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宗露以前就猜到过自己的父亲是干这些的，却没想到沈明棠竟然也混这一行，而且比她的父亲混得还厉害。
这种感受复杂极了。
赫连宗露更多的，还是有些敬畏和佩服。
她才不会承认自己在知道沈明棠涉及这些时还有一丝心疼呢……
如今终于跟沈明棠坦白了，赫连宗露在羞赧之余，又轻轻哼了一声。
喜欢和沈明棠做朋友，是人之常情好吗！
赫连宗露想通了，毫无心理负担地回家了。
另一边，沈明棠正在低头继续做卷子，就收到了一个电话。
是温砚辞打来的，私人号码。
除非有急事，他一般都是给她发消息的。
沈明棠有些意外地接了起来：“喂？”
那边传来温砚辞的声音，依旧和平日一样温和：“沈小姐，我的研究有突破了。”
沈明棠一愣，他说的研究，应该是之前从伊森那里搞来的药剂研究吧？
她说道：“什么突破？”
沈明棠隐隐约约的，觉得温砚辞话里的这次突破，应该不一般。
果然，下一秒，温砚辞就回道：“我复刻出了他们的药剂配方。”
沈明棠微微一怔。
一旁的松萝还在埋头捣鼓她那些罐子，感觉到沈明棠突然站起来了，警觉地问沈明棠道：“怎么了棠棠？”
“没事。”沈明棠脸上表情仍然平静。
她伸出手揉了揉松萝的脑袋，语气安抚道：“有点正事需要我去办，你在家里乖乖的等我，别乱跑。”
松萝听话地点了点头：“好。”
沈明棠于是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就让司机送自己出门了。
这会儿正是下午。
帝都大学附近这里和温砚辞在郊外的实验室有一定距离，沈明棠赶到的时候，差不多是下午五点钟。
温砚辞就在门口等她。
沈明棠下车后，就跟着他往院落里走去：
“人体实验的药物……”
“已经确认无疑了。”温砚辞语气温和，在医学研究上，他的情绪一向稳定，哪怕欣喜也不会表现得很明显。
他说道：“伊森手底下的医师更多是西医。前段时间我已经复刻出了大部分的药物，只留了一种血清成分没有研究出来。”
“就在刚刚，我把它试出来了。”
沈明棠跟着温砚辞走进他的研究室。
靠墙的试剂柜玻璃门擦得透亮，里面试剂瓶标签全是打印体，按有机和无机、浓度从低到高码齐。
恒温培养箱里，培养皿也摆得相当整齐，每一个都对应着记录本上的编号。
旁边的青石碾槽里还装着他刚炮制好没来得及碾的药材。
看得出来，这个人又认真又严谨，还有点小洁癖。
不过沈明棠没心思关注这些，而是听着温砚辞讲完了他的研究过程。
沈明棠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波洛克几十年来的研究成果，竟然就这样被你一个人赶上了。”
那得是多少被伊森拖入地狱的科学家换来的成果……
化学家，生物学家，医学家。
波洛克在这个方面深耕了几十年，应该也想不到会有一天被这样一个年轻人给赶上吧。
不止如此。
伊森前段时间在绵北的后备实验基地被她和温砚辞合起来来了个黑虎掏心。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养精蓄锐，实验结果损失不少，说不定还不如温砚辞这个实验成果来得先进。
温砚辞听着沈明棠的话，才笑了一下，温和地说道：“其实沈小姐，我从小学医这件事确实是因为我母亲，但不是她的决定。”
“母亲在我小时候生了一场很严重的病。父亲召集天下名医，虽然治好了母亲，却还是让她落下了病根。”
“那时候，我就决定要学医，要去救治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后来，父亲意外染上一种传染病。这种病的临床死亡率为百分之九十九，医院没有办法。我也医术不精，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了我和母亲。”
他看向沈明棠，说道：“如今我只希望，我所学的东西，可以医我所医。”
能帮到沈明棠，那就是他这身医术的最大价值。
沈明棠安静地听完，伸出手扶住了他的胳膊，说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她突然想起，温砚辞之前获得的拉斯克医学奖，获奖项目就是他研究出来的一种高死亡率传染性疾病的成功救治方法。
沈明棠回国之后，也了解过。
温父去世的时候，温砚辞也才十岁。
一个十岁的孩子又能做什么……
哪怕是华佗在世，也不可能在十岁时就解决那么多医学届大能都束手无策的事情。
温砚辞抬起那双好看的眼睛，目光落在沈明棠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上，笑了笑：
“好。”
她关心他，他很开心。
温砚辞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不过目前我只是一比一复刻出了药剂，在此基础上还研究了几个版本而已。接下来，我还想研究一下，该如何克制这种药物活性。”
沈明棠听着他讲述自己接下来要进行的研究方向。
以及一些简单通俗的实验过程。
落地窗边，阳光把温砚辞的白大褂染成暖金色。
两人靠得很近，沈明棠能闻到他袖口带着淡淡的消毒水混着中药材的味道。
听他讲得差不多后，她由衷地说道：“如果可以，你以后一定是个还不错的教授。”
温砚辞挑了下眉头，竟然思考了一下这个说法的可行性：“我没有留任的打算……”
他语气一顿，认真道：“不过，我可以做沈小姐一个人的教授。没有人会不喜欢沈小姐这样聪明的学生。”
“真的？”
沈明棠质疑道。
温砚辞笑道：“是真的。”
实验室里复刻出来的药剂看得差不多了，沈明棠跟着温砚辞往实验室后面的房间里走去。
温砚辞正打算转身去给她倒杯茶，一旁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一声。
他一边顺手捞起来看了眼，一边去端茶壶。
“是我前几天给闻久，让他去检验的药物活性。”
实验确实是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