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府，古氏走着走着突然摸着肚子皱眉。
“姨娘，你怎么了？”
丫头雪儿连忙问。
“扶我坐坐，我有点不舒服。”
雪儿赶紧的将古氏扶到了旁边的小亭子里坐坐，看她脸色煞白，额头的汗水直冒出来。
小丫头慌了。
“姨娘……”
“你别吵，我歇一会儿。”
古氏歇了一会儿，疼痛并没有缓解，相反还更疼了，她知道这是发动了。
“雪儿，去找夫人，我走不回院子了。”
“啊？”
“快去。”
“可是，姨娘，您一个人在这儿？”
“无妨，去吧。”
钟夫人听说古氏发动了，赶紧的带了两个粗使婆子抬了软轿过来。
“婢妾……”
“都这节骨眼上了，你就别讲究了，赶紧的上软轿。”
“夫人，这是您的……”
“你快上轿吧，我已经派人去书院寻五丫头了，其他的就别再多想了，不管什么都没有你和孩子的命重要。”
“多谢夫人。”
古氏在雪儿的搀扶下上了软轿，两个婆子抬起来跑得飞快，跑回了古氏的院子。
“你感觉怎么样？”
都是生养过的人，知道生产并不是轻松的事儿，再加上古氏又上了年纪，更是难上加难。
“夫人，婢妾还好。”
刚说完，古氏就忍不住低呼一声，疼痛让她脸都扭变了形。
“你呀……”钟夫人一声叹息：“五丫头倒是像你一样能隐忍。”
说真，老爷这些妾室里只有古氏最省心，从来不争不抢，给她就拿着，不给也没有怨言，自己窝在这一方小院里慢慢度春秋。
如果不是五丫头出众，自己也没将她放在心上。
或许也正因为她是这样的性子才将五丫头培养得如此出众。
“五小姐有今日全托了夫人的福。”一想到女儿，古氏心里就充满了希望，她觉得现在的日子就是最好的。
“你也别多想，你的好日子在后面呢。”古氏道：“我让厨房给你煮了些吃的，趁现在还有点劲儿多吃点。回头生产才有力气。”
“多谢夫人。”
“夫人，稳婆来了。”
“有请。”
钟夫人看着于稳婆道：“你好好的为姨娘接生，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
“夫人放心，老婆子定当护姨娘母子平安。”
“母子平安？是儿子？”
“是，姨娘这肚子尖尖的，一看就是哥儿。”
“那你更要仔细些，待生下哥儿后重重的谢你。”钟夫人对古氏道：“你听见了，是个哥儿，你后辈子更有福了。”
“夫人……”
这要是别的人家，妾室生儿子，当家主母铁定是不高兴的，那可是会影响嫡子的，但钟夫人没有，古氏看得出来她说的话是真心的。
“好好的，我在外面等你。”
钟夫人出来后就问“五丫头可有回来？”
“回夫人，还未曾。”
正说着，派去找钟秀秀的人回禀。
“夫人，五小姐被太师府请去了，说是太师家的三夫人临产了。”
“这可如何是好？”
钟夫人急了，既然是出诊了，就没有半路截人的道理，可是她自己的姨娘就没有照拂了。
虽然也有稳婆，但是，自从钟慧敏生产遇上凶险的事由钟秀秀解决后，钟夫人对钟秀秀的迷信达到了空前的高度，但凡没有她在身边钟夫人心都不安。
“回夫人，五小姐的同窗雷小姐来了，她说您要是不介意，她愿意协助稳婆助古姨娘一臂之力。”
“快请快请。”
五丫头不在，有雷小姐也好。
雷英进来见过钟夫人。
“雷小姐，我们家五丫头多次提起你，这次就有劳你帮忙了。”
“夫人不必客气，我与秀秀姐情同姐妹，她在太师府抽不开身，那就由我来替秀秀姐护着古姨娘生产吧。”
“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
看看，还是要多学点本事才好。
京城也就那么大一点点，雷家那点子事儿钟夫人早有耳闻，也知道这位也是有点本事的，毕竟能被选中进宫的女医寥寥可数，而她就是其中的一位。
雷英进了产房，看着这里面的布置知道这是钟秀秀特意为姨娘布置的，满意的点了点头。
真正是万事俱备只等生产。
“雷小姐，这是稳婆于婶子。”
“于婶子好，我是春山女子医学院的雷英。”
“雷小姐，久仰大名。”
于婆子连忙道：“今日古姨娘生产你来做主，我协助。”
“于婶子，你最擅长什么？”
“我呀，最擅长的就是打理孩子。”
比如给孩子洗澡穿衣之类的。
雷英心里好笑：你一个稳婆只接手小娃娃，娃他妈你是一点儿也不管吗？
而于婆子确实是甘愿认输，因为京城中很多大户人家的媳妇生子都愿意请春山女子医学院的学生去坐镇了。
当然，也请稳婆，但是稳婆的地位受到了严重的挑战。
请女医请稳婆也算是双重的保障。
雷英上前给古姨娘把了一个脉。
“姨娘，我是秀秀姐的同窗雷英，秀秀姐在太师府分身乏术，我来护你平安。”
“多谢，你们都是好孩子。”
钟秀秀曾给她提起过雷英的事儿，古姨娘也知道她是被先生选中是要入宫伺候宫中贵人的人，这会儿还来给自己接生，自然十分感激。
“姨娘，您脉像平稳，不错。”
“您有吃过东西吗？”
“吃过，夫人让厨房给婢妾做过汤食，吃了不少。”
“那有力气吧？”
“有。”
“嗯，现在开始，你也别说话，将力气攒着，等会儿用得上。”
古姨娘点头，这些个丫头，自己还是黄花大闺女呢，生产这么大的事儿都瞒不住她们了。
想想自己的女儿还在太师府去替人接生了，可见这本事有多大。
这些孩子啊，比自己强太多。
看着女儿优秀结交的人也优秀，古姨娘满心欢喜。
生产的痛对她来说都已经不是那么在意了，毕竟，哪一个女人生产又不疼呢？
那都是从阎王殿门前滚了一圈回来的，这罪她受过，这罪，她也只能受着。
“怎么样啊，怎么里面都没有动静了？”
钟夫人在外面很是担心的问。
“夫人，您别急，雷小姐正在给姨娘交待注意事项呢，一定会没事儿的。”