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墨寒漪的提议十分具有诱惑性。而且现如今他们都在天道海洋当中，处于对整个世界无所不知的情况，所以对于她说的这些，赵善只需念头一动，便清楚她并没有在撒谎。关于天道誓言的部分，也的确是真实有效的。通常来说，天道誓言都只在本世界内生效，比如说如果这个世界的修炼者，对着天道发誓的话，那么不管他发了什么誓，只要沟通了天道的力量，那么一旦违背，就基本会应验。什么万箭穿心，天打雷劈，魂飞魄散之类的，只要你敢发，天道就敢埋。当然，能够沟通天道，为其见证的誓言，通常也不是低阶修士所能够做到的，就必须一些术士，或者刚入门的法师之流，即便是指天发誓，赌咒的再狠，也基本是自说自话。不过这就涉及到另一个问题了，那就是这种誓言，往往又直指自己道心。不管是正道，还是邪道，魔道的修炼者，就算是能够骗过其他人，但往往也很难骗过自己的心，一旦自己违背了誓言，即便当时没有应验，但总是会在心中留下些许阴影，在某些关键时刻，就有可能爆发出来。所谓修道亦修心，许多时候修炼者面对的敌人不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反而是自己本身。而墨寒漪提议的灵魂誓言，则又是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以天道的力量，在灵魂当中铭刻下誓言的内容，是通过灵魂自身的存在来维持的，一旦违背，立即就会爆发。只要灵魂还存在，那么就算是离开这个世界，也能够生效。至于解除的手段也不是没有，只需要赵善或者是墨寒漪，再次进入这种以身合道的状态，那么便自然又能轻易的将誓言抹除掉，但很显然不管是她还是赵善，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后，都不会再有这种实力。或者说就算是再有获取这种实力的机会，两人也不会选择去这么做。否则图什么呢，图换一个世界继续等死吗？除非是后面有人真的凭实力修炼到了这种境界，而并非是现在这样取巧，但那估计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这倒是很适用于赵善与墨寒漪现在互不信任的情况，毕竟赵善信不过墨寒漪，这条母蛟同样也信不过赵善这个域外天魔，谁知道域外是什么情况，要是刚离开这个世界，就把她剥皮抽筋，变成一桌龙宴怎么办？“成交！”赵善的思绪瞬息之间，便已经百转千回，思索了不知多少种可能，最终一口答应了下来。没有理由不答应。且不说墨寒漪本身的实力，天赋，还有心性层面都算是顶尖的，就冲着那枚已经发芽的建木种子，赵善都不可能放弃，这可是不亚于现如今合道状态的另一大机缘。为此就算是冒着巨大的风险都是值得的，更别说从现在看来，似乎风险也并没有那么大。相反要是拒绝了墨寒漪的建议，那么她鱼死网破之下，赵善也讨不了好。毕竟谁也不知道，如果赵善的意识和肉身，真的被这个世界的天道给道化了，那么系统回归的时候，还能不能将他重新给“捏”出来，然后回归。说实话，赵善觉得这种可能性并不高，更不想去尝试。“那么，便发誓吧！”墨寒漪并没有觉得意外，开口说道。虽然从结果上来看，是赵善占了大便宜，不但得到了建木种子，而且还得到了她，可谓是龙财两得，但事实上她也有自己的考量，一方面是赵善也进入了合道状态，那么实力上的优势便不复存在了。她唯一能做的，只有以鱼死网破来进行威胁，但这显然是有些后遗症的。现在大家都是道化状态，情感淡漠，不会在意那么多，但等退出去之后，保不齐想起来之后就来一波秋后算账。所以她现在将姿态放的低一些，后面就会少上许多麻烦，而且她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自己是女的，能够通过一些喜闻乐见的方式，来获取对方的信任。况且通过天道获取的信息，她对于赵善的手段，实力，心性也有了足够的了解，觉得与这样一个人物结合，并不算是亏待了自己，真要说起来，她还算是老龙吃嫩草了。至于侍妾的事情，实力不足的时候，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但要是实力足够的情况下，自然就是正妻了。而墨寒漪觉得以自己的悟性还有资质，说不定以后还能反超对方，当家做主呢。与活下来和美好的未来相比，现在低头根本不算什么。天道誓言并不简单，尤其是这种要铭刻在灵魂当中的，不过现如今两人都是合道状态，谁也骗不了谁，所以过程反倒是很顺利，在灵魂当中都铭刻了誓言。“你现在需要做的，便是抵挡天道对于自身的侵蚀，直到离开这个世界。”誓言铭刻完成，算是变成了自己人，但墨寒漪依旧神色淡漠，开口说道。她没有问赵善什么时候离开这个世界，毕竟誓言已定，他要离开的时候肯定会带走自己，现在她担心的是在离开之前，赵善会承受不住天道海洋的冲刷。“我是以自己的肉身为承载，化作龙孽吞噬其他生命的意识，来对冲天道的侵蚀，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与你共享这部分力量。”她接着说道。“不用，我有自己的方法。”赵善却是摇了摇头。他倒不是矫情或者是其他，而是这同样是一次难得的机遇。“你最好不要过多获取这个世界的力量，否则与世界的联系加深，并不是一件好事。”墨寒漪看了他一眼，开口说道。合道状态下，无所不知，想要获得力量再简单不过，甚至意念一动，就能够汇聚灵气，改变河流走向，乃至于做到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但这并非是没有代价的。使用的力量越多，那么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就越深，单在这个世界使用还好说，但如果想要带着离开这个世界，很有可能就会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明白。”赵善点了点头。他是通过系统的力量直接回归的，过去在其他世界也获得了不少力量，但毕竟没有在合道状态下薅过羊毛，两者也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所以为了稳妥起见，赵善也没打算搞些什么大动作。只是准备利用这个世界的力量，来增进一下自己的修为，顺便改进，优化一下法宝，这不算是过分吧。当然，在这之前，他还得先解决掉道化的问题再说。而他选择方法，则是和龙孽有着异曲同工之处，或者干脆就是借鉴而来的，只见阴龙重新从鬼神图中钻出，紧接着仰天咆哮一声，突然崩碎为密密麻麻的灵魂，朝着下方的城市落下。随着赵善的意念一动，整座城市上空，都被乌云遮蔽，阴风呼啸，鬼气森森。即便是普通人也能够看到，一个个狰狞的灵魂，在半空中穿梭的模样，整座城市霎时间都仿佛化作了厉鬼的乐园，人间鬼蜮。继龙孽之后，对于这个世界的人类来说，又一场可怕的灾难，灵灾爆发了。......呼，总算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