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素来是宗内不少弟子的榜样，许多年轻修士都以为他是宗门内年轻修士的第一人。
在别人眼中，他洛长歌是兼具实力与品德的“大师兄”，做事沉稳、实力强劲、颇有威望。
然而他自己却非常清楚，他和真正的天才弟子之间，有着跨越不过的鸿沟！
不说和秦越、叶辰、昊轩然这种万中无一的妖孽比，就连李存浩、萧无极等出色的天骄，他也比不过...
那该死的萧无极还演了多年！把他蒙在鼓里耍得团团转...
“今夜方知我是我，我终究不是天才...”
洛长歌长叹口气，轻声自语，回忆起在断离湖长亭被侮辱的画面，昊轩然只用了三招，第一招便将他重伤得毫无反抗之力...
之后又侮辱般把他踩在地面，而他像个蝼蚁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那种被碾压的屈辱，丢的不仅是他的脸，更是整个宗门的脸！
在他心目中，自己丢脸事小，可丢宗门的脸就事大了！
虽说事后昊轩然比他更屈辱，但洛长歌知道，那只是依托了秦越的强大。
他自己还是个小丑，心中更是痛苦，不知是对宗门的自责，还是对自身天赋的失望。
“我在那些所谓的天才妖孽眼中，到底算什么？”
“像我这种平庸弟子，给宗门丢脸的，怎么配当这大师兄？甚至都不配再留在宗门中...” 他抿紧嘴唇，神色透着苦涩。
月光下，洛长歌握紧拳头，感到肌肉隐隐传来酸痛，那些伤口带来的痛楚又令他回想起被昊轩然轻松致胜的场景。
“一切痛苦的根源，都是天意，我天赋如此，再如何努力也无法改变命运的结局。”
正在洛长歌心思飘忽之际，突然听到有人轻声唤他：
“洛师兄，你在这里做什么？”
声音来自房顶不远处，洛长歌一怔，转头看去，却见秦越正踩着几块青砖飞身跃上，稳稳地落在他旁边，夜风吹动秦越的发丝，显出少许血迹。
看得出他也尚未彻底养好伤，却依然气息内敛，步履稳健。
“师叔……你怎么也没睡？”洛长歌神色微讶。
秦越摆了摆手，“私下里，我们便以师兄弟相称即可，不用那么多繁文缛节。”
“呃这...好吧师弟，说实话，称呼你为师弟久了，突然改口师叔我也不习惯，哈哈...”，洛长歌笑着说，不过他笑起来就显得命很苦的样子。
“是不是还对昊轩然那三招耿耿于怀？”秦越略带一丝试探地问道。
洛长歌默然片刻，没有否认：“嗯……是啊，我天资太差，继续当大师兄只会给宗门丢脸。”
“回去便和宗主请辞大师兄的职位...”
“嗯，你天赋是差了点。”，秦越点点头，没有反驳洛长歌的说法。
“呃......”
洛长歌老脸一红，还以为这秦越会安慰自己，想到居然把真相这么血淋淋得说了出来。
他这是来安慰自己的吗？不知道往往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吗？
“你认为你辞去宗门首席大师兄后，接下来谁当首席大师兄为好呢？”，秦越接着问。
“这个我倒没想过，秦师弟你......，唉不对，你和师尊同辈，肯定不合常规。”
“宗门剩下的天才弟子，叶辰、王晟、九幽雪等人都是宗门出了名的天才......”
秦越闻言，摇了摇头，洛长歌说的这几人，王晟为人倒是还没发现什么问题，不过太年轻，堪堪金丹期。
剩下的叶辰和九幽雪，那他可太熟悉了，叶辰不用多说，至少是天宗的直系血脉。
而另一个九幽雪，同样是他小竹峰的师妹，表面上乖巧可爱，实则是妖族的妖神血脉，两年前犯下大错，被关入剑域中至今还未放出来！
“这些人，王晟不过金丹，你觉得他比你更合适？”
“至于叶辰和九幽雪，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诉你，一个是他宗派来的奸细，另一个则和宗门不是一条心，你把大师兄之位让予他们，日后会给宗门带来多少祸端，你想过吗？”
灵剑宗的宗门大师兄可不是虚职，拥有宗门的多项权限，这些权限倘若被他宗奸细利用，能让宗门覆灭变得超级简单。
上一世，叶辰当上大师兄之后，没过几年便拿到通往禁地的权限，随后不知用何等手法摧毁了这个逆天的护宗大阵，才导致灵剑宗被光速灭宗。
“啊...，这！”，洛长歌知道秦越和叶辰有仇，说叶辰为奸细大概率是气话，但这也给他提了醒，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宗门内朝夕相处的萧无极居然都是奸细，剩下的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他终究还是阅历太浅了，看不清人，或许秦越说得对，叶辰就是奸细，那他将首席大师兄之位传给叶辰，日后若是两宗发生战争，那这个首席大师兄之位能做多少破坏，都是难以想象的！
“可是，秦师弟，我真的无颜再担任宗门大师兄啊，我太弱了，而且天赋又差，日后和你们这些天骄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这话秦越并不赞同，摇了摇头问：“所以，你认为一个人变强的最重要原因是什么？”
洛长歌愣住。“原因？不就是天赋吗？天赋决定上限啊。拥有极品灵根或特殊神体自然能站在大陆之巅，没有极品灵根，无论再怎么努力，成就终究有限……”他话里悲观依旧。
“我的伪天灵根实在难与昊轩然那等纯粹灵根匹敌。若不是咬牙拼命，我甚至比不上很多亲传弟子...”
“不对，天赋并非一切”
秦越神情认真：“变强的根本原因，是你心目中的对手有多强！”
上一世，他三千道体被毁，要论被毁后的三千道体作用，其实还不如伪灵根，可凭借着百余年苦心经营，还是在最后和叶辰有了一战之力，也晋升至渡劫境，这几乎是在无任何助力下完成的！
像他前世的肉身半圣，根本不需要任何天赋便能达到，那也是他最雄厚的一张底牌，数次救自己于必死之局。
再像张胜，五条最垃圾的杂灵根，前世迫于仇家压力，也快速晋升至化神境，在中州一站成神。
这些都是依靠对手的强大，无限激发自身潜力才能爆发出的，力量！
“对手......”洛长歌沉吟，陷入了沉思。
他回想自己在灵剑宗时，身边也不少同辈，但大多要么喜欢巴结他，要么对他避而远之。
很少有人能与他相互促进成长，他试做最大的对手萧无极每次遇到总是演他，沐云笼天赋修为不弱，可他们两人早已结为道侣，也没有竞争的感受。
他回想自己的小半生，一路走来，确实是没有对手，而他最终的成就，也就体现在稍微强过伪装时的萧无极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