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鸽带着七人穿过弥漫的瘴气,落在一片临时搭建的营地前。这里是北辰王的流亡据点,几十顶破旧的帐篷挤在山谷里,士兵们大多带伤,脸上刻着麻木与疲惫,唯有看到七人身上跳动的火焰时,才露出一丝惊异。
“你们是谁?”一个穿着褪色铠甲的少年拦住他们,他头盔歪在一边,露出沾满泥土的脸,却挡不住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那是北辰王,赵澈。
马嘉祺刚要出声,刘耀文腰间的赤焰刀突然发出急促的嗡鸣,刀身震颤不止,锋芒直指营地角落一个蜷缩的身影。那人裹着件破烂斗篷,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瘴气,正鬼鬼祟祟地往一名伤兵的水囊里滴入几滴漆黑的液体。
“拦住他!”张真源的火墙应声围拢,那身影却化作一团黑雾,竟从火墙缝隙中钻了出去。严浩翔的幽蓝火焰紧追黑雾窜出,灼烧声中,黑雾里传出一声尖利的惨叫,半块沾血的令牌从雾中坠落。
“是暗裔的奸细。”赵澈捡起令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们总这样,混进营地散布瘴气,或者……像这样下毒。”他看向那个差点被下毒的伤兵,眼里闪过一丝痛苦,“昨天刚有三个兄弟因为喝了被污染的水,变成了失去理智的怪物。”
宋亚轩脚步不停,立刻奔向那名伤兵,掌心泛起柔和的绿光,轻轻覆在对方的水囊上。只见水囊里的黑色瘴气像受惊的蛇般被逼了出来,在空中扭曲着化作缕缕青烟。“还好发现得早,没出大事。”他松了口气,指尖的绿光转向周围其他伤兵,语气温和,“大家都把伤口露出来些,我来帮你们处理一下。”
营地顿时骚动起来,伤兵们互相搀扶着围过来,宋亚轩的绿光像温柔的雨,落在溃烂的伤口上,焦黑的皮肤慢慢褪去,露出新生的粉嫩组织。有个断了腿的老兵忍不住哭了:“多少年了……终于有能治瘴气伤的人了……”
贺峻霖脚踩着跃动的金色火苗,身形如鬼魅般在营地各处穿梭,不多时便拖拽回几个藏在暗处的奸细。这些人身躯大半已被瘴气侵蚀,露出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灰黑色。
他指着其中一个只剩半边脸还维持着人形的奸细,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复杂:“这些人还有救吗?”
赵澈转过头,不忍再看:“没用了……被瘴气彻底吞噬的人,救不回来。”
“让我试试。”宋亚轩犹豫片刻,还是上前一步,掌心缓缓亮起柔和的绿光,小心翼翼地探向那奸细。对方突然嘶吼着猛扑过来,却被丁程鑫及时甩出的火带死死缠住。
宋亚轩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掌心的绿光与奸细身上的黑雾激烈对抗,一点点将那些扭曲的瘴气驱散。随着黑雾褪去,奸细原本的面容渐渐显露——竟是个与宋亚轩年纪相仿的少年,眉眼间还带着未脱的青涩,只是此刻双目紧闭,脸上残留着挣扎的痛苦。
“阿元……”赵澈失声叫道,“你是守东门的阿元?”
少年奸细愣了愣,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清明:“王……王子?”他突然痛苦地抱住头,“快走……他们要来了……大部队……”话没说完,身体又被黑雾吞噬,彻底失去了意识。
宋亚轩的指尖微微颤抖,掌心的绿光在奸细身前寸步难行,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黑雾反扑得厉害,将绿光逼得节节后退,连带着他的手臂都在发麻。他咬着牙坚持了片刻,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手,绿光瞬间黯淡下去。
“抱歉……”他声音很低,带着点涩,“我尽力了,推不进去了。”
指尖的余温还没散尽,却再也暖不了那片被黑雾侵蚀的皮肤。宋亚轩望着奸细那张扭曲的脸,眼里的光一点点沉下去,像被浓雾遮住的月亮。
“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赵澈深吸一口气,转向七人,郑重地行了个军礼,“多谢各位出手相助。我知道你们是《薪火录》里说的天启者,炎京的希望。但现在……我们可能撑不到你们找到‘不灭薪火’了。”
他指向营地后方的山壁,那里刻着一幅巨大的地图,用朱砂标着暗裔的据点,密密麻麻几乎覆盖了整个炎京。“暗裔的主力明天就要攻城了,我们剩下的人,连守一个时辰都难。”
丁程鑫的火带倏地缠上赵澈的手腕,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别把话说死。”火带渐渐化作暖融融的光,裹着他的手臂,“有我们在,这城就绝不会破。”
刘耀文抬手拍了拍赵澈的肩膀,阳光下,他手中的赤焰刀折射出刺目的光,语气里满是按捺不住的冲劲:“正好,让那帮家伙见识见识咱们这几把火的厉害,看能不能把他们的阵烧个稀巴烂!”
严浩翔蹲在地图前,指尖的幽蓝火焰在纸上轻轻滑动,勾勒出一条隐蔽的路线:“暗裔主力在西门,这里是他们的补给线。要是能烧掉他们的粮草,至少能拖他们三天。”
张真源接过话头:“我可以用火墙堵死他们的退路,丁程鑫的火带能搅乱他们的阵型,贺峻霖负责侦查,宋亚轩留在营地照看伤员,刘耀文……”
“正面冲锋的事交给我!”刘耀文几乎是脱口而出,眼里像燃着簇火苗,亮得惊人,浑身都透着股跃跃欲试的兴奋。
马嘉祺翻开《薪火录》,书页无风自动,停在记载“不灭薪火”的章节:“传说薪火藏在炎京的宗祠里,那儿有初代战神的雕像。只要能点燃薪火,整座炎京的瘴气都能被净化。”
“宗祠早就被暗裔占了。”赵澈无奈地苦笑,“现在那儿成了他们的祭坛,暗裔的首领——蚀骨夫人,就住在里面。”
“那就先烧了祭坛,再点薪火。”刘耀文扛着刀站起来,“路线都有了,还等什么?”
夕阳西下,瘴气被晚霞染成诡异的紫红色。七道火焰再次亮起,这一次不再是零散的光,而是在赵澈的地图上,交织成一张严密的网。宋亚轩留下继续治疗伤员,其余六人则跟着赵澈,趁着夜色向暗裔的补给线潜行。
贺峻霖的金色火苗在前方探路,像颗移动的星星;严浩翔的幽蓝火焰融入阴影,悄无声息地解决掉放哨的暗裔;丁程鑫的火带在林间穿梭,清理着可能触发的陷阱;张真源的火墙隐在暗处,随时准备阻断追兵;刘耀文的赤焰刀蓄势待发,只等一声令下;马嘉祺则捧着《薪火录》,书页上的文字闪烁着,指引着最安全的路线。
当他们摸到暗裔的补给营时,刘耀文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远处一座高台上的黑影:“那是什么?”
赵澈脸色骤变:“是蚀骨夫人的信使!他们在传递攻城的信号!”
“我来正面突破!”刘耀文眼里瞬间燃起斗志,赤焰刀在掌心转了个圈,刀光映得他侧脸发亮。
话音刚落,他已提着刀冲出去,披风在风里扬起一道红弧。丁程鑫紧随其后,指尖凝起淡蓝色的冰棱,低声道:“左翼交给我,你稳住中路。”
马嘉祺站在高处,折扇“唰”地展开,遮住半张脸:“右翼有埋伏,我去清场。”话音未落,人已掠出数丈远,衣袂翻飞如白鸟。
三人身影在暮色里交错,刀光、冰棱、折扇影织成一张网,朝着那座黑沉沉的塔楼扑去。
“有点意思。”严浩翔的幽蓝火焰突然从地底窜出,绕到信使身后,“你的对手是我。”
远处,暗裔的营地传来了号角声——他们发现了潜入者。
“张真源!”刘耀文的声音里带着急吼,像是被什么攥紧了心口,尾音都绷得发颤,在空荡的巷子里撞出一串回音。他攥着刀柄的手青筋直跳,视线死死锁着前方那个被暗影缠住的身影,脚下已经踉跄着冲了过去。
“早准备好了!”火墙猛地升起,将补给营与外界隔绝,“你们点火,我来挡!”
丁程鑫操控的火带如灵蛇般缠上堆积的粮草,刘耀文的赤焰紧随而至,两道火焰交织着猛然爆开,熊熊火光瞬间舔舐着夜空,将半边天都染成了赤红。暗裔的嘶吼声从四面八方压来,震得空气都在发颤,张真源布下的火墙被撞击得剧烈晃动,火光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痕,却在每一次濒临破碎时又顽强凝聚,始终死死挡在前方,寸步不让。
贺峻霖突然瞬移回来:“不好!有大批暗裔从侧翼绕过来了!”
赵澈拔刀:“我去挡住!你们快撤!”
“不用。”马嘉祺突然指着《薪火录》,“翻到后面,有写蚀骨夫人的弱点!”
书页上赫然写着:“蚀骨夫人惧音律,其形生于怨念,闻清心曲则散。”
“音律?”刘耀文怔了怔,眼里闪过一丝茫然,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严浩翔,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的急切,“你不是会吹笛子吗?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严浩翔挑眉,从怀里摸出一支玉笛——那是他演出时用的道具,没想到会在这里派上用场。幽蓝火焰缠绕在笛身上,他深吸一口气,吹奏起来。
笛声清越,带着火焰的灼热,又透着穿透人心的力量。原本疯狂冲击火墙的暗裔突然动作迟缓,身上的黑雾像被风吹散的烟,竟一点点消散。高台上的信使发出痛苦的尖叫,身体在笛声中渐渐透明,最终化作一缕青烟。
“有效!”赵澈又惊又喜,“再加把劲!”
严浩翔的笛声陡然拔高,激昂的旋律像出鞘的利剑刺破夜空,每一个音符都带着破风的锐势。丁程鑫操控的火带应声而动,随着旋律的起伏翻腾舞动,时而如火龙摆尾,时而如金蛇狂窜,在半空划出绚烂的弧线。
刘耀文掌心的赤焰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合着节拍炸开一朵朵炽烈的火花,每一次迸射都精准地落在暗裔聚集之处,火光映得他眼底发亮,带着股一往无前的狠劲。
张真源筑起的火墙也跟着韵律微微起伏,火焰忽明忽暗,却始终坚不可摧,像一座会呼吸的金色堡垒,将同伴牢牢护在身后。
贺峻霖踩着跳跃的金色火苗,身形灵动得像只雨燕,笛声间隙里,他总能精准捕捉到漏网的暗裔,指尖弹出的星火如流星般追袭而去,干净利落,不留一丝余地。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瘴气时,补给营已成一片焦土,暗裔的尸体在笛声中化为灰烬。七人站在火光中,身上的火焰比朝阳更亮。
赵澈看着他们,突然单膝跪地:“请各位随我回主营,我愿将兵权全部交出,由各位指挥全局。”
刘耀文一把拉起他:“搞这些虚礼干嘛?”他指了指炎京的方向,“赶紧的,我们还得去宗祠点火呢。”
宋亚轩在营地远远望见天边的火光,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身边的伤兵们也互相搀扶着站起来,眼里重新燃起了希望。有个老兵颤巍巍地拿起生锈的刀:“算我一个!老子还能再杀几个暗裔!”
呼声越来越高,原本疲惫不堪的士兵们纷纷拿起武器,跟着七人的火焰方向,朝着炎京的方向前进。
马嘉祺低头看着《薪火录》,新的字迹正在浮现:
“星火成炬,民心归向,此去宗祠,虽有万险,亦有万心相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