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饶臣一命
大臣恭敬地立于蒋冯面前，任由蒋冯细细打量。
蒋冯缓缓闭眼，手指轻轻掐算，心中暗自庆幸云贵妃事先已将朝中重臣的概况悉数告知，否则，他还真可能手足无措。
蒋冯口中念念有词，忽然，他睁开双眼，胸有成竹道：
“李大人李肆，年方三十三，自二十五岁起担任奉仪郎，短短三年内便晋升为朝请大夫，去年更是荣升通议大夫。
家中有一位结发妻子，无侧室之扰，夫妇二人育有二子，情感和睦，我说得可对？”
李肆闻言，连忙点头确认：“正如国师大人所言，分毫不差。”
一旁的白清音却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仅有这些？未免太过平淡无奇了吧。”
蒋冯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自然不止于此。李大人的两位公子，一个十二岁，一个八岁，一文一武，各有所长，李大人更是特地为他们聘请了夫子教导……”
“且慢，国师大人。”白清音突然打断了蒋冯的话，
“您所说的这些，不过是些皮毛，稍有心之人皆能打听得到。
我们如何知道，您是否私下里对朝中大臣进行深入的探查呢？”
蒋冯闻言，气得鼻子都歪了，怒喝道：
“长乐公主，我念你年幼无知，不愿与你过多计较，但你莫要得寸进尺！
若是我所言皆无根据，那这证明又有何意义？”
白清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国师大人勿急，我的意思是，不如说些李大人不为人知的秘密，方能显出您的神通广大。”
李肆闻言，心中猛地一紧，脸色微变：“长乐公主，这……万一涉及微臣隐私，恐怕……”
白清音睨了他一眼：“你们的国师大人还不一定能说出来。”
蒋冯此时已是汗流浃背，脑海中飞速盘算着应对之策：“长乐公主，为何总是我在说，你却一言不发？”
白瑾年在一旁冷嘲热讽：“莫不是国师大人心中有鬼，说不出什么来，现在想推给孤的妹妹吧？”
“就是就是，说不定国师就是个骗子！”江牧凡一心向着白清音，开始口无遮拦起来。
庆嫔闻言，急忙喝止：“凡儿！休要胡言乱语！”
江牧凡撇了撇嘴，他早就看这个国师不顺眼了，他相信阿音一定是对的。
白清音见状，移步至李肆面前，环视四周一圈后，缓缓开口，
“李肆大人，表面上公正严明，能言善辩，对朝务尽心竭力，实则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此言一出，大殿之中激起了千层浪花。
“什么？我没听错吧？”
“这也太劲爆了！好想快点知道李肆到底干了什么！”
江禹赫也是微微一愣，难道李肆真的有两副面孔？
原本还故作镇定的李肆，此时脸色已经涨得通红：
“长乐公主，你我素未谋面，臣从未得罪过你，你为何要如此诋毁臣？”
白清音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说道：
“你与你的发妻青梅竹马，感情一开始确实很好，但你却从未真正信任过她。
她有一位表哥，倾心于她多年，但她对你情有独钟。
为了让你安心，她早早嫁给你，而那位表哥也十分懂得分寸，自她婚后不久便也娶妻生子。
纵使如此，你对她稍有不满，便恶语相向，拿出从前的事来恶心她，句句戳她心窝。
更甚者，当她家中遭遇变故时，你为了朝务竟不去照顾岳母，反而是她表哥作为孝子帮忙料理。
后来此事被你得知，你竟大肆打骂她，说她红杏出墙。
无论她如何解释，你都不肯相信。
你原本该有三子，却因为此事，她腹中的孩子被你打得滑了胎。李大人，我说的可对？”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众人议论纷纷。
“长乐公主说的真的假的？这李肆怎么这么不是人？”
“因为怀疑就把夫人打滑胎？”
李肆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不……不是这样的……”
白清音抬起眼眸，看向蒋冯：“国师大人，您来说说后来怎么样了？”
蒋冯此时已是嗫嚅不已，不知如何开口。
这种事，他怎么可能知道？难道这个长乐公主真的不是寻常人？
见蒋冯没有反应，白清音继续说道：“后来，你夫人伤了身子，再也不能生育。
她娘家得知此事后，为她作证，表明他们之间并无私情。
你自知理亏，便求她原谅。
可她心已死，不愿再与你争辩，只想尽心竭力抚养好两个儿子。
我猜大家一定想问，为什么她没有和你和离吧？
那是因为你不让，因为你害怕家丑外扬。
你夫人对你的态度一日比一日冷淡，你气不过，便私底下与府中的丫鬟厮混。
更过分的是，你竟然看上了你夫人的贴身丫鬟。
你夫人的弟弟得知姐姐的遭遇后，便想为她讨个说法。
你们二人起了争执，没想到你竟然直接出手，将他打了个半死，到现在都只能躺在床上。”
江禹赫脸上的怒气已经隐隐爆发出来，他没想到自己朝中竟然有如此不要脸之人。
“长乐公主，你不要血口喷人！根本没有的事！”
李肆此时已经彻底慌了神，他没想到自己的那些破事竟然全都被抖了出来。
白清音冷笑一声：“后来，你夫人终于认清了你的真面目，心生报复之念，便给你下了断子绝孙的药。
李大人，你现在恐怕已经不能人事了吧？”
李肆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清音：“你……你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看李大人的反应，那就证明本公主算对了。
本公主手中奇药万千，正好有一种能治你的毒。
至于其他的，陛下只需派人一查便知。”
说着，她看向了江禹赫。
江禹赫郑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
“为求公正无私，朕决定派遣身边的暗卫亲自前往查证，以明真相。”
话音未落，只见李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中带着几分悔恨：
“陛下，长乐公主所言句句属实。微臣私下德行有亏，有负陛下厚望与信任。”
江禹赫闻言，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案，桌上的酒杯被震得叮当作响，他怒喝道：
“岂有此理！朕竟被你这等小人蒙蔽至此！”
李肆见状，心知保命要紧，连忙磕头求饶：
“陛下，微臣愿意倾尽所有身家来补偿夫人，并悉心照料夫人的弟弟，只求陛下能够网开一面，饶臣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