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寒的笑容温柔甜美，态度也是友好客套，可莫名就是叫人品出一点傲慢得意来。
秦襄不认识她，虽然对方看起来来头不小，派头很足，但给人感觉实在是不舒服。
她默默挪步到阮沅身边，在她耳边悄声问道：“沅沅姐，她是谁呀？怎么感觉茶里茶气的。”
秦襄虽然说的小声，但阮沅还是怕被程寒听到。
她忙偏头瞪了一眼秦襄，小声警告她：“别乱说话。”
秦襄只好瘪瘪嘴，默默地缩着头站到她的身后。
阮沅犹记得第一次见到程寒时，是她和贺晏霖等一帮豪门公子哥在包厢里，逼迫凌夏姐喝酒。
虽然当时也只是趁凌夏姐开门出来时，她匆匆看了一眼，但那一眼却足以让她记住程寒虚伪恶毒的丑陋面目了！
程寒，绝对不是一个善茬！
若是叫她听见秦襄说她坏话，指不定会怎么报复她呢！
更何况她背后还有贺晏霖这位权贵，更是她们这些小人物得罪不起的。
“好啊。”就在阮沅以为凌夏不会理会程寒的时候，凌夏突然开口回应了她，“不如，就要你拍摄的那间吧。”
凌夏的回答让程寒脸上的笑僵了一瞬，而她却好似没有看见对方脸上的不悦，继续说道：“我们也不需要等以后，就要今天，怎样？需要给贺总打个电话吗？”
不过，程寒脸色也只不过僵了几秒，随后反而笑得更欢了。
“如果是其他时候，当然可以让给你，不过今天恐怕不行。你也看到了，我们带了这么多新品过来拍摄呢，这些啊，都是马上就要上市的，时间紧得很呐！”
说着，程寒还故意展示了一下身后的三排衣架，好似生怕她们看不到这些衣服一样。
“听说你现在自己也开了个服装设计工作室，也是来拍衣服的吗？”程寒扫了眼谭嘉敏和姚莘手上的包，勾了勾唇，笑容里的轻蔑不言而喻。
她看向前台，问道：“她们预约的是哪间影棚啊？我看她们带来的衣服也不多，一间小影棚就差不多了吧。”
这口吻，俨然一副老板娘的口气。
前台自然也是认识程寒的，在她看来，程寒就是老板娘无疑，她忙回答：“她们说是通过齐飞摄影工作室预约的，要的就是您的那间影棚，但是，在预约名单上并没有她们的名字。其他影棚也都已经租出去了，目前没有空余的。”
“哦？”程寒看向凌夏，表情玩味，“这就有意思了。要不是我们提前过来了，凌夏，你们该不会是想冒领我的名额吧？”
程寒虽然脸上始终带着笑，但是她的笑里藏着刀，句句都在暗暗嘲讽凌夏，阮沅看不过去，站出来说道：“我们预约过。今天要和齐飞工作室拍摄，是他们那边预约的影棚。”
程寒瞥了阮沅一眼，眼中尽是傲慢与不屑，“那为什么上面没有你们的名字呢？预约名单上，可是清清楚楚写着我们寒月工作室的名字。”
“这……”阮沅答不上来，她现在也没搞明白，中间哪里出了问题。
“程寒！”这时，有道清亮的男声从众人身后响起。
随后，便见一道清瘦的身影走到程寒跟前，跟她轻轻拥抱了一下。
“好久不见，变得更漂亮了！”
“好久不见，齐飞，恭喜你啊！现在可是业内最炙手可热的摄影师！想让你帮我们工作室拍一组照片，可真不容易呢！”程寒朝齐飞笑着打趣，显然和对方很是熟悉。
“嗐！只要你开口，我随时为你空出档期！走吧，咱们进去吧，我看你可是带了不少服装过来，你这是要累死我啊！”齐飞嘴上看似在抱怨，但面上却一点都没有不满。
眼前和程寒相谈甚欢的男人就是齐飞，阮沅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见他们要走，忙上前为工作室争取：“齐摄影师，你好，我们是m工作室的，之前我跟您助理预约过，今天是要替我们工作室拍摄照片的。”
程寒这才好似想起了这件事，向齐飞故作娇嗔道：“对，她们说跟你预约过。齐飞，你不地道啊，你都跟我约好了，怎么还约别人呢？”
齐飞上下打量了一眼阮沅，皱眉道：“什么m工作室？我根本就没有听说过！更没有跟你们预约过什么拍摄日程，你们搞错了吧？！”
阮沅脸色瞬间发白，怎么会？！
她双唇微颤：“可我之前明明就跟你们工作室一个叫小白的助理预约好了时间的呀！他跟我说你今天原本的拍摄计划被取消掉了，所以才有时间空出来，可以给我们拍摄。上午的时候，我还跟他又再次确认过的。”
阮沅心里越发恐慌，她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妙，只是还抱有一点希望罢了。
“小白？他替我乱接工作，从中收取回扣，已经被我开除了。”齐飞冷冷说道。
而他的话，像重重敲下的法槌，彻底锤死了阮沅的失误。
除了凌夏，所有人都因为齐飞这句话脸色苍白。
程寒得意地欣赏着她们得知被戏耍之后的惨淡神色，勾勾唇，“好心”地提醒阮沅：“这位小姐，下次可要记得见到摄影师本人才行哦~对了，记得签合同。”
说罢，心情很好地朝影棚走去。
“程寒。”刚走开几步，凌夏便叫住了她，“这事跟你有关系吗？”
程寒没有回应，只是回头瞥了她们一眼，弯着一双勾人的狐狸眼，轻笑一声地走开了。
什么都没说，但答案却不言而喻。
阮沅呆愣在原地，脑海里还在回放齐飞和程寒的话，身体仿佛坠入了极寒的深渊，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甚至每一根头发丝。
怎么会这样？！
“沅沅姐……”秦襄看到阮沅受此打击，心里也跟着难受。
“阮沅，你怎么回事啊？！你跟齐飞那边预约的时候，都没有跟齐飞本人确认吗？你不会只是跟他的助理口头协议了吧？付定金了吗？”姚莘又气又急，忍不住质问起来。
“好了姚莘，你少说两句，这事儿怪不得阮沅，跟这种知名摄影师合作，当然一般都是先跟助理接洽的了。谁能想到那个助理人品这么差！”谭嘉敏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
阮沅回过神来，低垂着脑袋，眼眶通红，满脸愧色。
“凌夏姐，对不起，是我没有做好，是我的失误。”她不敢看凌夏，怕看到她眼里的怒意，更怕看到她眼里的失望。
凌夏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安慰道：“不关你的事，是程寒有心算无心，故意搞这么一出，想看我们难堪。”
“先前一直预约不到摄影师和影棚的时候，我就应该有所警觉的。算了，就当是吃一堑长一智了。有程寒做手脚，拍摄的事情必然不可能顺利，这件事先放一放吧。”
凌夏神色严肃，“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