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烟四散,巨大的树干折断倒塌,将地底下争斗的尸体与蛇人通通砸的粉碎。
大树折毁,顶端砸在地上,但树叶里的光源依然散发着亮光。
圣童直立起蛇身,双眸里挣扎哀怨的灵魂搜寻着夏荷的踪迹。
“咳咳咳...”夏荷咳嗽着从暗处爬了出来,被腐蚀的暴虐之肤不断修复着身体,“要不要玩这么大?”
“我不可能再让你为所欲为了。”
圣童爬到夏荷身边,凸出的“手”抓住夏荷,将他举到了蛇头前。
夏荷喘着气说道:“我还以为这棵树是禁锢你的牢笼,没想到你居然能随意将它熔断。”
圣童狞笑道:“你凭什么觉得这棵树会是我的牢笼?”
“我进来的时候看见了墙壁上刻着一幅壁画,上面就有这棵树,再加上你一直都缠在树上寸步不离,所以理所当然的就认为你无法脱离山洞的原因就是因为这棵树。”
“好一个理所当然,古往今来有多少人马失前蹄就是因为自认为的理所当然。”
夏荷呵呵笑道:“确实是我先入为主了,不过这也让我搞清楚了一件事。”
“什么事?”
“你的存在应该就是替真正的圣童守护这棵树吧?现在你把这棵树毁了,真正的圣童不会找你麻烦吗?”
圣童听着夏荷的话,下意识地望向那幽邃的黑暗,什么也没发生。
圣童不禁得意道:“你猜的没错,我的确是守护这棵树,不过圣童并没有对我降下惩罚,看来我比这棵树更重要。”
“是吗?我只觉得你很可怜。”夏荷的语气中带着不屑与嘲讽。
“什么意思?”
“外面那幅壁画是你刻的?”
“不是。”
“那是人类?”
“我不知道,自我存在起那幅壁画就已经存在,你跟我讨论壁画有什么意义?”
蛇躯蠕动间越捆越紧,夏荷吐出一口血,慢悠悠地说道:“那幅壁画上刻画的不仅有圣童,还有十二翼天使,到底是谁见证了这个场面并将其刻画下来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圣童的声音不自觉的变得压抑低沉。
“我想说的是,能见到这个场景并将其刻画下来的只有壁画上的天使或者圣童,天使显然不会做这种无用的事,答案显而易见,那是真正的圣童刻出来的壁画。”
夏荷的话就像一把利剑将眼前虚假的圣童戳碎,“圣童借由壁画刻画出了大树很重要的假象,而它又对你下达了守护这棵树的命令,或许它还让你不惜一切代价守护顶端的光源。”
“只要是进来这个山洞的人,看见了壁画后下意识的都会认为大树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然后他们在这里看见大树顶端的光源后,一定会认为那是消除你的最终办法。所有来到这里的人一定会前仆后继的夺取那道光源,从而和你展开争斗。”
蛇嘴张大嘴发出震耳的咆哮,“你不要跟我在这儿胡言乱语,对我没用的。”
夏荷笑道:“真是胡言乱语吗?你明明已经知道,如果这棵树真的重要,为什么折断后什么都没发生?”
“我说了,那是因为在圣童的心里,我比这棵树更重要。”
“自欺欺人有时候还是能给慌乱的内心带来点慰藉。”
夏荷点了点头。
大树放光的顶端树叶耸动,光源震颤间从树叶里飞了出来,操控亡灵的巫师抱着光源悬浮到被捆住的夏荷身边。
蛇眼凝视着巫师手里的光源,身上所有蠕动的人类发出了更为痛苦的哀嚎,那些在蛇眼里备受煎熬的灵魂开始暴动,他们全都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刺眼的光源。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光源只是一个半人大小的普通笼子,里面装着的也不过是盘旋飞舞的萤火虫。
夏荷调侃道:“或许是我想错了,这些萤火虫就是真圣童宝贝的东西,毕竟能发出这么刺眼亮光的萤火虫也是少见。”
“不可能的!它不可能会宝贝这种东西!白飞萤在无暝山非常的常见!”
“哦~原来是这样啊。”
夏荷笑道:“如此看来你只是圣童创造出来的乐子,一个让真正的圣童观赏的乐子。”
“它想要观赏什么?!”
“还用说吗?当然是你和入侵者之间的争斗。”
“啊!啊!”蛇头扬起尖啸,“我的父啊!请求你告诉我!我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我对你是否重要?!”
伴随着蛇头的质问,山洞开始摇晃,那邪恶冰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是我创造出来的所有物,你的存在卑贱低微,你怎么敢如此质问我?”
“父啊,我只想知道我对于你的意义。”
“你只是我在漫长岁月里创造出来的快乐。”
圣童松开了夏荷,蛇躯不断的蠕动爬行,但它却无法离开树干分毫。
即使树干已经折断,但这依然是它的限制。
“你不该有自己的意志。”
震颤的洞顶一条巨大的蟒蛇从天而降,比眼前虚假的“圣童”更加庞大。
夏荷见势不妙,极速后退,躲到了相对安全的区域。
那从天而降的巨蟒直接咬住了圣童,霎那间便将哀嚎的圣童吞于腹中。
巨大的蟒蛇和虚假圣童的构造如出一辙,只不过它的下半截蛇躯连接着洞顶,而蛇身上是更多哀怨扭曲的肉体,浑身散发着极度的不祥。
倒挂着的巨蟒吞噬完圣童后,转头盯着夏荷,那双塞满死人的眸子里两道身影被挤了出来。
那是莫致安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莫致安和那个男人同时抬手对准夏荷,对他进行了宣判。
“你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