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姗姗心跳如雷，她觉得自己好像病了，这些天心跳乱七八糟的。
“姗姗，”许向阳说，“我认真的，追求你的事。”
“许向阳，”彭姗姗差点叫出声，又赶紧压低嗓音，“你别乱讲。”
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彭姗姗只看到个轮廓，他竟是抱着芽芽坐起来了。
“你干嘛啊……”
“把灯打开，”许向阳说。
“你别把芽芽吵醒了。”
“不会的。”
彭姗姗犹豫片刻，打开了小台灯。
昏暗的光照在男人脸上，许向阳表情十分认真，有些郑重其事的意味。
芽芽躺在他怀里呼呼大睡。
“追你的事，是认真的，但我不太晓得怎么追女孩……你可以跟我说。”
他不想无头苍蝇一样，弄巧成拙。
彭姗姗脸都烫了，“怎么会有人追人还要对方教，再，再说我是不会答应的。”
“不答应也没关系，我会追到你结婚，你要是结婚了，我就放在心里不打扰你……”
男人嗓音低落下去，略微凹陷深邃的双眼看着她。
彭姗姗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说什么，抱住膝盖蜷缩成一团。
这样的深夜格外适合表白心意，也同样适合讲一些从前未曾说出口的话。
彭姗姗轻声问，“为什么啊，许向阳，那时候你为什么跟我撇清关系，就是因为……要去相亲吗？”
她还记得那日，在蝶梦的后墙，夕阳晚霞美得不可思议，许向阳的话却那么伤人。
许向阳拧眉，“那时候我没弄懂自己，明明我们见面就拌嘴，但我就是对你上心了，我有些慌乱从各方面考虑觉得跟你不合适，所以……”
这话说得囫囵，没提彭正俞的那一出。
那个自卑、懦弱的他是许向阳不想承认的过往。
他也不想让姗姗知道他大哥的做法。
彭姗姗问：“所以就跟我讲清楚，去找更适合结婚的姑娘接触？”
许向阳顿了顿，“嗯……”
彭姗姗叹息，“那现在呢，觉得有点喜欢我？”
“不是现在，是那时候，我跟任聪见了几回面，她人很好对我也满意，我跟她确实十分适合结婚，”许向阳斟酌着说，如果没有先喜欢眼前人，跟任聪应该会很顺利。
可人的心只有一颗，在许向阳没发觉时就装了喜欢的姑娘。
所以到最后还是对不起了任老师。
“但好像只有适合并不够，我想了很久还是跟她说清了，再后来，才得知了你要出国的消息。”
彭姗姗微微惊讶，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出国后，后来许向阳跟任老师发展不顺利才没结婚的。
原来是在那之前。
许向阳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他思考问题的方式十分理性简单。
觉得自己做错了就要改，哪里不合适就调整。
“那以后呢，是不是你权衡利弊，考虑各方面，哪天又觉得我不合适了又跟我说清呢？”
彭姗姗抬眼，微圆的双眼定定看着他，要一个答案。
许向阳说：“恰恰相反，我错过一次，十分确定即便有无数个‘不合适’‘不相配’的理由，都抵不过内心对你在意和……喜欢。”
“可我们三年没见，没有联系，许向阳，也许你只是不甘又或者是心血来潮吧，我很难去相信……”
彭姗姗低声说着，指尖揪着一点线头无意识拉拉扯扯，就像她被缠绕着拉扯不清的内心。
许向阳只觉得心疼，小思从前说她只是外表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十分敏感。
一点没有说错。
被伤到一次，她便害怕了。
许向阳无比自责，这伤害是自己带给对方的。
信的事他有些说不出口，只能安慰着：
“别怕，你要是心中有疑惑，不相信我，那就慢慢看着，我会认真做的。”
男人的话平缓认真，像双手捧上真心。
彭姗姗扭开脸，眼睛热热的，嘟囔说：“那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骗人。”
许向阳忍不住勾了点唇，“好，你看看。”
彭姗姗又低下头扯那根线。
“珊珊。”
“干嘛？”
许向阳忍了又忍，说：“你再扯下去，芽芽的裤子就散架了……”
“……”
彭姗姗一看，可不就是芽芽秋裤的线头。
已经松了一半了。
她赶紧丢开，欲盖弥彰说：“咳咳，这秋裤质量不太好，明天我带芽芽买新裤子去。”
“好，我陪你们去。”
“谁要你陪了。”
“芽芽会要我陪的。”
彭姗姗磨牙，怎么觉得许向阳又跟以前一样讨厌了，不是说喜欢她吗！！
……
火车到达广州是早上七点多。
天灰蒙蒙的没亮透。
闫峥早前就让朋友帮忙定了宾馆，出了火车站叫了辆出租车两人就先往宾馆去了。
宾馆要查结婚证，夫妻才能住到一起。
两人拿出给看了顺利到了房间。
这一路上还算顺利，就是后头隔壁有小孩哭，睡不太好。
许思倒不是烦小孩，只是想芽芽了。
宾馆房间挺大挺干净，一张床，还有书桌和衣柜，窗户大开对着后头一个公园，蛮安静的。
闫峥迅速放下东西，“我去打热水，等我回来。”
“嗯，”许思捶了捶腰，站在窗子前呼吸了会儿新鲜空气。
等闫峥回来，两人简单收拾了下打算先补一觉。
许思觉着累，上了床眼一闭，窝在闫峥怀里就睡过去了。
等再出门是下午。
两人就近找了个饭馆吃饭。
烧鹅饭、叉烧饭、还有肠粉、炒河粉，味道十分地道。
吃完第一件事，就是找公用电话给芽芽打去。
电话响了两声，那边就接起来了。
里头传来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喂，你素谁呀。”
许思一听到小囡声音，心就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