熙悦，你要是不相信，能不能先看看？能不能先……不要放下我？”
郁熙悦一时没有回应。
她现在心里有点乱，一时不知道要有什么反应。
正好这时候司机把车开了过来。
到她跟司机说好的出门的时间了。
车停下，郁熙悦打开车门，说：“你让我想想吧。我还有约，要走了。”
江然之拉住她。
只拉了下她的手腕就松开。
“你要去约会？”
他的眼睛里流露出几分慌张。
郁熙悦下意识地反问：“你是我哥吗？管那么多。”
江然之：“我不是你哥。我是想追你。”
郁熙悦一时不知道怎么接，避开他的视线说：“只是约了个朋友而已。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